正文 子狐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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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天還未黑,我看到花妖們早已醒來,圍著狐孤談笑風聲,紫素也不知道何時起身離開我,坐在狐孤的旁邊,微笑的和狐孤說著些什麼。我有點無奈的搖了搖頭,這群小妖,看到美色就歡笑啊。
“在說什麼,這麼開心?”我起身,將薄毯丟與一邊,走到了狐孤的身邊,從背後將他抱在懷裏,他緊張的渾身一僵,我卻笑開了花,在他的耳朵吹氣,“乖孩子,別緊張哦,剛才你不也都是什麼看到了麼,有什麼好臉紅的?”
我看到狐孤的臉色,因為我的話語,又紅透了一片。
“哎呀,真可愛。”花妖們看到狐孤的紅色臉龐,掩嘴笑開。我也笑著,不想去思索著什麼,慢慢的鬆開了狐孤的腰,“狐孤,會跳舞麼?跳支舞蹈我看看?”
“恩,會一點。”狐孤回答的順從而溫柔,我看到花妖們在紫素的帶領下,拿出各自的樂器,會舞蹈的花妖們則圍繞著狐孤,跟著狐孤一起偏偏起舞,這舞蹈,跳的很柔跳的很美,如同一壺清涼的酒灌進我的喉嚨,涼透我的全身。我隻覺得很熟悉很熟悉,仿佛在我不知道的何時,曾看過有人這樣的舞蹈過,不知道他是為了誰,不知道他是誰。
我沒有喝酒,卻感覺有點醉了,我想喝酒,卻感覺酒都飄向了遠方,就像我心中空空的那感覺,仿佛有什麼東西,一直都是我不曾發覺的曾經在乎過。
狐孤,你是誰?狐孤,你為誰跳過這舞蹈?狐孤,如果不是你,又是誰教會了你這舞蹈?狐孤,我有好多的問題想知道,但是我卻不想去問你,我希望,希望有一天,你對我真正的敞開心扉,告訴我,狐孤到底是誰,翠煙到底是誰,那個所謂的公子,又到底是誰!
時間過了多久,我不知道,孩子們跳舞跳了多久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他們很開心,但是我卻不是那麼的開心。我起身,不在去看狐孤優美的舞蹈,不在去聽花妖們優美的音樂,我隻是站起了身,一步又一步的遠離了他們現在存在的地方。紫素見我起身,也起身跟在了我的身後,對著花妖們擺一擺手,孩子們便四散開來,嬉戲著打鬧,吵鬧卻又開心。
“閻洛,心情不好?”紫素見我站定,站在我身邊望著我,目光裏充滿了擔憂,我回頭望一眼他,輕輕的搖了搖頭,“我沒事。”
“沒事才怪呢。”紫素學著我搖了搖頭。“你呢,隻會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在心裏麵,不讓別人去碰觸,隻讓別人去猜測,猜對了你就微笑,猜的不對呢,你就憤怒,你啊,該說你是好呢,還是不好呢?”
好或者不好又有什麼關係呢?我眯著眼,但是卻沒有去理會紫素。安靜的時間卻沒有堅持那麼久,小花妖們吵鬧的聲音,一點一點的離我們的世界越來越近。紫素抬頭,我未抬頭,隻是望著天邊一點一點消失的太陽,夜晚就這麼來臨了。
紫素帶領著這群吵鬧的孩子們,知趣的離開了我的身邊,回到了他們的曼佗羅穀,我手上拿著紫素留給我的曼佗羅酒,回到了房間。房間裏很空,並且沒有狐孤存在的痕跡。
回頭望一眼我的身後,依然沒有他的痕跡,我不言語,隻是低垂了眼簾,將曼佗羅酒放在了桌上,為自己倒了一小杯,一仰而盡。我開始思索,我要去找他麼,我需要去找他麼,我就在這裏等他麼,他又能走去哪裏?
夜越發的深了,狐孤依然沒有出現在我的麵前。我將最後的曼佗羅酒喝盡,起身,走向了曼佗羅穀,我想,也許在接觸當中,我開始有點在乎這個孩子了吧,在乎他的溫柔,在乎他的平淡,在乎他不告訴我的故事。
我忽然的停下了腳步,我到底在乎他呢還是在意那個不知道的故事呢?搖了搖頭,又轉身折回了房間。剛進房間,就看到紫素在我身後歪著腦袋若有所思的看著我。
“幹嗎?”我學著他歪著腦袋的模樣,用他端詳我的目光看著他。讓他明白自己此刻的模樣。他笑了笑,“聽曼佗羅花妖們說,那孩子向迷失森林深處走去了。”
本來讓自己已經漸漸平靜下來的自己,聽到紫素這麼一說,我的心一下子又跳了出來。迷失森林的深處,迷失禁地,他去那裏做什麼?那裏是別人能隨便去的地方麼?我望著紫素,有點惱怒,“把那群孩子給我叫來,說清楚怎麼回事。”
“遵命。”紫素很乖巧的回頭,然後又歪著腦袋看了我一眼,“稍等一下哦。”我隻感覺紫素就是在我的眼前消失了一下,然後就出現在我的麵前,“來了。”我點點頭,表示我很滿意他的速度。
紫素的伸後,一群小花妖們吵鬧的跑過來,一直走到我的麵前都沒有停息,我皺了皺眉頭,這群孩子什麼時候變的這麼聒噪了?我望向紫素,看來,紫素對於他們的教育有待提高了。紫素聳聳肩膀,然後拍了下掌,剛剛還吵的我頭疼的聒噪,瞬間消失。
我揉了揉太陽穴,“誰能告訴我,為什麼狐孤會走向迷失森林的深處?”我相信我的表情一定很恐怖,有的小妖已經躲到了門外,幾個稍微膽大一點的小妖抬頭看我一眼又急忙低下了頭去。我怒,掌心拍向桌子,“還不快說!”
