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我不吃。”錦夜以為每人可分得一串，對子修說道。
    “四串呀都是雲微吃的。”莫鳶輕拍我的頭，對錦夜解釋。
    我一手拿一串糖葫蘆，看著錦夜窘迫的樣子得意地朝他擠眉弄眼，洋洋自得轉身。
    “雲丫頭小心。”子修的聲音響起。卻不料我轉得太急來不及停住，兩串糖葫蘆皆摔到我麵前男子的身上。
    我心疼地搖了搖頭，真是糟蹋了我的糖葫蘆。
    “奶還沒斷的黃毛丫頭，竟敢把如此汙穢的東西弄到我家少爺身上！”他身後的小廝怒目圓睜，指著男子的衣服喝到。
    嗬，狗奴才。我輕蔑地抬頭，什麼樣的主人養什麼樣的奴才。隻見眼前的男子身材高挑，眉眼含笑。罩著墨色的緞袍，袍內露出繡著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頭戴羊脂玉發簪，腰係翡翠帶，手持象牙的折扇，就算遇到這樣冒失的事也依然氣定神閑。頗有點風流少年的佻達。氣質較子修有過之而無不及。金玉其外那麼必定敗絮其中。
    看著他衣服上兩道大紅糖汁的印跡，我不禁嗤嗤地笑起來。
    “你！”小廝被我不敬的態度激怒，揚手欲打我，被男子伸手攔住後扔不服氣，“知道我家公子是誰麼，他可是當今皇上的寵妃蘇貴妃的弟弟，蘇瑾賢蘇公子！”
    就是皇上我都不怕了，何況一個隨時都有可能失寵的妃子。竟然還敢如此囂張，狐假虎威狗仗人勢，我嫌惡地別過臉，不予理睬。
    大約以為我被嚇住，男子挑起丹鳳眼，低下身來問，“你是哪家的小丫頭呀。”
    “什麼丫頭。”我狠狠瞪他一眼，世上隻有爹與子修才能喚我丫頭。“我是杜家大小姐。”
    “令尊可是，杜弘昌杜老爺？”小廝彷佛仍不願相信，猶豫著問。
    “正是家父。”
    那廝聞言臉色由紅變綠，由綠變白，有趣兒極了。
    這時子修忙出來打圓場，“蘇兄，今日可否賞顏某一個薄麵，不與雲微妹妹計較。”
    “你就是杜雲微？子修同我提過多次了，當真是明眸皓齒。”蘇瑾賢收起折扇饒有興致地看著我。“顏兄，你這妹妹好生盛氣淩人啊。”
    看來兩人認識而且交情不淺。
    “她年紀尚小，有得罪之處還請蘇兄多多包涵。”
    “誰得罪誰還不一定呢。”我不滿地嘟噥。子修竟然幫著外人說話。
    “那我衣服上這兩道‘血痕’誰幹的好事。”
    “沒讓你賠我的糖葫蘆就算本小姐知書達禮了。”那蘇瑾賢仍舊看著我笑，笑得我渾身不舒坦。“罷了，今個兒我心情好，不同你計較。”接著回身拉起莫鳶的手說，“走吧，我餓了。還是去李叔的攤子吃麵。”身邊的人寵我寵得緊，所以大多事情都是由我“發號施令”。
    “那蘇兄我們先告辭了。”
    聞著香氣撲鼻騰起騰騰的麵，握立即把剛才不高興的事兒忘得一幹二淨，迫不及待地抄起筷子大快朵頤，“李叔你的手藝還是這麼好。”我邊砸吧嘴還不忘邊誇獎。
    “吃慢點又沒人和你搶。”莫鳶拿帕子拭去我嘴邊的湯汁。
    “依我看呀，莫鳶才更像個大家閨秀，哪像雲丫頭喲，整個一小地痞。”子修看著我的吃相忍俊不禁。
    “我就知道你護著莫鳶，欸，女大不中留咯。”我挪揄莫鳶。錦夜握著劍，仍然一言不發，似乎不太高興。
    “雲丫頭，我記得你以前說過要尋個賣糖葫蘆的當夫君。”
    “嗯，矢誌不渝。”我吞著麵含糊著嘴答道。
    一桌人笑開來，連錦夜臉上也掛上了少見的笑容。
    直到暮色降臨才回到府中，玩了一天我已疲憊不堪，用過晚膳後便早早回房休息。莫鳶則繼續與母親探討舞藝。
    “莫鳶喜歡顏子修麼。”走經黑暗過道，錦夜突然停下來問。
    他平日裏極少說話，初聽到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走了幾步身後沒有腳步聲，我亦收住腳步，回過身麵對錦夜。他站在黑暗的包圍裏，看不清楚模樣，那一刻令我有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是吧。”
    “那他呢。”
    “顏哥哥麼？我並不清楚，但顏哥哥的大哥喜歡莫鳶倒是確實的。”
    他緘了口，不再說話。奇怪，為什麼錦夜突然問起這個。還是，他真的喜歡莫鳶。想起他時常注意莫鳶的眼光，忽然心生煩躁，不再理睬他的反應，徑直回了屋子。
    躺在床上，仍是翻來覆去遲遲不能入眠。腦海裏錦夜和莫鳶的臉變化不停，喜歡還是不喜歡呢。也罷，自己又有什麼立場管這些事。
    （筆者：古代的小孩也那麼早熟-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