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5
    她總是在不打擾別人的前提下，一直堅持著。
    感受著身後的藤椅的枯黃色和夕陽接近完美的融合，給早已成為定局的事實帶走了真相的殘忍。
    縱然藤椅能感知到夕陽的熱烈，卻不能吸收任何溫度。
    縱然孤獨如她，已經不想再去思考任何生命的意義。
    因為她貪戀那種瞬間的寂靜，和鋪天蓋地的絕望，如同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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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臯月你照顧好自己，不用擔心我。』葉打量了一下如平常一樣擁擠的人群，因為有些喧鬧而微微放大了聲音。
    電話的另一邊，臯月一邊整理資料，雖然口氣有些埋怨，但還是有些暗喜，『記得早些回來。』
    『恩。』葉掛了電話，把手機塞進了運動服的口袋。
    臯月先去一趟東京，再去神奈川。她卻是直接到神奈川，當然還要找房子。
    她最先想去的，是海邊。
    於是她帶著還沒有來得及擱下的包，風塵仆仆到了離機場最近的海域。
    臨近傍晚，晚風有些大，微鹹的海風讓她安靜下來。海水藍到空靈，有幾許綠意。
    可能是光線角度，她覺得卻是接近的海域卻越是深邃，又因為是退朝的緣故，海水緩慢而輕柔地蕩漾。她走下台階，靠著陰涼的壁抱膝而坐。
    她很想看看海邊的日出和日落，畢竟有些記憶很遙遠了，她怕連這都快要失去了。
    寧靜。
    空曠。
    哀傷。
    這便是她視如生命的情感，她依賴著這些而活，否則，她會覺得她是一個什麼都不曾擁有的軀殼，從前，包括現在。
    即使自己說要在在這個世界上重新開始，但隻要不失去記憶，有些東西就很難與世隔離。她的世界，是由一塊塊黑色石塊堆積的，疏密而又嚴實。
    她很想一直這樣，手指間沙石的細膩與粗糙，填滿了她向來空無一物的手心。即使，過度地用力捏緊，掌心生疼。
    這就是，擁有的感覺啊，安定，滿足，哪怕痛苦。
    海邊風大，有些熱意的海風和周圍溫度相比較，倒是清爽得多。她從包中拿出了一直帶在身邊卻還未被她使用的東西。
    這是一個看似陳舊的口琴，她珍重地用袖口擦了擦，然後全神貫注地吹奏著。
    口琴是她記憶的特殊記號，她以此鐫刻她自己的人生。這一切在她耳中伴著海風從自己身邊吹過的聲響，如同呢喃。
    一首歌的時間過去，她拉上了運動服的拉鏈，側身合上眼睛。
    之後會很累了吧，現在不休息以後會更累的、
    她被一段鈴聲叫醒，她可是有起床氣的。
    她朦朦朧朧地按下了通話，那一頭的聲音響亮而又充滿怒意，『磯川葉！你現在立刻馬上出現在你家！』
    她坐直了身子，看著路燈照耀著光，在身上，神智漸漸清醒，她用她一向輕而清冷的語氣回答著：『不可能。』
    『哎？』
    她拍了拍膝蓋和身兩側，緩緩站起身來，『我不在東京。』
    『…那你在哪兒？』
    『我也不知道，大概在…海邊吧。』她拎著箱包，往回走著。
    『笨蛋！』清夏低咒一聲，『你讓我沿著整個日本有海水的地方找你嗎？』
    『……』
    『你知道的，我就不說了。』
    『哦。』葉看了看天色，決定先找地方住。同時她很是明顯的敷衍著清夏的問話。因為此時的衣食住行問題比那個她已經忘記的，所謂“你知道的”那件事重要很多。過一會就會想起來的，嗯。
    『還有，本來想和你說去青學的，既然你已經辦好了去立海大的手續，那就算了。』清夏好像突然歎了口氣，語氣平緩。『你也知道的，哥哥他……』
    『啊。』葉知道，這麼多年的隔閡要是三言兩語就化解，那接近一種奢念了。
    有什麼東西用一個夏天的時間盛開，用一個秋天的時間枯萎。
    到終點了吧。
    或許才剛剛開始。
    ——————————————時間——————————————
    少女微微加速的心跳伴隨著到站的鈴響悄然而至。
    她先是往東遠眺，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家的方向了。
    然後她往後轉，快步跟上葉的步伐。
    『呐，姐姐。』臯月帶著難以抑製的喜悅開口道，『開學的第一天，迎新會上，我……我……』像是有些嘲笑自己的不安，她在尾音處的聲音變成了空氣，飄蕩開來，葉沒有聽見。
    『沒關係。』葉因為想安慰的緣故，放緩的語調。
    很早的一班車了，站台上的人不多，視野裏灰白相間，顯得很寧靜，偶爾有時遠時近的腳步聲掠過，更添安詳之感。
    『就當是練習好了。』
    『恩。』
    臯月偷瞥了一眼一身深藍運動服的葉，不期而至地與葉的目光相遇，她看見了一雙半睜著的眼睛，因為朝光，綠得偏淡了。
    如同深秋的淺水，有著不停前進的暗流在表麵上卻是波瀾不驚。臯月看向自己，米色牛仔和桃色上衣，想想兩人終究是不一樣的。不過，都選擇了不穿校服啊。
    葉移開了視線，說道『還有一段路要走。攔輛車吧。』
    『不用，還很早。我在路上還要背一下稿子。』
    『這樣啊。』
    到了立海大附中也是半個小時後的事了。恰好是大多學生到校的時間，雖然不算是人流如潮，但也是熱鬧了。臯月聳肩，像是在說誒呀真巧啊不早不遲。。
    葉就當沒看見過。
    之後，葉坐在大會堂的第6排，看著台上少女流暢的發言和自信的笑容，她目光不曾離開。
    臯月發言完後是另外一名算是學長的賀詞。
    他的出場引來了一片低呼聲。臯月推了推一旁緊閉雙眼的葉說道：『誒姐姐，你不覺得他是女生嗎？』
    『幸村精市，男。』葉眼也不睜開，說出了那位被大眾稱為“神之子”，被相洋稱為“女神先生受君不對是攻受兼備隨時可以翻身君”的人物的大名。
    當年她看網王的時候，還說出男子網球部還有女部長之類的存在這樣的真理。
    那是很遙遠的記憶了。
    『到此……』
    一段不長不短的時間過後，葉的雙眼伴著這結束性的話語而輕緩睜開。
    『去教室啦教室。』臯月拍拍衣角，站了起來。
    因為特殊囑咐過的原因，臯月和葉在同一個班。這對葉是無所謂的了，畢竟沒什麼大不了的。
    葉現在隻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大喊，我的美麗人生總是要毀在這裏嗎啊啊啊啊……
    以上為想象。在現實中，葉不過是沒有開學的興奮而多了一肚子牢騷。
    巷冒出：阿尤相洋這個孩子還記得不~那個鴨舌帽少年~~不過我可是有把他考慮進男主的。
    於是，弱聲：這不會坑的不會，哪怕爛尾~
    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