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荷葉香的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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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遇春要娶的新人名叫荷葉香,是街坊響當當的厲害女人大洋馬的獨生女。大洋馬名喚馬英霞,長得人高馬大,健壯結實,性格火爆,相貌、行事粗豪有如男人,所以外號就叫大洋馬。
大洋馬是有丈夫的,但是她跟婆婆不和,又嫌丈夫病弱沒有男子氣,就隻身逃出婆家,來到京城生活,當時已經有孕在身,生了個女兒,名喚馬大妞,後來拜師學戲改名叫荷葉香。
因為她是私逃出來的,所以有人懷疑她女兒不是丈夫的,而且她丈夫一直有病,而且懷孕私逃很讓人懷疑到這一點。大洋馬算是個寡婦,但她也不寂寞,和一個姓牛的混混成為好朋友,兩人經常在一起合夥謀事,又一起租了房子,有人懷疑他倆關係曖昧,但是誰也想不通她為什麼沒有正式嫁給姓牛的。雖然她有丈夫,但是分隔兩地多年,也許丈夫早死了。
姓牛的混混名叫牛誌峰,外號大蠻牛。大蠻牛待大洋馬母女還不錯,荷葉香從小就叫大蠻牛為叔叔。大蠻牛和大洋馬沒有什麼正經營生,就靠幫鄰裏打個官司、調停點矛盾、牽媒拉纖的,賺的錢也不少,日子倒過得很挺紅火。
荷葉香漸漸長大,出落得豐豔異常,身材豐滿,眉目豔麗,體形和她那健壯的媽有些相似,但好在她那張臉長得嫵媚動人,彌補了身體的敗筆。大洋馬看這塊好料子不能浪費了,就讓她跟張美亭學唱旦角,張美亭是個枯瘦老頭,卻是唱旦角的,前年因鋪子的問題跟人打官司,是大蠻牛幫他調停的,所以欠大蠻牛一個人情,這回大洋馬讓他收女兒為徒,他當然樂意了,何況荷葉香長得嬌滴滳的惹人愛,當她師父教她唱戲是件賞樂事。
荷葉香今年十六歲,已經登台唱戲,她扮相嬌俏,吸引了不少登徒子來排場,很多人都看她那肉彈彈的豐滿身體垂涎三尺。請她下館子吃飯的人不少,她倒來者不拒,誰的飯局都去。但是請她的人卻沒有真正的闊人,都是一些做小生意的小老板。真正的闊人捧的是名角。她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並不受熱捧。而且她是個沙啞嗓子,唱腔不美,隻能靠一上台媚眼四處拋才能引人喝彩。
小姑娘還沒唱紅,脾氣倒不小。前些天因為掛頭牌的事和紅伶黃金鶯大鬧了一場,不但吵得很厲害,而且還動了手,健壯結實的荷葉香把嬌小玲瓏的黃金鶯打了個釵橫鬢亂,粉臉上還多了幾條血道子。黃金鶯氣得罷唱了,戲院子冷了場,戲院老板還得親自請她。黃金鶯卻執意不理,非要荷葉香親自上門磕頭請罪。
但荷葉香就是不去,她是張美亭的徒弟,雖然新出道,也要擺個架子。黃金鶯唱紅已經兩年,達官貴人很捧她,戲院老板沒轍了,讓張美亭親自調停這件事。張美亭和黃金鶯的師父早年不睦,也不好意思出麵管這件事,就讓他的師侄佟遇春來料理這件事。
佟遇春當年已經冠蓋京華,大名鼎鼎,戲曲界坐了魁首,達官貴人奉他為座上賓,所以他一出馬,這件事就解決了,擺了幾桌酒,黃金鶯和荷葉香握手言歡,黃金鶯也不提讓荷葉香磕頭請罪了。
幾次酒席後,荷葉香就這樣跟佟遇春認識了。其實荷葉香和佟遇春以前在張美亭家裏是見過麵的,但張美亭的漂亮女徒弟太多,佟遇春還沒有注意到荷葉香。而這幾次在燈紅酒綠的宴席上,紅男綠女的耳鬢絲磨的喝酒說話,就混熟了。
荷葉香隻知道佟遇春的身份,就竭力巴結,放出女人的嫵媚手段,風情萬種的調笑戲謔,把佟遇春迷了個神魂顛倒,兩個人打得火熱。
佟遇春本來是很懼內的,但佟大奶奶病了,他就不怎麼怕她了。何況佟大奶奶瘦弱清秀,身材平板,哪比得荷葉香的美豔絕倫的外貌和豐滿健壯的身體?青春少女的活潑和中年女子的病弱形成鮮明對比,他怎能不迷戀荷葉香?沒用多久,荷葉香的溫柔已經把他淹沒至頂,妻子的影子在他心裏已經淡漠。
所有人看這個光景,都料到佟遇春會把荷葉香金屋藏嬌的,佟大奶奶也略有耳聞,跟佟遇春鬧了幾場,佟遇春卻當成耳旁風,幹脆不理她。佟大奶奶想算了吧,男人哪有不吃腥的?在外招蜂引蝶,逢場作戲而已。隻要知道晚上回家就行了。
誰知佟遇春竟提出納妾,佟大奶不同意,被老太太罵了一頓,隻得含淚答應,想妾室進了門,還要給她磕頭請安,雖然丈夫被人分去了一半,但家裏的地位卻不減去半分。這個家裏,還是她是一家之主的主婦。
隻是,今天聽嫂子說,荷葉香不要當妾,要和她這個結發妻一樣,平起平坐地當正房,她怎麼能不氣憤不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