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少商從沒想過自己會這麼早回京。
    他原本向諸葛先生請了半年的假，想借成親的機會好好補償補償紅淚，陪她過些雲淡風輕的日子。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在請辭的三天後，他卻踏上了回京的路。
    赤練山水在眼前快速飛過，戚少商催馬揚鞭，快速朝前方奔去。在他身後，緊緊跟著穆鳩平，他是來送他的。至於鐵手，則因為有事不能而與戚少商一同回京。
    正在這時，一聲輕呼隨著噠噠的馬蹄聲傳至戚少商耳邊。
    兩人勒馬停步，回頭望去，隻見位帶著紗帽的女子朝自己疾奔而來。
    “大當家，是嫂子來了。”穆鳩平張口道。
    戚少商眉頭一皺，衝已站在麵前的息紅淚道：“紅淚，你跟來做什麼？快回去。”
    “少商，我要跟你一同上京。”息紅淚語氣堅決的說道。
    “紅淚，此去京城吉凶難辨，我恐怕不能護你周全，你還是留在毀諾城中安全些。”戚少商望著息紅淚，柔聲勸道。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要跟你一起去。”息紅淚辯白道：“我和你患難與共，多少都風浪一起闖過來了。這點危險又算得了什麼？”
    “這一次不一樣。”戚少商輕歎一聲，語氣低沉：“自從顧惜朝出現之後，我就感覺像被毒蛇盯住一樣，難以安心。”他頓了頓，遙望前方，聲音飄渺：“傅晚晴的死對顧惜朝打擊很大，我原以為他會因此幡然醒悟，卻沒想到這人清醒後反而變得更加偏執。他抓著過去的事緊緊不放，不給自己解脫，更想把我們也拖入那場夢魘之中。”
    息紅淚聽戚少商這麼說，隻覺得渾身冷汗。想來這顧惜朝是把傅晚晴的死怪在戚少商頭上，以這人的性格，他肯定會不擇手段的殺掉戚少商替傅晚晴報仇。
    想到這兒，息紅淚更堅定了和戚少商一同進京的決心。
    是福是禍，她都要與他一同麵對。
    “當年逆水寒一事凶險萬分，我和你一同上京也還是完好無損。”息紅淚剛張口就後悔了起來。戚少商雖然放過了顧惜朝，不代表他能放下那些為他死去的兄弟。他嘴上不說，心裏卻把這些人的死歸咎於自己。這一年的捕頭生涯，他殫精竭慮，查辦數起大案，未嚐不是想借此證明那些人死得並非沒有價值。
    這是他這個活著的人唯一能為那些為他死去的人做的事了。
    提起逆水寒事件，戚少商就無可避免的想到那些死去的兄弟。他神色黯然，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這一輩子，戚少商最後悔的就是認識顧惜朝，並引他入夥連雲寨害眾兄弟身死。
    可是，再怎麼後悔也不能挽回那些人的命。所以在神傷之後，戚少商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迷霧重重的局勢中。
    “不論如何，你都不能隨我上京。”戚少商堅持道。
    “無論如何，我一定要跟你上京。”息紅淚語氣決然的說道。
    對於如此決絕的息紅淚，戚少商不再費力勸解，直接出手點住她的穴道。
    “老八，我把紅淚交給你，務必送她到毀諾城去。”
    “大當家，你放心吧。”穆鳩平拉過息紅淚身下馬的韁繩保證道。
    戚少商點點頭，解下披風，將它披在息紅淚身上，柔聲道：“風大，小心著涼。”
    說罷，不理會息紅淚的輕喚和懇求目光，朝馬臀狠狠一拍，道了句“走吧”。
    大漠之上，息紅淚和穆鳩平的背影漸行漸遠。
    戚少商看著他們消失在天盡頭，這才收回視線，調轉馬頭繼續向前行。
    （祝大家國慶快樂~祝祖國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