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你們一直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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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的雲再次飄動,卻不再平靜,時快時慢的雲朵從我眼前飄過,恍惚中,雲層裏仿佛有好多臉對我笑。樹葉緩緩掉落,搖搖晃晃,就像我此時的心,一直往下沉,卻沒有底。是我讓他等一千年?為什麼我完全沒有記憶?他等待的不是卡布塔嗎。
“藍,帶她回去。”
“是。”
呂藍突然出現在我麵前,速度快的驚人,根本看不見剛剛明明沒有在我周圍的他,是何時出現的。呂藍將動彈不得的我橫抱起,說道:“去那裏嗎?”
“嗯。”韓玄飛將幻銀戒重新戴回我胸前,轉身離開。
那個背影,明明是孤獨的,等了一千年,還是要分開嗎?眼淚決提而下,這不是我想要的,就算我苟活下去,我會開心嗎?突然覺得,我連艾米都比不上,她想救韓玄飛丟下高傲來求我,我卻無能為力為他做一點事。
呂藍抱著我在屋頂上跳躍,風撲麵而來,毫不猶豫地如刀般割進我的脖頸,我能感覺到血在凝固。雖然痛,但我發不出任何聲音。
“你就是卡布塔,卡布塔就是你,”呂藍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你們一直是同一個人,沒有什麼代替不代替。”
同一個人?我想起韓玄飛的話:“你本來就是她,沒有什麼當不當的。”而現在,呂藍也這麼說,我不懂,我們相差一千年,怎麼可能會是同一個人,而且卡布塔美麗,高貴,怎能和她相提並論呢。
“你說,你來自未來,讓撒撒等你一千年,一千年裏,撒撒為了能尋找到你,將王的位置讓給杜米拉,就為了能見陽光。可是找到了你,你卻不記得以前的一切。”
呂藍的話被吹散在風中,然後零零碎碎地跑進我的耳朵,這些破碎的話在我腦中慢慢組合,無數的碎片組合了又分裂,再組合……直到兩行淚滑下。
一直以為我和別人不同,我不會撒嬌,自立的不用大人來保護。我已經長大,長到可以獨自勇敢地麵對所有的風風雨雨,可每當受傷時,舔舐傷口的,依然不是我自己,我還是需要他們。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不要去懂,不要懂以前的所有事,寧願不要認識韓玄飛,不去尋找我們的未來和曾經……
陳曉琳說的對,這個城市沒有鳶飛草長的傳說,它永遠活在現實裏,隻有一道道鞭子在不停的抽打你。單純的我們,總會拿自己的眼睛去看,等到被刺尖紮到時,才會幡然醒悟,才知道那個身影是匆忙,那種眼神是麻木。
木槿花朝開幕落,每一次凋謝都是為了下一次更絢爛地開放。但這一次,綻放之後,是永遠的凋謝。
“你暫時就在這裏,這是我和傾的地方。三個小時之後,你身上的咒就會解開了。”呂藍將我放在床上,準備離開。
不知怎麼的,我的手竟能拉住他,隻是必須花盡我全部的力量,這個力量也隻有一會,很快,我的手便垂在床邊。
“怎麼了?”呂藍皺了皺眉頭,仿佛在奇怪我怎麼會拉住他。
我努力張開嘴巴,但最終嘴唇蠕動了幾下,什麼聲音也沒有。我看著呂藍,希望他能幫我解開,就算是一會也好。
“這可是不行哦,”呂藍將我的手放上去,說道,“如果你有事,撒撒可得先殺了我。”
再呂藍離去的一刻,從喉嚨裏,發出了那幾個字:“伽亞得桑其實是……”
房間的格調是以西方風格為主,刷成白色的牆上掛著幾幅水彩畫,窗戶是城堡式的拱形,淡藍色的玻璃很好的擋住了陽光。房內圓形的茶幾上,還有一盤精致的小點心,看來呂藍和秦傾走的很急。
我閉上眼,再睜開,要保持一個姿勢的睡眠是很累的。腰開始發酸,卻怎麼也動不了。不知道過去多久,仿佛中,有時鍾在我耳邊敲響,一下,一下……
這是什麼?好大好大的鍾,每敲一下都將我的耳朵震的刺痛。這裏怎麼會有那麼大的鍾,一直在我耳邊響個不停?我捂住耳朵,奇怪我的身體怎麼能動了。試著站起身,很輕鬆就站起來了。我抬頭望向巨大無比的鍾,這就好像,教堂門前的大鍾。突然,一道紅色的液體從我身邊噴薄而出,那是血!
眼睛緩緩睜開,陽光從窗戶打進來,正好灑照在我身上,暖暖的感覺讓我緊繃的心放下不少。我嚐試著動了動身體,卻連手也抬不起來,我才意識到剛剛原來是夢。
“醒了?”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斜眼望去,瞳孔迅速收縮,恐懼布滿了我的雙眼,怎麼是他!
好黑啊,這是哪裏?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裏,我仰望著無止境的黑色,不想知道這裏如此真實的感覺是否是夢境,也不想知道這是哪個異時空。我現在好累,心很空,總在難過的時候,我們喜歡被黑暗包圍,這樣就不會暴露在陽光下,讓別人看到你的傷口然後嘲笑。
而現在真實的體會到,原來這就是被黑暗包圍的感覺,或許我已經死掉了,是啊,見到了伽亞得桑,怎麼可能不死呢?伽亞得桑,就是為我解答疑惑,幫我救回小瓶,告訴我每個人的罪惡都必須償還的人——神父!
伽亞得桑,竟是神父,兩者永遠無法聯係起來的卻是同一個人。柯洛背上若影若現細細的傷痕和韓玄飛受傷時的傷痕一模一樣!一直以為隻是碰巧而已,血族的人怎麼可能會是血獵的主人,但在剛才,伽亞得桑出現在我麵前,慈祥的臉已被藍色的眸子和猙獰的表情所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