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滄溟問道。
    “結束了。”鄭風鬆懈下來，剛才一場大戰，無論是體力還是法力都大大透支了，一時支撐不住，腿一軟坐到了地上，其餘幾人也好不到哪去，滄溟幹脆躺在地上了。六人中輕鬆最屬泫靈，隻要吹笛便可。泫靈放下玉笛，像長時間沒有澆過水的盆栽，蔫了。
    洛、子渙、羽漠三人聚到一起，互相攙扶。洛神色嚴肅，不見一絲疲憊，沉聲道：“不，還沒有結束。”
    話音未落，一群道人衝了進來，他們手拿各式各樣的斬妖法器，直直向泫靈這裏衝過來。泫靈不解，奇怪的看著道人們將七人包圍，體力透支的四個人爬了起來，漸漸聚攏成團。在這包圍圈裏，就出現了兩個小團。
    泫靈看著那些人，不解地問道：“你們這是幹什麼？”
    為首的一個老頭大聲道：“替天行道，斬妖除魔！”此話一出，頓時引來了一浪高過一浪的附和聲。
    泫靈還是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鬼王已除，他們這是做什麼？泫靈雖然沒想清楚，但是包圍圈中的另外六人對於他們的意思已經了然。
    還沒等泫靈仔細推敲他們的話，便聽得那人又道：“你們四個快過來，免得一會兒誤傷了你們。”
    “四個？”泫靈頓時明了了他們地意思，朗聲道：“他們三人除鬼王有功，為何不能放過他們？”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那老頭露出了醜惡的嘴臉，泫靈聞言失聲大笑，踱步到洛的身邊，輕輕握住洛的手，大聲道：“他們三個是我的朋友，要除了他們，先殺了我！”
    滄溟、鄭風、子葎跟了過來，和三人站在一起，已經表明了立場。七人排成一排，眼神犀利的看著眾人。洛看了一眼加入他們的四人，露出一抹溫暖的微笑，令人如沐春風。
    老頭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真是不知好歹，給我上，不識趣的一起殺。”
    “且慢！”子葎大聲道，“大家都是生靈，眾生平等雖然是佛教的理論，但它說的沒錯！眾生平等，妖亦是生靈，且與我們平等，那麼我們又有什麼權利去剝脫它們的生命呢？”
    “妖怪就是妖怪，他們是要殺人的！”老頭憤然道。
    “那麼，如果他沒有殺過人呢？”子葎目光一閃，老頭頓時沒了剛才的囂張氣焰，沉思道：“這……”
    有人開始強詞奪理了：“妖就是妖，就算沒有殺過人，也不能代表以後不會殺人，總之一定要除掉，以絕後患！”
    子葎撇了撇嘴：“那是不是你現在沒殺過人，不代表以後就不會殺人，那麼，殺人者償命，我是否改先殺了你，以絕後患呢？”對於強詞奪理的人，同樣不需要什麼道理。
    這一番話已經打動了一些善良的道人，他們大多是受那老頭的鼓舞才這麼做的，現在細細一想，確實理虧，手中的法器鬆了鬆。子葎見狀立刻道：“即使他們以前犯過錯，但功過可以相抵，這次除鬼王若非他們的幫助，恐怕我們早已沒了勝算，不妨放過他們吧。”
    四周傳來一片低聲討論的聲音，旋即有人向為首老頭道：“是啊，放過他們吧？”很快，說要放了他們的人越來越多，老道怒道：“不願除了他們的就走！”結果走了一大半。
    “那麼，剩下的就是些執迷不悟的了？”鄭風掃視剩下的人，大約有七八個，都是年過花甲之人。
    幾個老道麵麵相覷，仔細思索片刻之後，又走了四個，現在隻剩下三個。子葎打算繼續和他們理論，卻不想他們二話不說，直接拿著法器衝了過來。
    他們三人衝著洛他們，四人見狀，立刻迎了上去，不顧體力透支，不斷地纏住三人。鄭風抓準時機，對三妖說：“快走！”
    “不！”洛堅決地說道，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子渙和羽漠亦然不動。
    麵對三人的攻擊，四人隻躲不還手，幾個回合下來，最後的體力也耗盡了，當然對方也好不到哪去，七人沒形象地站在地上喘著粗氣，誰也不動手。
    “你們三人能否聽我說幾句？”洛開口道。
    “你有什麼遺言就快點說罷！”那老頭道。
    “人、妖本是井水不犯河水，奈何秦王時期，秦王為求長生不老，派人進犯妖族，斬盡我族類，妖族才開始進犯人類，這一切，不過是你們人類自作孽。”洛臉色蒼白，像是回憶起那些年的戰役，血流成河，到處是動物屍體，滿目隻有鮮豔的紅，再無其他顏色。
    “不可能！”老道人否決道。
    洛大笑：“不信？我相信以你的道行，外加你的三世鏡，你完全可以自己去看看到底是誰先犯誰的。”說著，瞥了眼老道手上半尺長，半尺寬的圓形銅鏡。
    “看看吧？”另外兩個道人提議道。
    “哼，看就看，誰怕誰？”老道念起口訣，很快的，銅鏡內就顯示出了一些血腥的畫麵，老道不可思議地看著，口中喃喃說道：“不可能……怎麼會這樣……”半晌，癱坐在地上，說道：“你們走吧。”
    聞言，洛和子渙各扶起鄭風和子葎，羽漠拉著泫靈和滄溟，慢慢走出了校園。
    “結束了？”滄溟有一次問道。
    “亦是結束，亦是開始。”洛道。
    烏雲終於完全散開了，正午的太陽毒辣辣的，確實溫暖無比，熱流直入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