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陽光有些刺眼，我慵懶的轉過頭用手擋開，似乎是太用力，脖頸出隱隱的酸痛，好像被什麼硬物擊中，我用手輕輕的柔。
    仔細回想昨夜，隻記得在宮牆之外於鳳吉分道揚鑣，而後為了躲避行人而進了冷宮，之後一張熟悉的麵孔浮現在如煙的腦海裏，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帶著猶豫帶著一閃而過的驚喜，還有那熟悉的淡漠與溫柔。
    他是誰，為何帶著如此熟悉的感覺，想到這裏，頭便像裂開了一樣的痛。怎麼努力都是一片空白，可是心裏的感覺卻使那般熟悉，我知道我的心是不會騙人的。
    子夜聽見房內有動靜便迅速的進來，見如煙蜷縮在被裏，頭上豆大的汗珠，似乎正承受著什麼痛苦。
    “如煙姐，你這是怎麼了？那裏不舒服？我叫人給你請大夫，你要忍耐啊。”說著便用帕子輕拭頭上的汗珠。
    我緊緊的抓住她的手，叫她別慌。“沒關係，不礙事。”
    我慢慢的冷靜下來，子夜不斷的用帕子擦拭我的額頭。
    “昨夜我是怎麼回來的。”我隻記得自己進來皇宮，見了人，之後的事便還無印象。
    “昨夜？昨夜您哪也沒去啊。”子夜頓了一下，而後避開我的眼繼續說道，我知道她在說慌，她性格直爽本就不善言辭，心直口快。
    “嗯，那鳳吉可還在房內。”冷靜過後，便是麵無表情。子夜看著眼前的女子雖麵無表情，卻敏與犀利。什麼事都逃不過她的眼睛，自己不敢對上那雙眸子，深怕自己出了什麼差錯。
    可偏偏就是這種做賊心虛的伎倆早被她看透。隻是不拆穿便是了。
    “哦，他昨夜便走了，沒有告訴你麼？”子夜為她掖好被角，而後便端來清水，拿來新的衣物，換下自己以被汗水打濕的薄衫。
    “嗯，興許是吧，我最近總是昏昏沉沉的，似乎連昨夜的事都記得不太清楚，恍惚的感覺到我昨夜進了皇宮。”我刻意加重了語氣。
    “嗬嗬，可能是如煙姐您做了夢。”子夜幹笑兩聲，為我清理香爐。那爐裏未燃盡的香料發出陣陣清香，很特別，帶著一種溫馨淡雅的感覺，似曾相識，很舒服。
    “這香是？”
    “哦，這香是您的一位朋友送的。”子夜趕忙接過我的話，似乎怕我追問什麼，其實我隻是想說這香是那裏買的，多買些，自己喜歡罷了。
    如煙打量子夜，她和往日不同，有些不自然，似乎刻意藏什麼。
    “為何瞞我？還是你當我的腦袋真在一場莫須有的病痛中壞掉了？”我用手拄著身體，勉強的坐起來。
    “沒，沒有，我怎麼敢。”子夜有些慌了神，低著頭，話語含糊。
    “為何不看著我？”如煙的言語犀利透著威嚴。子夜閃躲的眼神對上了如煙嚴厲的眼。
    “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在說謊。”我輕佻柳眉，看著她的舉足無措表情咯咯輕笑，真不知道她這麼多年是這麼過的，江湖險惡一個殺手，卻什麼表情都寫在臉上。
    “對不起，如煙姐，我真的有苦衷。”她的眼裏一片誠懇，我知道，這或許是真的。
    “我待你可好？”我伸手示意她過來坐，她猶豫片刻，慢慢的坐到了床邊。我拉過她的手，好溫暖，不似我的冰冷無血色。
    “嗯。”子夜努力的點點頭。
    “可是你卻不聽命與我。”我輕歎了口氣。這我始終都是知道的。
    我將頭的倚在她的肩上在她耳邊輕說“如果有一天你的任務達成了，我希望你還可以留下了，因為我把你當作我的親人，也希望你把這裏當作一個家來看待，雖然我可能不是這裏真正的主人。”
    心痛了，這是長久以來自己心裏的一塊傷痛，家這個字對於她來講是個遙不可及的字。家人便是一般利劍，紮透了她的心。
    “嗯。”淚水還是忍不住的滑下來，濕透了衣襟，如煙將她攬入懷裏，感覺的她在無助的顫抖，仿佛淚水傾訴了她多年的委屈。
    曾經以為師傅便是自己的再生父母，解救她與水火之中，可是她錯了，她隻是在利用自己，利用自己來達成她的目的。可是心裏卻無法怨恨，畢竟她給了自己第二次生命，自己用無數鮮血來償還了她的恩。兩不相欠，卻無法避免生命中再次與她的交集。
    她無法解釋為什麼柳凡塵眼裏寫滿了溫柔卻這般對待如煙，明明那麼小心的珍視，卻要這般折磨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