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黃毅來找我。從小到大，他一直都和我很親近，和西泠比較疏遠。
    自從到城裏來上大學後，黃毅來找我的頻率越來越多。我們會聊很多事情，各種各樣雜七雜八的瑣事，當然聊得最多的還是他喜歡的女孩子。
    雖然他是我的弟弟，我也很喜歡他，但我很討厭他有時看我的眼神——那是一種鄙視和輕蔑的眼神。他之所以這樣看我，是因為他認為我曾經和西泠一樣，做過一些見不得人的工作。
    去年我媽被查出患了癌症，急需錢做手術。我沒辦法，就去找了西泠。但西泠一時也拿不出那麼多錢。
    我對她說：“那就用最快的方式賺吧，我也是女人。”
    聽我這樣說，她的眼圈立刻就紅了。她抓著我的手說：“不行啊，就是死我也不能讓你賣。”
    我說：“都這種時候了，還管得了那麼多嗎？錢也借不到，不能眼看著咱媽去死啊。”
    她還是不同意，哭了一會兒，突然說：“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就是看你敢不敢做。”
    “什麼辦法？”我問。
    她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遲疑，然後說：“我認識一個汪老板，他是在黑市上做人體器官買賣的。你是學醫的，解剖過人沒有？”
    我點了點頭，但還是不太明白。
    “他想招一些年輕漂亮又會解剖人的小姐。不賣身，隻是和客人約好到一個比較隱秘的地方，灌下藥，然後偷內髒出來賣。”西泠故意壓低聲音對我說，“做這個，比賣身賺得更多更快，根本不能比的。”
    “姐啊，這不是殺人嗎？”我有些害怕，想要拒絕。
    “不殺人，偷不致命的內髒就行了，像腎髒什麼的，拿走後趕快打電話給醫院。”她說。
    “可是，做這個犯法吧？抓到會不會拉去槍斃啊？”我問。
    “你賣身就不犯法啊？要不這樣，我來做。不過我做的時候你要在旁邊告訴我什麼是什麼，怎麼取出來。”她說。
    “你讓我再想想吧——”
    看到我在猶豫，她拉住我的手說：“妹妹啊，你千萬不能賣身啊。一旦賣身，哪怕隻是一次，你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一輩子都瞧不起自己。聽姐姐的話，不能賣！就算我死，也不能讓你走上這條路！”
    看著她淚流滿麵的樣子，想到她的苦楚她的經曆，我點了點頭。我知道，我們家不能有第二個西泠，否則，所有人都會生不如死。
    後來，我經過西泠介紹，認識了汪老板，開始從事盜取活人器官的勾當。我知道這樣做會遭天譴的，我死後肯定會下地獄的。但是我從汪老板那裏拿到了錢，用這些錢，救了我媽的命。
    那天我把錢送到醫院的時侯，黃毅也在。他把我拉到偏僻的角落，問我錢是怎麼來的。我沒有告訴他。他懷疑我是賣身賺來的。我說不是，但他並不相信。他拉著我的袖子，突然跪下哭了起來。他覺得我之所以被迫做出丟臉的事，都是因為他不爭氣——作為家裏唯一的男孩，籌錢這種事應該是他去做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弟弟啊，你還小，以後家裏可都要靠你呢，現在還是讓我這個已經長大了的女兒為父母盡份孝心吧。”
    聽了我的話，他哭得更厲害了。
    從那以後，他更加頻繁地來找我聊天，我知道他是擔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