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輕踏歌舞盡 第三章 神龍捕頭戚少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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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逆水寒事件隻過了一年時間,虎尾溪赤練峰連雲寨生殺大帳就重新掛上紅綢,全寨上下喜氣洋洋,個個紅光滿麵。
“大寨主,吉時快到了,可是大當家卻不見蹤影了。”一人快步走入大帳,焦急的說道。
“那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找!”被稱作大寨主的是當年在千裏追殺中除戚少商之外,唯一活下來的原八寨主“陣前風”穆鳩平。
逆水寒事件後,戚少商留京入四大名捕填補鐵手空缺,穆鳩平手持八尺長槍回到赤練峰,以己之力,重建連雲寨。但他雖自稱“大寨主”卻依然唯戚少商馬首是瞻,將他奉為“大當家”,一如連雲寨沒被顧惜朝毀盡之前。
“別找了,我在這兒。”一人掀簾入帳,語氣平淡的說道。
掀開大帳的手很白,就像他身著的白袍一樣雪白,完全不像習武之人的手。可這雙手配上腰間的青龍劍,便成就了如今江湖乃至朝廷中都赫赫有名的神龍捕頭戚少商!
“酒!”戚少商對穆鳩平道。說這話時,他眉頭緊皺,嘴唇輕抿,一股淡淡的卻又化不開的惆悵環繞周身。
穆鳩平見他麵色不好,連忙拿了酒遞給他。
戚少商望望穆鳩平,隻說了句“跟我來。”便轉身提酒離去。
穆鳩平吩咐弟子照看這邊,就緊跟著戚少商而出。
他們不是往熱鬧喜慶的大賬外走去,而是拐彎避開眾人,走到一處了無人煙的荒蕪之地。這裏隻有一座寺廟,廟堂上擺著六塊靈牌。
戚少商靜靜望著靈牌沒有說話,隻是掀開酒蓋,將烈酒撒在堂前地上。
穆鳩平看著戚少商,欲言又止。
“一年前,兄弟們還曾把酒言歡,對飲到天明。”戚少商舉起酒壇,猛喝一口:“沒想到,如今卻是這般光景。”
聞言,穆鳩平咬牙切齒道:“都是顧惜朝那奸人所害!”
“怪隻怪我遇人不淑,引狼入室,還把這養不熟的狼崽子當作知音,害一幹兄弟為救我而身亡。”戚少商麵色落寞,神情悵然。
那一場漫長的波劫逃亡,不但令戚少商曆盡艱辛,也讓他辛苦建立的連雲寨被顧惜朝悉數毀盡。而且在逃亡過程中,他還牽連了不少人,好些與他生死與共的兄弟,都死在這場戰役中。
這麼多人的犧牲才換來他戚少商的一條性命,既然他活下來了,就要為這些人做些他們來不及做的事,做自己想做卻沒有做的事,隻有這樣,他才找到活下去的意義。
“大當家,既然這樣你當初為什麼還放了顧惜朝?!為什麼不手刃他,替兄弟們報仇?!”許久,穆鳩平憋出了這句藏在心裏的話。
“老八!”戚少商低吼一聲:“顧惜朝已經瘋了,殺這麼個瘋子有什麼用!”
說罷,他抬頭望著堂上那些靈牌:“我這條命是兄弟們用命換來的,留著這條命不是為了殺顧惜朝,而是為了將他們給予我的希望傳給別人,讓世人都能走正道,看到希望,得到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