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萬物伊始 春風百代 第十章 張良番外之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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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雨天。
我和師兄顏路路過鄰近的村莊,可是沒想到路上忽然竄出一條毒蛇把師兄給咬傷了。
雖說師兄精通易經之術,可是這蛇毒卻不是那麼容易醫治的,而且身上也沒帶上醫治蛇毒的草藥。
再加上下雨天,路上泥濘不堪,崎嶇不平,想徒步快點到達醫館已是不可能,而這裏窮鄉僻壤的,方圓十裏又要上哪去找醫術高明的大夫。
師兄們總是說我聰明,可是如今,我餘下滿心的焦急,什麼也做不了。
這時,一個農夫牽著一頭牛走過。
我連忙喊住他,向他詢問這附近可有醫術高明的大夫。
這位農夫倒是十分爽快地告訴我,他們村裏有個醫術超群的名姑娘,剛好在前麵的破廟裏休息。
這位老農也是個熱心腸的人,他讓我把師兄放在牛背上,然後牽著牛到不遠處的破廟裏。
我連連答謝,心想,這回師兄有救了。
待我們走到廟口,我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
雖然是下雨天,人們喜歡找屋簷避雨,可是這裏裏裏外外都擠滿了人,根本不像是避雨的樣子。
好心的農夫告訴我,這些人是附近沒有錢看病的可憐人,因為名姑娘在這裏便過來看看,名姑娘是不收窮人的銀兩的。
我頓時好奇起來,這名姑娘是個怎樣的女子,難道她就住在這破廟裏?
老農解釋道,名姑娘偶爾會來附近的山上采藥,順便在這裏歇腳。
原來如此。
我們趕緊扶師兄下來。
老農扯大嗓門讓周圍的人讓讓,一邊高喊著“名姑娘!這裏有人被毒蛇咬了”的引著我們走進去。
我一個人扶著師兄十分吃力,可是馬上就有村民圍過來幫忙。
我感激不已。
進了廟裏,我看到了一個清麗的倩影。
隻一眼,便無法忘懷,這是一個怎樣複雜的女子啊。
一雙暗紫色的瞳孔比晶瑩剔透的琉璃還要蘊滿光華,比洗劍池還要清冷上幾分,可是又隱隱約約地閃爍著月的流光,不染鉛華,絕世無雙。
那雙手,骨骼明朗,白皙如玉,修長纖細,可是,那指骨分明處,又蘊含著淩厲的蓄勢待發,掌心裏的薄繭,不難看出這是一雙慣用劍的手。
這個女子,或許應該稱為少女更合適,應該也是個劍客,而且劍術比她的醫術更超群。
隻是一個本應是持劍的劍客,又怎麼成了救死扶傷的醫者。
一個是殺人,一個是救人,如此矛盾,卻在她身上揉成一體,變得萬分和諧。
隻見她清澈而冷冽的目光從我身上淡淡掃過,最終落在臉色發青的師兄身上。
她的聲音如同她本人一樣淡漠清冷——
把他放下。
伸出如玉的手,細細的為師兄把起脈來。
輕皺了皺眉,她喚道——
天明!把陶罐裏頭的東西拿來!
一個清亮的聲音傳來:知道了!
不一會兒,一個有著明亮大眼的孩子抱著一個墨黑色的陶罐小跑過來。
她沒有馬上接過陶罐,隻是拿出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
迅速利落地在師兄小腿受傷的地方劃出一道口子。
血頓時流了出來。
而這時一旁那個叫天明的孩子已經用帕子從陶罐裏取出一條不停蠕動的東西。
我定睛一看,才發現那是水蛭。
名姑娘接過手帕,把手帕捂住師兄的傷口。
取下手帕,那條水蛭正在傷口上拚命蠕動。
原來如此。
她是用水蛭來吸掉體內殘留的毒液。
本以為這樣就算醫治好了,可是她又從旁邊的竹簍裏掏出一個瓶子。
取出兩顆黑色的藥丸,然後來到我麵前,一雙紫瞳靜靜地看著我——
讓他服下。
我接過藥丸,點了點頭。
她轉身又去給別人看病了。
或許,我自己也不知道,從遇見她的這一刻起,有什麼東西已經不一樣了……
就像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三天兩頭的到她家,名義上是買來烤雞答謝他們的救命之恩,可是實際上,隻是我單純地想見一見她而已……
我有時自嘲的想,子房,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不瀟灑了……
那個清麗無雙的女子,終歸隻是個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