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戚少商仍在發抖，顧惜朝解下腰間的酒壺。
    “給你。”他說著，把酒壺塞入到了戚少商的手中。
    戚少商望著手中酒壺，想著顧惜朝示好的舉動，苦笑兩聲，拔蓋狠狠灌了一大口酒。
    烈酒入口，仿佛一團烈火般順著喉嚨滑到腹中。
    “炮打燈？”戚少商晃晃有些昏脹的腦袋，詫異道。
    顧惜朝看著他，輕輕說道：“這壺炮打燈是高雞血留的最後一壺。”
    想起那個為幫他而死的人，戚少商歎口氣，感慨道：“高雞血已死，這世間再也沒人會釀炮打燈了。”
    “戚大當家很喜歡喝這酒？”顧惜朝抿嘴笑道。
    戚少商抬頭望了顧惜朝一眼後低頭看著酒壺：“不是喜歡喝炮打燈，隻是感慨世事無常罷了。”
    顧惜朝聽了，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卻：“可是我卻很喜歡喝炮打燈。”
    兩人說了這話後，再度陷入沉默之中，就連氣氛也變得尷尬起來。
    “既然你喜歡，怎麼不自己留著。”戚少商說著，將手中酒壺還給顧惜朝。
    顧惜朝接過酒壺，笑笑道：“這酒，我希望能和你一起喝。”
    戚少商怔了怔，沒有回話，而是從衣物堆中挑出屬於顧惜朝的還給他。
    “我身體已暖和起來，這些不用了。”
    顧惜朝拿著衣物，自嘲的笑笑：“是啊，戚大當家光明磊落，怎會接受我這種人的東西？”
    戚少商皺了皺眉頭，想起顧惜朝之前對他的照顧，隻得對顧惜朝道：“你身子弱，多穿點衣服，小心著涼了。”
    這麼一說，顧惜朝麵色明顯好了許多。
    “睡覺吧。”
    戚少商看看窗外夜色，見夜已深，便張口道。
    說罷，他也不理顧惜朝，徑自整理了下衣物，又披了件裘皮領的袍子，這才坐在車廂內閉上眼睛。
    不一會兒，戚少商的呼吸聲就趨於平和。這一番折騰，早就讓他精疲力盡，如今好不容易感覺好點可以安穩睡一覺，自然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顧惜朝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戚少商入睡，隻覺意識清楚，沒有一點睡意。
    黑暗中，戚少商的身體全遮在長袍之下，隻露出一個頭。
    這樣的他看起來全然沒了白日裏的英武，給人感覺像個孩童一樣。
    顧惜朝看著看著，突然張口道：“戚大當家，不知你的夢裏可有我顧惜朝？”
    回答他的自然是戚少商平穩的呼吸聲。
    見此，顧惜朝挑了挑眉，自說自答道：“不用問便知，你夢裏肯定沒我顧惜朝，除非是做噩夢。”
    說罷，他徐徐歎氣，麵上滿是惆悵：“可是，為何我的夢裏卻總有你？”
    這句話似是在問戚少商，又仿佛在問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