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纏繞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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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透過窗隙彌散進來。
靜靜躺在床上的人,帶著一種娃娃般柔弱與精致的氣質。
天夜坐在床沿,低頭輕吻著那人的額頭。
腦中回放的是在這之前在香港和唐棣、路天對上的情境:
“我會讓你後悔的!”唐棣發狠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天夜沒有停下來,背對著他們,那雙銳利的琥珀眸中帶著狠厲。
“最好別動他了,因為,我會為了這個人毀掉唐家的一切!”即使傾盡我的所有!在所不惜!
看著床上的人依然緊閉的眼,天夜深邃的琥珀眼中帶著陰狠和絕情:唐棣!既然你敢動他,那我也會讓你付出相應的代價!
天夜半垂著頭,碎發擋在額前,看不清他的表情,麵無表情的對站在病床另一邊的男人說著:
“圖宸,現在該是你還我恩情的時候了!”
圖宸嗯了一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這是最後一件了!”
天夜點了下頭,圖宸離去前再看了眼那仍舊昏睡不醒的少年。
墨欽。。。。。。不過我還是更想叫你揚揚,或許我們應該好好的把這些年的事清算一下了。
裴嘯目送著圖宸離去,轉過頭來瞪著天夜,聲音裏夾帶著憤怒:“給我回去躺著!”
天夜仿佛沒聽見般。
自己明明還斷了一隻手,屬於重傷患級別的人,
裴嘯死死的瞪著他,他是嫌自己的命不夠硬嗎?還想再死回去一次?
他那雙腳是不是就在那裏生根了?看他那副死樣子,脾氣火爆的裴嘯也忍不住發火了:“給我滾回去躺著!他又不是快死了。從手術室出來你就寸步不離的守在這裏,還是你真他媽想變成殘廢?老子不和殘廢做兄弟!”
聲音稍微大了一點,惹來了天夜的一陣狠瞪!
裴嘯幾乎沒被氣得背過氣去,
天夜收回目光,垂眸,落在墨的臉上。他的皮膚很白,眼睛緊閉著,甚至能夠看到他長長的睫毛投下的陰影。
那是個和自己完全不同世界的人。。。。。。。。。
他或許不應該強硬的把他拉扯進他的世界,畢竟他的世界如此血腥,黑暗。
天夜痛苦的耙著頭發,或許他真的做錯了,
喃喃的看著戀人緊閉的眼:“或許我真不該強製拉你進入我的世界,現在還害你受傷!。。。。。。。。。”是他強求了。。。。。。。。。
裴嘯的臉黑了一半——為那個守在戀人床邊仿佛已經聽不見外界說話的男人。
想起之前渾身是血幾乎還隻剩一口氣,卻拚死抓住西奧的手腕求他救安墨的男人。
裴嘯深吸了口氣,按按額頭,他從來都拿這個任性的男人沒辦法。
妥協般的叫了護士過來,“能不能在病床旁邊再加個床?”
。。。。。。。。。
安墨覺得自己仿佛置身在一片火的地獄裏,混沌的一切讓他所有的意識都變得模糊不堪,那是一種靈魂都要燒著崩壞一般的感覺。
掙紮著浮出——
再次張開眼睛看著這個世界,但視線中並沒有他想見的那個人。
病床旁卻坐著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
見他醒了立刻起身問他怎麼樣了。
他其實受傷並不嚴重,當時圖宸及時拉了他一把,那子彈不但射偏了而且差三毫米才進入胸腔。但因為嚴重性貧血加上受傷失血過多讓他昏迷了很久。其間又因為傷口發了三次高燒,這讓他的臉色看起來格外的蒼白。嗓音還猶帶著虛弱和低啞,“你是誰?”
男人難得的掛上抹溫和的笑:“裴牧!”倒了杯溫水,遞給他。
“哦!”安墨淡淡的應了一聲。接過水杯小口小口的喝起來。幹涸的喉嚨因為水的滋潤舒緩了不少。昏沉的腦袋也開始清晰起來。
意識回籠,他才仔細打量起麵前這張和他八分像的臉,曾經是報紙雜誌爭相報道的亞洲首富,他從來隻在電視上看過卻從未謀麵的父親!
以前總聽那小女人在他耳邊聒噪的說著這個男人的優秀和他的才華橫溢英俊無匹。
不厭其煩的在他耳邊說了十多年,他想忘記也難!
男人看著他不知過了多久,遲疑了一下:“我是你父親!”
我知道。
安墨看著他,雙眸猶如最純淨的黑色水晶石。澄澈如水,卻帶著種說不清的隔閡,“然後呢?”
這樣的陌生的相認場麵似乎讓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但裴牧畢竟不是一般人,少年的淡然和陌生並沒將他的熱情打退,
“那你可以叫我聲爸爸嗎?”有些呐呐,可能人歲數大了就有這種衝動吧。。。。。。。。。
“曾經我渴望過父愛,不過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安墨睫毛微微的顫了顫,“對不起,裴先生!我想我無法叫出口。”
裴先生!
