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壹,落雷 章叁,古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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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獨立於三界的白殤學館位三界的正中央,是整個世界的中點,那麼作為擁有號稱千層樓億本書的圖書館──圖跡塔,就是白殤學館的中點。
安靜的座落在十字交叉狀草地中的圖跡塔,總隱藏在朦朧的白嵐之中,看不到那灰銀與古銅的牆壁和布滿痕跡的磚瓦。雖然它隻是智慧建築中的一個象征,卻是受到了三界中最多的祝福。
月黯踩著草中的小徑來到一個散發著淡黃色光芒的法陣前,這是圖跡塔唯一的傳送陣,也是一個雙向傳送陣。他拿出左耳耳釘中的鑰匙──之前他發現左耳的赤紅色耳釘是傳說中的空間法器──走進了傳送陣正中央,輕聲說道:“第三層。”
周圍的景物模糊不清起來,再次清晰之時,已不是原來的風景。這是一個長長的走廊,有著柔和的燈光照亮,左側是一間間的標著數字的閱覽室,右側是一排排放著密密麻麻的書的書架。
月黯走到第一個房間前輕敲了三下門,然後門自動向兩邊打開了。閱覽室裏打掃的很幹淨,有著兩個長條的木桌,桌子中央放著點燃了的銅燭台,熒熒的燭火溫暖而明亮。在右側木桌最裏麵的角落裏,坐著一個冰黃色長發的青年,同色的瞳孔充滿著智慧的光芒。
他厚厚的書中抬起頭,笑了笑:“月黯同學,你來的比我想象的要早的多。”
月黯在對方的目光示意下做到他的對麵,拿出信紙:“關於新學期的課程,我想知道我以前是怎麼選擇的。”
“對,我想是你需要借鑒的,畢竟你……失去了記憶,是不是?”導師輕聲說道,“你以前選擇的是咒語課主修火、雷、風、暗和空間五係,咒語課共有水、冰、火、雷、木、土、風、光、暗和空間十係,屬於公共課範圍的煉金術和三界史,也就是說你修了七門課。”
“這樣啊,那我不要空間係咒術和煉金術了,這樣可以麼?”
(像我這樣從未接觸過咒術的人,空間係的實在是有危險,若是把我移到荒島上怎麼辦?而煉金術同樣危險,小說中的煉金術總是伴隨著重重的爆炸,我還是安穩點的好。)導師看了一眼月黯,微微驚詫的說道:“你以前最出色的就是雷係咒術、風係咒術、空間係咒術和煉金術了,現在居然一下子放棄了一半,你確定麼?”
“嗯,我已經決定了。”月黯回答道。
“那好吧,”導師手一揮,一張泛著銀光繪有精致花紋的卡片從半空中掉落,正輕巧的落在月黯張開的手上,“這是你的新課表,寫著時間、地點和導師名字,所用的書已經送到了你的學院公寓裏。”
“那就謝謝您了。”
月黯離開圖跡塔的時候是黃昏,暮色的天空清澈而漂亮,色澤濃濃淺淺的,像是頑皮的孩子打翻了的調色盤。
他沿著來時的路慢慢的走著,偶爾踩過地上被風板吹落的葉,還是新綠色的柔軟,在微風中等待著歸根後的重生。
左邊的綠蔭小道上突然拐過來一個少年,仿佛散發寒氣的冰綠色短發,淩亂在風中卻不失漂亮麵容的優雅。他穿著代表午後部的白金色製服,抱著一本厚厚的古書迎麵走來。
月黯看著這個在人類眼光中十分帥氣的少年,同樣看到對方在看到他時,那銳利的墨綠色瞳孔中的六分冷淡和四分鄙夷。
(我以前果然不受歡迎呢,隨便遇到一個人都瞧不起我。)
月黯沮喪的低下頭,與那個人類少年擦肩而過。
回到自己學院配給惡魔族學員的單人別墅時天還沒有完全黑透。他坐在藤蔓秋千上輕輕的晃著,看著深暮色的天空,數著遙遠的點點星火,東方的星辰慢慢的浮現出來,一閃一閃的好像在眨著眼睛。
不遠處一個黑影飛來,月黯用惡魔族天生的夜視能力看向黑影,是一個冰藍色長發的少年,不同與螢光的漂亮柔弱,而是看起來性格很火暴,從背後的漆黑色羽翼扇動頻率很快就能看的出來。
(惡魔族果然是有羽翼的,也可以飛,不知道我有沒有漂亮的翅膀,會不會飛行呢?)
少年收了羽翼在他的麵前穩穩的落下,一臉不耐煩的樣子:“喂,我聽說你把以前的事都忘記了是不是?早都告訴你凱麥爾家的都不是好人,還非要招惹人家的少爺,你看現在不但撞成了笨蛋,還給亞浮利家抹了黑,真不知道你腦子怎麼長的。”
月黯被少年一長串的話嚇了一小跳,半天才回了一句:“你是……”
“螢石·蒂塔!你沒看到我和螢光一樣有冰藍色的頭發麼?”
“可是,頭發和……”
“亞浮利家是墨色,蒂塔家是冰藍色,特瑞利安家是銀色,凱麥爾家是冰綠色,格諾裏塔家是冰黃色,帕西耶家是灰色,薩丁斯家是紫色,布多雅家是赤紅色。”螢石瞪了一眼月黯,“你連這些常識都不知道真是給亞浮利家丟臉!”
“呃……”
“我告訴你,你要是再不恢複記憶我親自砍了你。”螢石扔下這樣一句話,展開漆黑色羽翼又飛走了。
月黯注視著黑影遠去,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