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 第2章 遊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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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七年,春。
這幾日長安的天氣倒是難得的爽利,豔陽高照,往日沉悶一掃而空,正是遊春的好時景。走出城外幾裏,觸目可及的便是那鴛鴦湖。三丈高牆內載了滿城風雲,卻留了城外那一池氤氳,潤及人心。
遠看湖中那萬頃碧波,粼粼地折著陽光,卻無人泛舟垂釣。
隻因了年前的一紙禦令,帝喜,生人勿近。
鴛鴦湖,從此淪為皇帝的禁臠。
而煙雨樓,早已清冷得一絲生氣也無。
此刻,安瀾正自在地坐在一匹高頭大馬上得意搖著馬鞭,慢悠悠地在湖邊繞彎,邵博走在他前頭,一臉淡然地替安瀾牽著馬繩,安瀾指到哪他就往哪去。馬踏的步子並不快,但安瀾坐在上頭還是被抖得一顫一顫的,一身紅衣散在馬背上,才不得已起皺。
俯視著從身邊經過的一個個妙齡女子,安瀾瀲灩的桃花眼裏漾起一波水色,像是被那些女子迷了心神一般,脈脈地盯著她們,後者則在收到安瀾的目光便害羞地拿帕子遮起臉逃開,當然不忘在離開之前多瞟他一眼,好歹他也是個俊俏的公子。
美人,真是秀色可餐啊。安瀾在心中感歎一句,在閱盡幾個豆蔻年華的少女之後,頓覺身心舒暢,這效果可比喝那吳老頭的茶舒服多了。
他半俯下身,伸手拍了下馬側那人的肩膀,調笑著問,“邵博啊,你說這長安的姑娘如何?可比得上我們在金陵見得的那幾個妙人?”眼波流轉間,似有一泓秋水盈盈流淌。
邵博並未馬上答話,隻是腳下一頓,帶著安瀾的馬也停了下來,許久,才聽得他的聲音,“長安女子大氣,金陵女子溫婉,各有妙處。”
安瀾趴在馬背上扒拉著駿馬的鬃毛,不滿地嘟囔著,“邵先生說話總那麼圓滑,一點意思都沒有。”
邵博苦笑,“公子想找樂子,不如回去找那些姑娘好好聊聊,莫要拿我開玩笑。”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安瀾氣極,翻身下馬,走到邵博身前,捏著他的臉,對他斥道,“你就是吃定了我,知道我拿你一點主意也沒有才敢這麼說是不?”
“奴才不敢,剛才說的都是胡話,公子不要在意就是了。”邵博看著安瀾炸毛的模樣溫和地笑了笑,拉下安瀾的手。
其實就之前那會,邵博也不知是怎麼回事,聽了安瀾的問題,左思右想也不知道他打的什麼注意,就按著自己心裏想的如實說來,反倒被他嫌棄了,頓覺有些心煩,便說了那些話,可看到安瀾生氣的模樣之後又後悔起來,自己就先服了軟。
“這才是我喜歡的樣子嘛,乖,你隻管跟在我後麵,什麼也不用擔心,我自會照顧好你的。”安瀾眼裏浮上一絲竊喜,伸手幫邵博揉了揉剛才被他捏紅的臉。邊上的馬兒似乎不待見他兩個主人這麼親昵,踩了幾下馬蹄,打了個響鼻。
“你這畜生,也忒不識相。”安瀾正在邵博臉上揩油揩得起勁,被那馬一驚,掃了那馬一眼,又轉而靠在邵博肩上,對他說道,“不管這東西,我們玩我們的,湖裏這煙雨樓你應該還沒去過吧,我帶你進去如何?”
邵博沒說話,隻是拉住了安瀾的手。
“隻要你在,去哪裏都好。”
安瀾眼角一紅,差點落下淚來,最後還是抱著邵博沒有說話。
風繼續吹,枝柳輕揚,湖麵上泛起一圈圈水紋,兩人相依而立,陽光從樹葉的間隙中竊入,像是撒了他們一身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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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字數少了點,下次不會這麼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