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肆:月淬西子水 第六十三章:生死一線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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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放走她?”軍師明看著左逸然放走雪澈,心中甚是不爽。
“我做什麼,需要你來責問嗎?”左逸然冷冷的看著軍師明。
軍師明被左逸然反問的,忍不住變了臉色。他知道左逸然的身份比他高出太多,他隻得壓下心中的怒低聲氣道:“不敢。”
左逸然沒再說什麼,不理會軍師明難看的臉色轉身回他房間去了。
左逸然回到房間裏,坐在床鋪上發呆。他的雙眼毫無焦距,仿佛在想著什麼。
“為什麼夢境變成真實的了……”左逸然呆呆的念叨著。
左逸然回想著昨晚的夢境,他看見他在那個小院中和雪澈相遇。他和她打鬥著。纏鬥的過程中,兩人之間的氣有些怪異。他似乎開口說了些什麼,但他卻想不起來了。突然他不知道為什麼把劍狠狠的刺入她的肩上,血瞬間染紅了劍身。他心中慌亂的看著她。而她以勉強的笑回望著她,她眼中的悲傷深深的撼動了他內心。當他準備要抽出劍去查看她的傷勢的時候,她卻苦笑著斷了他的劍。帶著滿身的血跡消失在他的麵前,他卻無法邁出腳步。
“為什麼我不直接殺了她?還讓她逃脫了。夢裏也是,現實也是。”左逸然迷惑的想:“為什麼會放過她?他應該要殺了她,以絕後患的。對,殺了她!”
左逸然一邊想著一邊入睡,他迷迷糊糊間似乎腦海裏全是雪澈憂傷的神情。他不自覺的皺起眉頭,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雪澈。他左逸然,自小生活在幽日閣。秘尊教導他殺人、經商、計謀、利用人情卻從未教他什麼是愛,什麼是喜歡。秘尊隻告訴他,喜歡是最沒用的東西。它隻會妨礙他的判斷能力,讓他變得遲緩從而成為別人的到下亡魂。他已經忘記了喜歡是什麼樣的感覺,他能回想起來的隻有十年前那雙盈盈水眸。他是一個不懂愛、不懂喜歡的殺手,但那雙盈盈水眸卻讓他記憶深刻。當年的盈盈水眸,如今依舊還是那幫清澈透亮嗎?
這邊左逸然一夜無眠,那邊雪澈亦是。斷劍深深的紮在她的肩上,痛得她冷汗直流。當她憋著口氣跑回淬月樓時,她的血已經把她的全身濕透了。
淬月樓門口的小廝見到渾身是血的雪澈歸來時,他急忙把她攙扶到大廳後去稟報梁生時,梁生正好來到大廳。
“少主!少主!”梁生呼喚著已經昏迷了的雪澈,急忙的說道:“快去吧李大夫叫到少主的房裏,快點!”說著梁生抱起雪澈向雪澈房間快步走去,他怕一跑就讓她更加的痛苦。雪澈源源不斷流出的血把梁生的白衣染得通紅,梁生隻得加快腳步。
“嬌葵姑娘!墨菡姑娘!”梁生一腳踹開雪澈的房間,急忙把雪澈放到床上。
凝兒看到自家小姐滿身是血的被人抱進來,喊道:“小姐!小姐!小姐怎麼了?”
“少主傷勢嚴重,你去準備幹淨的水和衣服、布條。”梁生吩咐道。
“好……”凝兒轉身就出去打水,準備幹淨的衣裳和布條。
“怎麼了梁管事?這天都還沒亮呢,你怎麼起得……”柳嬌葵一邊跟在墨菡身旁來到門口,一邊打著嗬欠懶懶道。可是當她順著墨菡驚訝的目光看向床鋪時,她驚呆的說不出話來了。
“雪……雪澈……她……”墨菡不敢相信那深深的紅色是雪澈的血。
“你們趕快到床邊櫃子裏拿藥箱來,先把紫金止血散拿來給她止血。快!”
“哦……哦!”柳嬌葵急忙跑到櫃子前打開櫃子,手忙腳亂的尋找著藥箱。
“墨菡,你來給她檢查下還有什麼傷口沒有。我去外麵等大夫。”梁生走到門外道。
“好……”墨菡急忙關上門,蹲在床前給雪澈檢查傷口。
墨菡拿起剪子,剪開了雪澈肩上的衣服,隻見那劍硬生生的從鎖骨下穿過,在肩上開了個好大的口子。血肉模糊的隱約可見白骨,血水一直不斷的流淌著。
“天呐,這傷怎麼會這麼嚴重?”墨菡一邊剪開衣服,一邊說道:“誰下手這麼狠?這劍上還帶著這麼鋒利的齒子,這該怎麼拔出來?”
