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我將麵吸進嘴裏發生很不雅的聲響。
    “女孩子吃飯別這麼難看。”
    “哦，”我把吸進的麵咬斷，嘴巴塞地滿滿的，“你怎麼看上老媽的？”
    “你媽當年也是一朵花啊，”老爸歎了一口氣，兩眼望著上空，回憶著當時的美好。
    “你媽當年啊，追她的人可多了。”
    “那你怎麼到手的？”看老爸的樣子，實在很難想像會是個帥哥。
    “我救了她。當時她掉進一個洞裏，不大不小，剛好一個人大小的洞。你媽就這麼卡在那，我正好上山區撿樹枝，便救了你媽。”
    “那老媽就以身相許了？”我咋舌，這劇情也太狗血了吧。
    “那當然，以前哪有現在的自由戀愛，而且你媽說我當時特老實，救她的時候臉都會紅。”老爸沉浸在他的回憶裏，眯著眼，仿佛回到了曾經，細細的皺紋是這些年幸福的見證。
    “不過，”老爸話鋒一轉，“一絲狡黠滑過他的臉，“我當時可是出了名的膽大，怎麼見了你媽會臉紅呢？”
    “一見鍾情？”雖然狗血，但是現實中也出現不少。
    “其實那個洞是我挖來抓野兔的，你媽就那麼湊巧……”
    “哈哈哈哈……”我捂著肚子大笑，眼裏笑出了淚花，心卻被緊緊地揪著，他是真的走了。
    我整理好書包，打開門，用力地深呼吸，好久沒出門了。
    “小瓷，你去哪？”老爸穿著睡衣著急地走出來。
    “學校啊。”“不是說不用去了嗎？爸爸幫你請假。”“可我快考試了，反正也沒幾天了。”我聳聳肩。
    這些日子一直被老爸老媽以危險的名義留在家裏，我知道一天沒有被破解，他們就一天不會讓我去學校的。可是事實，隻有我知道。
    “哎呀，爸爸說不用去了不是，”老爸有些著急地拍著打腿，“算了，你等我一下。”
    老爸急急跑進房裏，半掩著門，但還是傳出翻箱搗櫃的聲音和老媽低低的抱怨聲。許久，老爸從裏邊出來，抹抹額頭上的汗，遞給我一個黃色小方紙，“拿著這個。”
    我接過，是一個平安符。角邊係著一根紅線，應該是掛在脖子上的。我摸了摸胸前的戒指，將符放進兜裏。
    “記得要帶著這符，這可是……咳，你帶著就行。”
    “我記著呢。”
    不知道現在學校亂成什麼樣了，死人事件一定又會傳成五花八門的靈異事件了吧。
    從學校門口一直到教室，讓我奇怪的是都沒有讓我感到與往常不一樣的地方——門口遲到的學生依然笑嘻嘻地聽著政教處主任的教導；台上李老大永遠精神充沛揮舞著教鞭；後排同學還是昏昏欲睡，搖搖欲墜的樣子；幾對情侶彎著腰傳遞著愛的紙條……
    死人這樣的大事，這麼快就過了討論期嗎？
    更奇怪的是，我的兩邊沒有空著位置，但也不是韓玄飛和柯洛，而是兩張陌生的臉孔。很平常的長相，如果再次將他們丟進人群，一定找不到。
    終於熬到下課，又被李老大拖著要講完這章書。我看著手機上的時間，心情越來越沉重，莫名的心悸壓的我喘不過氣。一個問題在我大腦裏解釋不清——韓玄飛和柯洛去哪了？
    李老大一走，幾個女生馬上聚到一起討論著各種花邊新聞。我捏筆的右手冒出陣陣冷汗，聽著徐靜慧和幾個女生討論著她新買的裙子。
    “給我們看下啦。”
    “不要，那裙子我可要在後天晚上穿的。”
    “哦……是安培的生日吧？原來是穿給他看啊，我們可沒福嘍。”
    “才不是呢，我隻是留個玄，嗬嗬。”
    安培？校草安培？那韓玄飛呢？自韓玄飛來了之後，早把安培重重敲下去一截，徐靜慧更是粘著他不離半步，怎麼現在又討論安培了？
    “咦？那韓玄飛呢？”我半開玩笑地試探。
    “誰是韓玄飛？”
    “就是，蘇瓷你別亂說，我可是一直愛慕安培的。”徐靜慧不滿地說道。
    我悻悻的回頭，沒有理會徐靜慧的白眼，捏筆的手更使勁了，幾乎要掐進自己的手心。昨天還死皮賴臉的粘著韓玄飛，現在卻說不認識，即使是吵架了表情也不會那麼認真吧。
    “請問一下，你們這裏……”
    “幹嗎？”帶著一副超厚眼鏡的胖妹從數學題中抽空抬頭看我，眼神依然是沉浸在題中的糾結。
    “你們這裏有沒有叫呂藍和秦傾的人？”以前呂藍和秦傾說為了自由，不想和韓玄飛一個班，所以來了年級最好的班上。
    “沒有。”胖妹不耐煩地回了一句，又埋頭繼續奮戰。我說了句謝謝之後離開。
    疑惑、害怕占據了我的心。
    醫務室！對，韓玄飛送我去過醫務室，李阿姨一定知道的，可能他們隻是開玩笑呢。我吸吸鼻子，製止住讓我眼睛模糊的東西。
    “李阿姨。”
    “噓……”李阿姨做了個輕聲的動作，指指在熟睡的一個同學。我領悟點點頭，將李阿姨拉出來，輕聲問：“李阿姨，三周之前我因為暈倒來過這兒你您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你這孩子，平時身體不挺好的。”
    “您還記得？”我激動得忘形，又不小心喊了出來。“噓……小聲點。”
    “哦，對不起對不起。那您還記得送我來的那男孩嗎？”
    “男孩？我記得送你來的是個女孩啊。”
    “女孩？怎麼會呢？”我拉住李阿姨的手，“那您還記得是哪個女孩嗎？長什麼樣的？”
    “這個……我倒忘了，以前好像沒見過……難道你不知道嗎？”
    “是，是啊，嗬嗬，那我先走了。李阿姨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