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著的月光，黑暗中的人滿身是血地倒在地上。雲層被微風吹開，半張臉呈現在我麵前，完美的臉上爬著幾條濃濃的未幹血痂，熟悉的香味混著血腥味，讓我一陣刺痛。
    “韓玄飛！”
    我慌忙將倒在地上的韓玄飛扶起，渾身是血的他讓我害怕。黑色的衣服上滿是暗紅色的血，臉上的痛苦讓我針紮般的心痛。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你會受傷？”不斷湧出的血讓我不知所措，沾滿血的雙手不斷顫抖，“怎麼……怎麼會這樣？飛飛……韓玄飛……”
    “我沒事，你別哭……我休息一下就好。”韓玄飛不顧滿臉的鮮血，依然對我微笑，明明知道我擔心他，為什麼還要讓我擔心？
    “女人，別發呆了，快去幫飛飛把傷口洗幹淨！”陌生的聲音出現，環顧四周卻沒有任何人。
    “你怎麼可以永遠那麼白癡？女人，我在你下麵。”
    一隻黑貓蹲在韓玄飛麵前，高傲的表情好像把全世界都踩在腳下。純黑色的毛質一層不染，在黑夜下泛著淡淡的光芒。
    “小花？！”
    “喂，女人，本大人對你這個稱號忍很久了！在我發火之前你最好給飛飛先止血！”
    “是，是。”我馬上打來熱水，為韓玄飛洗掉身上的血。不知為什麼，對小花能講話我一點都不吃驚，倒有些怕它，不知名的。
    韓玄飛身上的傷痕讓我害怕，幾乎每處皮膚都有傷痕，細細的傷痕深深地滑進肉裏，像被無數條細如針的鐵絲刺進肉裏。衣服已經破爛不堪，橫七豎八的傷看的清清楚楚。
    “女人，讓開，輪到本大人了！還有，如果你再哭，小心本大人待會揍你！”小花舔舔前腳，餘光射出的殺氣卻讓人不寒而栗。
    我將韓玄飛平躺在床上，擦掉眼淚退到一邊。他的身體讓我好擔心，他說過幾小時就回來，回來的他卻變成這樣。
    可他不是去接老爸嗎？難道老爸也……“老爸！”
    “老頭子說去趟鄉下，明天回來。”小花不耐煩說道，蹦到床上，繞著韓玄飛走了兩圈。
    我呼了一口氣，但心還是放不下，現在除了祈禱，我什麼都不能做，又能做什麼呢？
    小花蹲在韓玄飛旁邊，身子發出白色的光芒，將韓玄飛整個人包圍其中。光線越來越強，直到照亮整個房間，我把窗子關住，靜靜地看著小花，現在隻有相信它。
    “喂……女人，我不行了……”小花身周的光芒慢慢變得微弱，它的身子也支撐不住倒在床邊，“飛飛的傷太嚴重……以我現在的力量……去找傾……”
    “小花……”我看著虛弱的小花，心如刀絞。每個人都在拚命，隻有我，我到底在幹什麼？將小花放好，衝了出去。
    “發生什麼事了？”呂藍和表姐同時打開門問道，“剛才的光是什麼？”
    眼淚不斷往下掉，已經沒有時間了：“小花救不了飛飛，去找秦傾！”說完我衝進夜色裏，讓黑暗將我包裹。
    淚水順著臉頰往下流，還未流下，又被風吹幹……
    淩晨的街上空無一人，隻有微弱的路燈詭異的亮著。每盞燈發出的光芒照亮一塊小小的水泥地，然後又是一片黑暗。
    我在光亮和黑暗中穿梭，寂靜的隻聽到自己的呼吸聲，重重的呼吸聲一下一下……好像人在垂死前的掙紮。
    “你是白癡嗎？”呂藍追上我，拉住繼續前行的我，吼道，“出來前鞋都不會穿嗎？”
    剛停下，腳低火辣辣的痛讓我受不了，眼淚又順勢滑下，我怎麼總是那麼沒用。
    “對不起……”
    我抬頭，驚愕地看著呂藍，嚴肅的表情沒有任何的戲謔。在我驚愕之時，他突然橫抱起我，走向離我們最近的長椅上，讓我坐下。
    “夠了，已經夠了，那些話我收回，對不起……不該那樣說你，你做的很好了。”
    “可是我什麼都沒做……”這點我比誰都清楚，我什麼都不會，隻會讓大家擔心。
    “不，”呂藍按住我的肩膀，一刹那，我覺得他就像我的哥哥，而不是整天都取笑別人無所事事的呂藍，“你讓飛飛很開心，讓他變了很多。”
    “可是……”我的眼睛變的黯淡，說道，“他不是一直這個樣子嗎？一直像患有精神分裂的樣子，哪裏變了？”
    “精神分裂？”我的話雷到了呂藍，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又恍然大悟地看向天空，“他以前是死人臉。”
    “哈哈哈哈哈哈……死人臉？誰取的啊？太搞了！”我笑了起來，意識到什麼，緊張地問道，“秦傾在哪，藍知道嗎？”
    “那家夥出任務去了，也不知道現在在哪，不過，這事先交給你那傻大姐林娜吧，或許她能找到。”
    傻大姐？
    呂藍又恢複了平時的嬉皮笑臉，胡亂地抓我的頭發，說道：“八婆，你可千萬不可以對飛飛告狀啊！”
    “我是那種人嗎？況且那種話為根本沒放心上。”因為那些話本就是事實，呂藍說的沒錯，都是因為我，大家才這樣的。可是，我到底做了什麼呢，以至於讓那個人那麼生氣。
    “是嗎？”呂藍抓我頭發的手加了一層力道，“說不定啊！”
    “啊……好痛！”
    呂藍好像沒聽到我的痛喊聲，更使勁地拉我的頭發，還哈哈大笑地說著莫名其妙的話，“我今天終於報仇雪恨了！”
    迷迷糊糊地，在夢中好像又看到到呂藍那張張牙舞爪的臉，但語氣卻無比溫柔：“謝謝你……給了我們快樂……”
    謝什麼呀，不會是想謝我對他們每天無微不至的照顧和永遠忍讓吧？“哈哈，不用謝了，韓玄飛已經付給我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