“先別管怎麼拔出來,趕快止血。”柳嬌葵找到了紫金止血散,遞給墨菡說:“趕快給她的傷口撒上點,先止血。這大夫怎麼還沒來,太慢了!”
墨菡一邊顫抖著,一邊給雪澈敷上止血散。她看著雪澈痛苦的表情,眼淚忍不住的掉下來。
“該死的左逸然,怎麼會對一個女子下手這麼狠?”柳嬌葵含著眼淚憤怒道:“老娘去殺了那個混蛋!”說著她就往門口走去。
“你能殺得了他嗎?你還是乖乖的呆在這裏,雪澈不希望我們任何一個人白白送死。”墨菡拉住柳嬌葵道。
“本姑娘就先留他一條小命好了!”柳嬌葵抹了抹眼淚,回到床前幫墨菡一起給雪澈換上幹淨的衣服。
“大夫來了!”梁生的聲音響起,柳嬌葵和墨菡也給雪澈換好衣服了。
“快讓大夫進來啊!”柳嬌葵急忙喊道。
隻見梁生推開門,引進來一個白須老者。白須老者急忙走到床前,坐在凳子上。放下藥箱,直接替雪澈診脈。他一邊診脈一邊查看雪澈的傷勢,但他看到那把帶齒的斷劍插在雪澈的胸口上時,他忍不住皺眉。
“請恕老夫無能,這劍不能拔!”白須老者起身,提著藥箱準備走人。
“大夫,請你一定要救救她!”墨菡扯著大夫的藥箱帶子,哀求道。
“那劍拔出來,她的命就沒了。”白須老者無奈說道:“我隻能給她吊著命,老夫無能,除非司藥師在,不然這姑娘的命不保。”
“大夫,你就拔。橫豎都是死,拔了還有一線希望。”柳嬌葵道:“成功了,我們會重金酬謝,若是不成功,我們也絕不埋怨半分。”
“這……”白須老者猶豫不決。
“老頭,若是你今天不拔,你休想走出這裏。”一向沉默的凝兒開口道,她拔出了隨身的匕首重重的插在桌上。
白須老者見凝兒殺氣濃重,不禁抹了抹額頭說:“老夫盡力,盡力。”說完他提著藥箱走回床邊,說道:“那個梁管事,你把這位姑娘給抱住,千萬別讓她亂動。等會拔斷劍的時候,請一定不要讓她亂動。”大夫說著拿出金針,快速的紮進雪澈肩上的幾個穴道。
梁生走到床旁,讓雪澈坐起身他從身後抱住雪澈。
“等會拔完劍兩位姑娘馬上把止血散倒在她傷口上,用棉布摁住一直要摁到血止住了才能鬆手。”白須老者拿出棉布,握住斷劍的一段。
“準備好了嗎?”白須老者問。
“準備好了,大夫你開始吧。”梁生說道。
“那老夫開始了。”白須老者說完後,深吸一口氣憋著,拔出。刀子被白須老者一瞬間拔出,鮮血噴出染得老者的白須通紅。
“快快!止血散!”老者急忙叫醒還在驚呆的墨菡和柳嬌葵,讓她們趕快給雪澈敷上止血散。
柳嬌葵和墨菡一個急忙給雪澈敷上止血散,另一個則按著雪澈的傷口。
“謝謝大夫。”梁生起身,讓凝兒扶著雪澈。
“不客氣。”白須老者也鬆了一口氣。
“請大夫見諒,小女剛才也是一時情急。”凝兒急忙道歉。
“沒事。”老者一邊查看雪澈的傷勢,一邊回答道。
過了約莫過了幾刻,老者替雪澈診脈查看傷勢。
“這位姑娘已經沒有性命之憂了,隻是千萬不能牽動傷口、沾水。要好生照料,千萬不可再次出血。我開張方子,你們照著方子抓藥。一劑煎三次,一日喝三次。”
“好的,大夫隨我來。”梁生帶白須老者去了另一間房開藥方。
這時,一隻鴿子落在了窗上。柳嬌葵取下鴿子腳上的紙條,看了看紙條說:“緋罌說讓我們別輕舉妄動,她說不求雪澈能夠安靜的等消息,隻求她別受傷了。關於千雯的消息,她已經調查到了,而且她已經想好了對策。”
“緋罌還真了解雪澈,知道雪澈絕對耐不住性子等她消息。”墨菡歎氣道。
“可是,雪澈還是受傷了。不知道緋罌知道了這消息,會不會衝到金陵來殺了左逸然。”柳嬌葵道。
“不管緋罌會不會來,左逸然絕對會死在緋罌的手上。不過,緋罌的對策是什麼?”墨菡問。
柳嬌葵一臉神秘的說道:“緋罌的對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