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燥熱難忍。董曉軍吃過午飯，剛想趴在辦公桌上小睡一會兒，刺耳的電話鈴聲卻突然響了起來。董曉軍看了一眼號碼，是丁文瀾。
    “喂，我是董曉軍。”
    “董隊，我丁文瀾。剛剛我在蒲新區的安康路、下亭路、虎嘯路上發現了尋人啟事，尋找的是一個叫西泠的女人，看照片年紀應該和1。24的死者差不多，可是這張尋人啟事有點蹊蹺。”
    “什麼蹊蹺？”董曉軍頓時睡意全無，甚至還有些興奮。
    “這張尋人啟事上隻有一張照片，基本介紹也很少；聯係方式是假的，手機是空號。”丁文瀾說。
    董曉軍按耐不住內心的興奮站了起來，說：“好，你撕下一張帶回來，我們開個會討論一下。”多年的辦案經驗告訴他，這或許是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
    “好。”
    放下電話，董曉軍讓劉歆然通知在本市調查的警員們下午一點開會。
    一點鍾之前，除了在外地調查的老胡、閻斌和聶嵐，其他警員都陸陸續續回來了。
    坐在會議室裏，董曉軍說：“今天中午，丁文瀾發現了一條新的線索，我想在這裏和大家一起討論一下。”然後他示意丁文瀾說明。
    丁文瀾站了起來，說：“今天中午，我在安康路的一棵樹上發現了一張尋人啟事，尋找的是一個叫做西泠的女人。我已經複印過這張尋人啟事，大家請看。”說著，他從包裏取出了幾張紙，分發在每個人麵前。
    “我注意到下亭路、虎嘯路上也有相同的尋人啟事，而附近的其它道路上並沒有。”丁文瀾繼續說道。
    警員們看著手中的尋人啟事。乍看上去，這是一張很普通的尋人啟事——最上麵有四個大字：尋人啟事；下麵是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打扮入時的女子，長得頗有幾分姿色；照片下麵是一些基本介紹：失蹤的女子名叫西泠，24歲，身高159cm，於2006年4月失蹤。最後是聯係方式，聯係人是王先生，他還留了手機號碼。
    “手機我撥過了，是空號。這讓我覺得很奇怪，怎麼會有人貼了尋人啟事卻又不讓別人聯係到自己呢？”丁文瀾頓了一下，又說，“我問過街上的環衛工人以及每天出來晨練的人，他們都說沒見過貼這張尋人啟事的人。而且這張尋人啟事是最近幾天才貼上去了，以前我經過時都沒看到。我詢問過附近的公安局，貼的人沒有報過警。我覺得這件事本身就很蹊蹺，人都失蹤一年多了，怎麼現在才找？”
    “這可能是因為西泠是在其他城市失蹤的，最近家人才在我市尋找。”高凱說。
    “可是手機號碼是空號這一點怎麼也說不通。”丁文瀾說。
    董曉軍點了點頭，說：“這一點確實很蹊蹺。看到這張尋人啟事，我想到了以下幾個問題：一、西泠是不是1。24謀殺案的被害者；二、王先生是誰；三、王先生為什麼貼出這張無法聯係到他的尋人啟事；四、王先生為什麼隻在那一帶貼這張尋人啟事。關於這幾個問題，大家有什麼看法？”
    “關於第一個問題，無非就兩種可能——是或不是。”王玉成分析說：“如果不是的話，有很多種解釋，比如可能是某人的惡作劇，或者為了傳達某種信息。但我可以確定，王先生貼出這張尋人啟事，肯定不是為了找人，否則一定會把這個人描述得更具體些，而且會留下不隻一個可用的聯係方式。但是如果西泠就是我們要找的被害人的話，這就值得我們深思了。”
    華宇點了點頭，說：“從客觀上分析，不是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否則，案情就會變得很複雜了。”
