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案篇 骨肉分離  三 2007年1月25日 推敲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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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1。24謀殺案,技術中隊的報告很快便出來了:死者是一名女性,年齡在20-24歲之間,身高160cm左右,死亡時間應該在七到八個月之前,也就是2006年5月到6月之間。死者生前左胸部兩根肋骨折斷,右腿脛骨骨折,未檢測到毒物反應。死亡原因應該是胸腹部受到重擊以致內髒大出血。另外,屍體有被凍存過的痕跡,屍體上的皮肉大部分在埋葬之前已被利刃剝離。
    技術中隊的驗屍報告出來後,以董曉軍為首的重案中隊在辦公室裏開了一個會。
    “大家發表一下各自的看法吧。”董曉軍沉著臉說。
    “凶手的做法令人發指,太殘忍了。”蔡棟說,“凶手一定是個變態。”
    “董隊,我認為應該先確定被害人的身份。我先從網上調查一下自去年四月份以來的失蹤人口記錄。”丁文瀾說。他不管說什麼都保持著一種優雅的語調,語速不快也不慢,卻能一針見血。
    聽了他的話,董曉軍點了點頭。
    “先打斷她的腿讓她不能跑,再用重物擊打她的胸腹直到她死去,這是一種很殘忍的殺人方式。死者臨死前一定經受了巨大的痛苦。”廖永騰感歎道。他三十歲左右,人高馬大,身手很好,是重案中隊的中堅力量。
    “不一定吧?也許是劈頭蓋臉地亂打呢。很多凶手在殺人的時候精神都是不太正常的,因為憤怒或者其他原因,隻是一味地打,沒想到竟會把人打死。或許開始隻是想小小教訓她一下,結果因為下手重了,人就死了。以常理推測,凶手應該不會把殺人的經過計劃地這麼詳細,按部就班地進行。我覺得現在推測凶手作案的經過還為時尚早,等抓住了凶手,一切就都明了了。現在還是應該先確定死者的身份。”高凱說。
    “我剛剛從電腦上查過了,從去年一月份到現在,我市隻上報過一起類似的失蹤人口,但是那個失蹤者在去年年底被找到了。”丁文瀾說。
    “不如我們親自去各個區再具體確定一下吧?”聶嵐提議說。
    “好。”董曉軍說,“那麼一會兒開完會後,聶嵐去惠北區,閻斌去蒲新區,王玉成去文苑區,華宇去俞東區,丁文瀾去承平區,務必仔細,不要有任何疏漏。”
    “好。”被點名的幾個人點了點頭。
    老辛坐在董曉軍旁邊,聽他分配任務,不住地點頭。他知道董曉軍點的這五個人,就是重案中隊最細心的五個人。
    “線索如果能再多一點就好了,我們在第二現場竟然沒有發現任何線索。我剛剛看了技術中隊對於木箱的分析,凶手竟然沒有留下一點痕跡——木箱裏隻有一具屍體。鑒於木箱內壁沒有留下指紋,估計木箱外側的指紋應該都是工地裏的建築工人的。”坐在董曉軍身邊的胡建盛說。他是隊裏僅次於老辛的年紀最大的警員,擁有豐富的辦案經驗。
    眾人也紛紛點頭。
    “如果能找到第一現場就好了。”蔡棟說。
    “凶手真是太變態了,麵對一個被自己殺死的人怕都怕死了,誰還敢去割肉呢?”劉歆然插嘴說,語氣中透出無法掩飾的恐懼。
    “你們說,那麼多肉,那麼多血,都去哪裏了呢?”丁文瀾說。
    “第一現場肯定特別恐怖。”蔡棟說,“血可以被洗掉,被衝到下水道裏,至於肉和內髒,說不定也被埋起來了,被埋在別地方。”
    “希望不會被發現,否則也太恐怖了……”劉歆然小聲地戰戰兢兢地說。她是負責重案中隊文秘工作的,相當於隊裏的後勤人員。她幾乎從不接近案發現場,工作壓力相對也小一些。
    聽到她的話,董曉軍瞪了她一眼。她立刻低下了頭。
    “我一直在想,凶手為什麼要那麼麻煩地把肉割掉呢?在殺人後,和屍體在一起多一秒,就會多一分暴露的可能性,凶手不會不知道。”董曉軍若有所思地說。