“閻羅王饒命啊。”小妖們又開始聒噪。我一掌甩去,“我隻要知道原因!”他們到底知道不知道,這裏叫迷失森林是有原因的,哪裏有人能夠走的進來,走進來的人又哪有能夠活著出去的?
“我們,我們是無意說起來的。”小妖們膽怯的弓著身子,“我們好奇,迷失森林的深處無人去過,想著裏麵一定有很美好的東西,就說,如果進去了迷失森林的深處,一定可以遇到神仙,一定可以滿足自己的願望,哪知道他就真的去了!”
“你們最好祈禱。祈禱狐孤不會出任何的問題。”我冷漠的仰起頭望了一眼今天天空中明亮的圓月,一個甩手,將這些個擾人的小妖們扔出了門外。紫素站在身邊,隻是淡淡的看著我發脾氣,不言語的看著。我隻對著紫素丟出了兩個字,“過來。”
紫素一言不發的走到我的麵前,從我的目光指示下腿去了自己的衣服,然後遞過銀針到我手中,背對著我坐下。我右手接過銀針,左手拿過毛巾,搖了搖頭晃去了自己多餘的不安定思想因素,將針刺在了紫素的身上,血液順著銀針刺中的針口,一點一滴的流出。我感覺到紫素的顫抖,卻沒有去問他任何的問題,紫素咬著牙,微微的閉上了眼睛。
“很疼麼?”我的言語裏不帶著任何的情感,我分明的感覺到紫素的雙手緊緊的捏成了拳頭。他輕輕的搖了搖頭,“不疼。”
“是麼。”我淡淡的回答,心情稍微的平靜了一點,狐孤的事情,就讓狐孤自己去處理吧,既然他決定要去看看迷失森林的深處。反正我去了,也是白去。他應該也和我一樣找不到路口走進迷失森林的深出吧。望著紫素潔白的背,在看著自己在上麵留下的印記,一絲笑意抹上了我的嘴角,“很漂亮。可是你疼的渾身顫抖。”
“沒有。”紫素倔強的不肯告訴我他在顫抖,我卻在他倔強的背後,加重了銀針的力道,“不誠實的孩子,是會受到更嚴重的懲罰的哦。回去記得好好的調教調教那些多嘴的孩子,記得,今天我不開心了。”
“明白。”紫素微微的回頭看了我一眼,我看到他額頭上的汗珠,閃耀著銀色的光芒。我收起銀針,將紫素背上的黑血抹去,然後將毛巾放在了水盆裏,一盆清澈的水立刻黑的徹底。“好了,紫素,你身上的毒全部都放光了。”我抹了抹紫素的後背,我任性的在上麵,一邊放血一邊刻了一朵妖豔的曼佗羅花。
“謝謝你了,閻洛。”紫素轉身麵對著我,披上了衣服,言語裏不卑不亢,他望著我,眼波流轉,“你真的不去看看麼?”
我搖了搖頭,將銀針遞還給了紫素,然後和衣躺下,閉上了眼睛,“紫素,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的嘮叨了?”
“不是嘮叨。”紫素將銀針收好,坐在我身邊,牽過了我的手,撫在了他自己的臉上,我感覺到他身體的溫暖,從他的肌膚,一點一點的深入我的手指,暖到我的心裏,“是你自己動心了卻不知道。”
“是麼。”我睜眼望著他,眨了眨眼睛又閉上,從他的臉上將手收回,收回手的那一瞬間,我感覺紫素仿佛將我的手握的更緊了一些,“我乏了,你是陪著我休息呢,還是回曼佗羅穀去休息?”
“我回去了。要替你好好的教訓下那群吵鬧的孩子們才是。”紫素微笑,漠然轉身,我感覺到他的氣息慢慢的遠離我的房間,直至消失。
夜很靜,沒有狐孤在身邊陪伴著,少了那一份嘈雜,也似乎少了一點溫暖。我睜眼,睡不著的看著窗外皎潔的月色,幹脆的起身,走到了溫泉邊,褪去身上裹人的衣物,走進了溫暖的池子裏。沒有鳥叫,沒有蟲鳴,隻有清涼的月色灑在我的身上,灑在這溫泉的層層霧氣之上。
狐孤沒有來之前,也應該是這樣的清涼吧,可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有了他的存在,在看這落寞的場景,竟然會覺得有些孤單。
我靠在池邊,將手放在兩邊,閉上眼睛,在這寂靜的迷失森林裏開始尋找狐孤的蹤跡。可是良久,卻什麼都不曾感覺到。
隻看到小妖們哭的稀裏嘩啦的看著紫素,保證自己下次再也不多嘴的保證。隻看到紫素很生氣的望著自己麵前的小妖們,大聲的說著些什麼。除了這些,我卻什麼都沒有找到。狐孤仿佛從來不曾來過我的世界,從我的世界裏徹底的消失,消失的讓我的心更加的空蕩蕩的。
“唉。”我一聲長歎,我到底是怎麼了?不就是一個小狐狸的闖入麼。可是,他又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小狐狸,他也不曾給我說起過。他是否知道他的人皮麵具已經被我摧毀?他又什麼時候會告訴我他真正的故事?
我開始懷疑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因為夢醒了,所以一切就顯得不那麼的真實了。這一場夢,似乎顯得太過於真實了一點吧。
起身,就那麼走回了房間,躺在床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將曼佗羅酒喝光,然後帶著沉重的呼吸,沉沉的睡去。這個誤入者,這個狐孤,這個翠煙,這一切的一切……我覺得好沉重,我覺得頭好疼,我覺得,我這一覺不再想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