    “但我們肯定不能放棄任何線索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廖永騰說。
    高凱說：“如果西泠就是被害人，我們就麵臨這樣一個問題：這位王先生是否知道西泠已經死了。”
    蔡棟說：“他應該已經知道西泠被害了吧？否則他一定會留下聯係方式的。”
    “其實董隊的第二三四個問題，隻有建立在西泠就是1。24謀殺案的被害人的基礎上，才與我們的案子有關。”丁文瀾說，“現在我們假設西泠就是被害人，那麼這幾個問題非常值得我們深思。”
    眾人都點了點頭。
    “莫非王先生是故意貼給我們看的？”蔡棟說。
    王玉成說：“我同意這個觀點。我個人認為，王先生貼出這張尋人啟事應該是想為警方提供一些線索的，可是由於某些原因，他不能暴露自己。從這一點看，他很有可能認識凶手或正被凶手威脅。”
    “這半年來我們一直在調查失蹤的女人，可能有人知道內情卻又不敢說出來，就故意貼出這種尋人啟事提示警方。”華宇對他們的觀點表示讚同。
    “我有一個疑問，如果王先生是要貼給警方看的，為什麼隻貼在那幾條路上？我總覺得他選擇貼在那一帶是有原因的。”高凱皺著眉說。
    “別的地方會不會也貼了，也不一定啊。”董曉軍說，“我們還要再調查下。”
    丁文瀾點了點頭，說：“因為我女友住在那附近，所以今天中午我才無意中發現了這張尋人啟事。隨後我在周圍轉了一下，發現隻有那三條路上貼有這張尋人啟事，但並不排除本市其他地方也有。”
    “不過如果王先生不是貼給警方看的呢？”華宇說。
    “那還能貼給誰看，凶手嗎？”蔡棟以嘲笑的語氣說，“如果他要貼給凶手看，這也太荒謬了。凶手難道還會不知道自己殺了誰嗎？”
    “這也是一種可能。”王玉成說：“如果這位王先生確實是貼給凶手看的，那麼他可能是想讓凶手自亂陣腳。到目前為止，凶手根本沒有暴露。而王先生貼出了西泠，則是告訴凶手，警察就要查到西泠了。這樣凶手就會慌亂起來，最終暴露自己。”
    丁文瀾接下去說：“那麼他選擇在這條街上貼出尋人啟事，則很有可能是因為他知道凶手會出現在那一帶。”
    “這樣的話，凶手應該就住在那一帶，或者每天必經那一帶。”董曉軍說。
    “對於王先生是誰這個問題，我認為王先生並不是凶手，因為凶手是不會故意把自己殺了的人暴露給警方的。”高凱說。
    眾人紛紛點頭。
    “我們應該先調查一下西泠這個人。”王玉成說，“看這個名字，可能是化名。不過有照片，應該比較容易調查。”
    “嗯，不過最好還是能找到貼這張尋人啟事的人。”華宇說。
    董曉軍點了點頭，說：“嗯，那麼接下來我跟上麵申請一下，要幾個人，跟著高凱行動，把安康路、下亭路、虎嘯路的尋人啟事都撕了，然後在那裏蹲點，看能不能找到貼尋人啟事的人或者比較可疑的人。一旦發現盡量不要聲張，注意保護這個人。劉歆然去戶籍科查一下西泠這個人，重點注意流動人口，以防這個名字並不是化名；王玉成和楊光調查本市其它地區有沒有類似的尋人啟事，一有消息立刻彙報。丁文瀾、華宇、廖永騰、蔡棟去市內市郊的發廊、按摩房等娛樂場所調查一下，看有沒有西泠這個人。”
    “是！”眾人領命而去。
    會後最先向董曉軍彙報結果的是劉歆然，她告訴董曉軍沒有查到姓西名泠的人，但是有幾個名叫西泠的人，經過調查都與失蹤者不符。
    董曉軍點了點頭，這個結果也在意料之中。隨後他又對劉歆然說：“再查一下渭陽市和奉城，畢竟是在西郊發現的，那裏距離這兩個城市也很近。”
    “好的。”劉歆然說完，又埋首工作起來。過了幾個小時，她還是給了董曉軍否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