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聊，我先閃。”看著那飄飄蕩蕩的藍色病號服，李正泰不免對這種悄無聲息的行走態度，表示難以理解。
    給宮葉西遞去一個“好好表現，爭取寬大處理”的信號，李正泰就又四處蹦躂起來去勾搭天真小護士了。
    “你怎麼不多休息下？”
    走廊竄來的夜風，將那寬肥的褲子吹的嗶嗶的響，宮葉西又皺了好看的眉，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桃夭的身上。
    如此近的距離，熟悉而溫暖的淡淡青檸香，絲絲繞饒的，縈回鼻尖，恍惚中，桃夭又想起那晚，他細長綿柔的吻輕落在自己唇瓣時，整個人如身處碧泉那般酥鬆的微麻觸覺……
    她的心波，不由稍稍一蕩。
    “謝謝。”拉了拉肩上往下滑的外套，桃夭囁嚅道。
    “伯父伯母呢？”
    “哦，時間不早，他們就先回去了。”
    “嗯。”
    除卻了戀人關係，他們之間，的確有些無話可說。
    二人慢慢走回病房，仍舊很有默契地不發一言，當宮葉西扶著她坐到椅子上時，桃夭甚至對這重回的溫柔，有些不習慣，再想到方才，他給她披衣時的憐惜眼神，一絲莫名其妙的抵觸，從她的心底，幽幽地滋生出來。
    畢竟，傷害終究是傷害，即使結了疤掉了皮，當初那切膚侵骨的痛，卻永遠烙在了靈魂的最深處，偉大如時間，也無法抹滅、撼動不得。
    直至感覺一陣涼意，桃夭才發現不知何時，宮葉西已蹲下，撩起寬大的褲腿，正盯著她的膝蓋處。
    “還疼麼？”
    “好多了。”隻是，心卻還痛著……
    回話的時候，桃夭已感覺被塗得紅紅綠綠的傷處，有一點冰冰的冷意在蔓延。
    “你幹嘛…”
    “別動！”
    “嘶…”
    嘴角一咧，桃夭痛得直抽氣。
    “叫你別動的！”
    宮葉西快速地掃了一眼桃夭一眼，似是責怪，而處在亮堂的燈光下，他眼底的那抹心疼，無所遁形，叫桃夭看了個真切。
    原本他隻是想輕輕扯掉傷口邊黏著的一根絲線，誰曉得她反應這麼大，那麼一動正好使指尖刮過她的膝蓋，聽到他呼痛，宮葉西覺得自己的呼吸都不順暢了。
    “好了好了，不痛不痛了。”
    輕輕朝著膝蓋吹了幾口氣，似乎是無意識的動作，卻讓桃夭感覺，似曾相識。
    記憶裏，好像也曾經有著那麼一個人，對著她破掉的膝蓋，輕輕吹氣，輕柔不迭著地念叨著“不痛不痛”，雖然幼稚無比，那一刻，卻是覺得，果真不那麼痛了。
    “行了，我要睡了，你也回去吧，順便把李正泰那個小子也給我拎走。”
    桃夭不自然地收回宮葉西還抓在掌心的腿，把自己縮進被窩，聲音因為隔著一層，顯得悶悶的。
    “悶著頭不好…”
    聽到開門聲和漸漸遠去的腳步聲，桃夭才探出頭來，深吸了一下，然後連帶著胸中隱隱的失落，大口地呼了出來。
    對於這樣的自己，桃夭不由有些鄙視。
    桃夭給楊青兒發了個短信，半天都沒得到回複，這女人又死哪瘋去了吧，翻了個身，她準備睡覺。
    是腳步由遠及近的輕微響動，接著是開門的吱呀聲，來人慢慢走近，桃夭閉著眼睛沒有睜開。
    替她掖被角時，依然是那清爽好聞的青檸味，然後便是旁邊軟椅的下陷……
    原來，他沒走。
    ***
    “醒了？”
    “嗯。”一睜眼，桃夭就瞥到坐在身邊的宮葉西，看起來有些疲憊，卻依然耀眼得很。
    “還不到八點，不要再睡會？”
    桃夭錯開宮葉西望來的視線，搖了搖頭。
    “那我先去買點早飯，吃完了我們就回家，好不好？”
    宮葉西自顧說著，似乎一切的不愉快，都不曾發生，而他們，仍是那對平常的小情侶，整天開開心心濃情蜜意。
    其實桃夭很想問一聲，他們的家，現在還有麼？張了張嘴，還是忍住了，對於眼前這個忙前忙後的男人，她到底缺乏免疫，就像吸毒上了癮，隻是一刻的歡愉，卻連骨髓也貪戀，忘不了、戒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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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餓了，偶先去祭一下五髒腑，然後再f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