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貳 :豔冠天下行 第二十四章:別離與相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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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緋罌總覺得很奇怪,好像她心中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她總也想不明白忽略了何事,每到天空滿是紅霞的傍晚她總會想起淩鸞吟。
她總是強壓住這些感覺,盡量把這些都壓在心底,以至於她也未曾向別人提起過。她的笑容,連她自己都覺得十分虛假,旁人又何嚐看不出來?
自打她從蘇州回來後,除了在淬月樓的以外,她總覺得有一雙眼睛正時時刻刻看著她,但她又找不到這雙眼睛的主人。
她幹脆除了必要的日子,其他時間都住在淬月樓處理那堆積如山的事務。不久,雪澈也耐不住寂寞一起住回了淬月樓,也硬著頭皮處理她不擅長的那對事務。
正值七月末了,樓內淺池飄滿荷香,亭中美人已昏然欲睡。微風帶動紗簾一起飛舞,亭內美人枕芍藥,酥胸半露,雙頰紅暈若隱若現。
這樣的場景哪個男子見了丟了魂魄?來往於樓中的小廝們見了此情景,無不失了心魂。
本要去書閣找棋譜的莫邪看到了,就把小廝們打發去了並吩咐他們不準再靠近這裏。雖莫邪隻是一眼,但卻也不由的感歎道:“緋罌這小丫頭長大了啊……”
這一日,莫邪與雪澈、緋罌一起在花廳裏品茶。
“這次有兩件任務你們去跑一趟吧。”莫邪手捧白玉杯,輕呷杯內金黃色的茶湯。
“哪兩件?”緋罌問。
“一件是雲南那邊,另一件則是在金陵。”莫邪優雅的姿態美的讓人驚歎。
“雲南?莫非是雲南錢家?”緋罌說道。雲南錢家,乃販藥世家。仗其實力壟斷了雲南這個草藥大倉庫的命脈,讓許多人恨之入骨。
“正是這個錢家。這次不是去要了錢家家主的老命,而是滅了錢家的馬隊。”莫邪慢慢道來,像是在讚賞好天氣一般。莫邪性子淡雅,別看他一副富家書生樣兒,其實他……
“為什麼?直接殺掉錢家家主不是更好嗎?”雪澈問道。
“因為滅了錢家馬隊比殺了錢家家主要來的更加打擊錢家。”緋罌頓了頓,飲了口茶湯說:“錢家馬隊,可以說是錢家的頂梁柱。隻有一支熟悉各條線路,熟悉各種草藥生長地的馬隊才能讓錢家的藥材保證能獲得最大利潤的。”
“緋兒說的很對……”莫邪說道。
“原來如此!金陵那邊呢?”雪澈繼續問道。
“金陵那兒啊……你們可知林虎?”莫邪反問道。
雪澈思考了片刻,說:“幽日閣金陵分舵舵主?”
“不錯!金陵的任務就是他,雖然他不怎麼值錢,才十萬兩而已。”莫邪話裏透著淡淡的嘲諷。
“如此廉價又何須我們出手?”雪澈難得表現出厭煩,大概是這幾日堆積如山的事物讓她心煩了。
緋罌摸摸雪澈的發絲,說道:“就當是延續了蘇州之行吧。”
“我們都離開了,月夜之宴怎麼辦?是稱病還是讓凝兒與小墨頂替?”雪澈問。
莫邪端起白玉壺,替雪澈與緋罌斟滿了茶杯,說:“就讓韻姬說是指派你們各地分號處理事務吧,雖然迷煙樓不大,也就區區上百號分樓而已。”
“這巡查的理由可真是夠好的,少說沒兩三個月回不來的。”緋罌說著就露出了笑容,水眸滴溜溜的轉著。
“那你們明天回迷煙樓處理好事情,收拾好行囊,後天晚上就出發。”莫邪道。
“你不陪我們去?”緋罌道。
莫邪淡淡道:“全國各地隻要是淬月樓的產業主管哪個不認識你們?”
“唉……”緋罌歎氣道:“是都認識,但……”
“但沒你這個移動銀票來的方便……”雪澈道。
“是方便你們花我的錢買自己的東西吧?”莫邪輕笑著戳了戳雪澈與緋罌的小腦袋。
“樓主,你陪我們去啦……”緋罌瞬間變回三歲樣,撅起小嘴,用水汪汪的大眼作委屈狀看著莫邪。
“好好好……我陪你們去。”莫邪最受不了的就是緋罌的可憐兮兮的眼神,因為真的讓人狠不下心來拒絕她的要求。
“樓主,你還真容易動搖……”雪澈無奈的說道。
雖然緋罌心裏一萬個不願意,但還是的回到迷煙樓去。還好這一次任務沒兩個月是回不來的,要不然她會被那種時時刻刻被人盯著的感覺給折磨到發瘋。馬車緩緩駛出竹林,駛向一座隱蔽的小院,然後雪澈與緋罌就換成了另一輛馬車,回到了淬月樓。
天還未破曉,凝兒與小墨就早早的等候在了迷煙樓後門。她倆雖然每隔兩三天就會去淬月樓一趟,但是還是很想念她們的小姐們。馬車嗒嗒嗒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凝兒與小墨就甜甜的笑了。
馬車緩緩的停在門口,雪澈與緋罌披著黑色的鬥篷,用兜帽遮住了自己的容顏。在凝兒與小墨的掌燈帶路下,回到了築心小樓裏。一回到築心小樓,雪澈與緋罌就快速梳洗,然後快速的躺倒床上去補眠,誰讓她們大半夜的就從淬月樓趕回來呢。
接近晌午,雪澈與緋罌同時起身。踩著繡鞋,身著一紅一白儒裙外披同色廣袖外衫,青絲隨意用發簪挽著,一路匆匆忙忙走向風華樓。
風華樓,是韻姬媽媽的住所。雖然已近晌午,但是對於迷煙樓來說,這還算是“大清早”。
雪澈與緋罌這樣的打扮對於樓中的姐妹們來說已經習以為常了,但對於那些在樓中留宿的恩客們來說,可是絕美的景色。
雪澈與緋罌對那些“如狼似虎”的目光,都懶得顧及。她倆都沒注意到,有一抹桃色的身影正看著她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