這樣陌生的稱謂讓裴牧的心口緊了緊。感覺有些悲哀,這就是他半生荒唐的報應麽?自己唯一的孩子現在連喊都不願意喊他!在心底無奈的歎息了一聲,罷了,以後的日子還長,不急在這一時:
“兩個月前,蔓兒告訴了我當年的很多事,以及當年她妹妹也就是你媽媽瞞著我偷孕你的事情。我打算帶你回裴家。你會得到很多補償,比如說作為裴家唯一的繼承人,將來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頓了下,補充了句:“當然,我尊重你的意見。”
但他相信隻要是個聰明人都不會拒絕這樣誘人的條件。特別是這個孩子還受過不少苦。
人總是無法逃脫的三樣東西中。其中一樣便是金錢。這就是人類悲哀的地方,無法逃脫自己的有限性!
門外偷聽的三人中其中一個忽然蹭的一聲站了起來,旁邊的西奧拉住他,輕輕的搖搖頭。以眼神示意。
天夜又坐了回去。煩躁的扯著頭發,
裴嘯看著他又在往外滲血的手臂冷冷道:“我原來以為你是白癡,現在知道了,你連白癡都不如!你的理智冷靜哪裏去了?他還沒回答。他不一定要接受那老頭的東西。”
。。。。。。。。。
安墨靜靜的聽裴牧說完,眼睛裏毫無波瀾的靜止著,淡淡道:“我不會想要這些的。你走吧!”
裴牧有些疑惑的看著他,他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安墨抿唇不發一語,琉璃一樣清澈的眸子看不出情緒:
“我的人生,你從前沒插過手,現在也沒資格,我已經成年獨立沒有任何監護權的問題了。生活上也不用擔心,我能夠靠自己的能力活下去!而且。。。。。。。。。”
安墨靜默了一會,平淡的,就事論事的語氣:“我有一個戀人,他是男人,如果我記得不錯,你們這種大家族好像最不能接受的就是醜聞。”
當年他和媽媽最困苦的時候他沒出現。
當他背負著七十萬變成一個男人的男寵的時候,他沒出現。
現在,已沒那個必要。他說這些也並不是在怨他,隻是覺得,真的,沒那個必要。
他這個名義上的父親,在他的生命中,是個多餘的存在,他也不想故意想傷他的心,他隻是想他有屬於他自己的生活。
這個男人或許能夠給他很多財富,但他不想要。一毛都沒興趣。足夠的錢,隻是作為一種生活的必需品。濫了反而失去了它原本的價值。
男人?戀人?裴牧的眼睛瞬間瞪大,
“那個男人是誰?”中年男人夾帶著些許憤怒的嗓音中盡是不可侵犯的威嚴以及不敢置信!
即使他沒養育過這個孩子,但他畢竟是他的孩子,體內流著他的血。這是一個他不能忽視,任其生長的人。
相信沒一個家長聽到自己的孩子是GAY還能心平氣和的對待的。
安墨看著已經見底的杯子,臉色依然蒼白得讓人心疼,低低的嗓音帶著種莫不關心的冷淡:“是誰不重要,你隻要知道我不會跟你回去就好。”
裴牧沉默了,這個孩子的看似很好說話,實際上是屬於那種決定了就不會變更的人。比態度強硬的人還不好琢磨,隻好放低聲音軟言勸慰:
“你跟他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
安墨霍然抬起頭來直視著他:“命運都可能改變,結果為什麼不能預見?我們最終會不會在一起都不重要,至少現在我們是相愛的。”
仿佛被什麼刺了一下,那是種無法言喻的感覺,裴牧鮮少的怔住了。
不知過了多久,房中想起男人輕微的歎息聲,
“好吧,我尊重你的意見!”裴牧想起進這裏之前看見的那個有著一雙像狼一樣凶狠血腥的眼睛。“你說的那個人是守在你床前那個嗎?”
那人離去前看著這孩子的眼神。。。。。。。。。
安墨剛剛清醒的腦袋有些轉不過來:“誰?”
裴牧見他不知,抿了下唇,迅速轉移話題:“沒什麼,不說那個,你跟我說說這些年你們母子怎麼過的吧。。。。。。。。。”
安墨嗯了聲,開始簡略的說著小時候的事情。
。。。。。。。。。
門外:
裴嘯語含譏諷,“現在該安心了吧!你家的這個對你死心塌地得很!”一邊說著一邊拽著天夜另一隻沒受傷的胳膊往走廊盡頭的病房走,“現在該給我滾回去好好躺著了吧!”
“再等等!”天夜扒拉著凳子的扶手硬撐著不願離去。
“生病的人沒資格說話!”
裴嘯一臉陰沉,就差沒吹胡子瞪眼了:“趕快給我回去躺著。”
西奧笑笑,拿著紗布和裴嘯一起,不顧天夜的蠻力反抗,把他架進走廊盡頭的病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