    “這樣的話,應該有兩種可能:一是凶手這樣做是為了泄憤,他恨被害者恨到要把她千刀萬剮的地步;二是凶手認為把肉割掉可以更好地保護自己。也就是說,凶手經過思考,認為寧可慢慢把肉割掉,也比直接棄屍更能保護自己。”一直以沉默寡言著稱的閻彬說。他去年剛調到重案中隊,是一個勤奮謙虛的人。由於自己資曆較淺,他一般很少發言,但他的邏輯思維能力和推理能力卻是隊裏數一數二的。
    “也或許因為凶手純粹就是個變態呢。”蔡棟小聲說。
    老辛沒有理會蔡棟的發言,說:“削下屍體上的肉應該需要幾個小時的時間吧?凶手為了保護自己,不可能在別人可以隨意進入的地方做這種事情。站在凶手的角度考慮,我覺得最好的削肉場所就是在自己家裏——隻要鎖上門,就沒有人會進來,這樣就可以長時間不被打擾了。我推測凶犯殺人的第一現場應該就在他自己家裏。”
    董曉軍點了點頭,說:“那麼,案件的發展可能是各樣的:某一天,凶手把被害人騙到自己家裏,用重物將其擊打致死。然後,可能是為了掩飾什麼或者是為了泄憤,他把被害人身上的肉以及內髒都削去了。被害者的血應該是被衝到下水道裏了,肉及內髒可能被凶手埋在別處了。然後凶手將屍體冷凍了一段時間,之後將屍體放入木箱,埋到了那個建築工地裏——不過當時那裏隻是一座人跡罕至的荒山而已。”
    “凶手將屍體冷凍這個舉動有些奇怪。”華宇說。
    “我同意華宇的觀點。”王玉成分析說:“凶手殺人後還削去了被害者的皮肉,這怎麼看都像事先計劃好的殺人事件,而不是突發事件。如果是突發事件,凶手在這之前沒想過要殺掉被害者,那麼在他殺了被害者之後,為了掩蓋罪行,最多也就是分屍棄屍,不會一點點地把肉削下來。既然不是突發事件,那麼凶手應該早就想好了善後工作——就是將屍體放在木箱裏,棄屍郊外。因此木箱肯定是在殺人之前就準備好了的。所以,從凶手方麵考慮,這件謀殺案的順序應該是這樣的:製定計劃,準備木箱、殺人、割肉、棄屍,可是他偏偏在這中間加了一步冷藏屍體,豈不是很奇怪嗎?”
    華宇點了點頭,平時他和王玉成的關係最好,兩個人年紀也差不多,彼此的想法經常會有驚人的相似。他補充說:“我想割肉及去內髒的過程最多隻要大半天的時間就可以了,就算凶手之前沒有準備好木箱,製作一口那麼粗糙的木箱,最多也隻要一個小時就可以了。所以冷藏屍體這一步,不僅多餘,而且奇怪。”
    “我也認為這起案件應該是預謀殺人。”聶嵐說:“從以往的案例分析,凶手如果因為一時情緒失控或者過失而殺人的話,應該不會做到削肉這一步——除非凶手的精神有問題。”
    “我覺得凶手真的精神有問題。”蔡棟說。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做出這種事,凶手很可能是一個有間歇性精神障礙的人。”老辛說。
    “凶手會不會是想通過冷藏屍體來讓警方誤判被害人的死亡時間呢?”廖永騰說。
    老胡搖了搖頭,說:“現在網絡那麼發達,他上網查查就知道了,即使屍體經過冷凍,也是可以大體推知死者的死亡時間的。他既然想到了這一點,不可能不事先做些調查的。”
    “會不會是凶手第一天削肉割累了,把屍體凍起來第二天繼續削?”蔡棟不合時宜地開玩笑說。
    董曉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你小子再從這裏嬉皮笑臉不務正業就給我出去!”
    被董曉軍說過很多次,蔡棟已經習以為常了。他送了聳肩,沒再說話。
    “董隊,不如我們再去工地周圍轉轉吧?說不定能找到被埋的內髒或者其他可疑痕跡。”老胡提議說。
    董曉軍點了點頭,說:“那散會後你和老辛帶高凱、蔡棟和廖永騰一起再去看看吧?”
    “嗯。”老胡等人點了點頭。
    散會後,重案中隊的警員們都行動了起來。自從發現木箱裏的屍體以來,隊裏每一個人的心情都異常沉重,因為他們知道他們將要麵對的,是一起毫無頭緒的殘酷殺人案和一個極其變態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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