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朝臣子一朝君,一世浮華一世醉 第十三章 風起暗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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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穆巍峨的大殿內,文武百官齊齊跪拜在地,嘴裏共同高喊著:“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白天音身穿明黃色鳳袍,頭戴金玉鳳冠,傾城的五官迸發出淩人的氣勢,讓人不怒而威。她高坐正堂,銳利的視線掃過每一位官員,直到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嘴角淡淡的勾起,開口道:“眾卿家平身。”
“謝吾皇——”眾官員一一站起,服色不一的展現在她眼前。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孜冉一身正裝,站在她身前,高喊著。
“臣有事啟奏。”左首一位年貌五十有餘,兩鬢含霜的中年女子站步出列。她低垂著頭,恭敬道:“北豫國太女下月初十大婚,我國昨日已收到請帖,帖上指明邀約各國君王到場,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當朝宰相謝穎軒,位高權重,勢力雄厚,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白天音背靠著鳳椅,右手擱著下巴,纖細的鳳眸慵懶的掃描了她一眼,輕聲道:“哦?那愛卿認為朕該如何抉擇?”
“陛下乃是一國之君,她不過是個太女,還輪不到陛下親自到場,再說了,前幾日陛下大婚,也沒見各國君王到場,這禮數不一,怕是要被世人笑話了去。不如陛下派微臣前去,也算的上……”右首寧王英眉緊蹙,碩壯的身姿大步跨前,憤憤說道。
“不行!陛下,寧王所言萬萬不可行啊。”謝穎軒立馬打斷道。
“宰相難道想讓我南鳳國成為四國的笑柄嗎?”寧王怒瞪道。
謝穎軒神態淡然,絲毫不受對方影響:“陛下,此次婚宴,必然其他君王都會到場,如若我國就派寧王前去,怕是更會丟失南鳳顏麵。”
寧王一聲冷笑,“謝相的思考方式總是這般的與眾不同,敢問您如此頗費心思的讓陛下出宮,莫不是另有所謀?”
“臣自問問心無愧,寧王多心了。”
“你……”
“夠了。說完了沒?”白天音語氣淡然的打斷她們彼此的爭議,氣定神閑的望著自己的“妹妹”,心裏越發無奈起來。若是之前對她還有些警戒,現在已蕩然無存。要知道,時下南鳳不比從前,就從作為一個君王大婚,照理其他三國君主皆會到場賀禮,可事實並非如此,可見南鳳地位是如此之低,她看不透,不代表別人看不透,宰相之言不可不行啊。
“一切就依宰相所說。”
“陛下——”寧王臉色鐵青,焦急喊道。
“寧王不必再言,朕決意已定。”真是,還怕麻煩不夠多嗎?白天音心中不耐的想著。
“此次前去北豫,陛下可帶幾位佳麗同去,也好一解路途煩悶之苦。”謝穎軒又道。
白天音淺笑道:“有勞宰相為朕著想,朕甚是感動。”哼,老狐狸,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若是你真有半點越軌之處,朕一樣辦了你。
下了朝,白天音忽然覺得有些心煩意亂,走著走著,就來到了雨花池邊,凝視著池中無花綻放,幽幽清香隨風飄蕩,心情頓時舒坦了不少。
“陛下,您……真的要去北豫?”孜冉默默地跟隨其身後,忍不住開口問道。
“是啊,有何不妥嗎?”白天音閉目深吸一口氣,享受著片刻的寧靜,自打入世,煩心的事接踵而來,她不能像在現代那般淡然若定,反而要一個一個去猜測對方的心理,真是傷神又傷身啊。
孜冉麵色一白,突然跪在地上,沉聲道:“孜冉鬥膽,懇請陛下帶孜冉一同前去。”
白天音詫異的睜開雙眼,轉身向她望去:“理由是什麼?”
“孜冉……孜冉可以在路途中照顧陛下。”
“朕有佳麗們隨同,照顧一說也可由他們來代替。”纖細的鳳眸劃過一絲計算,立刻笑道。
“陛下的生活起居一向都是由孜冉打理,各宮君主怕是不曉得陛下的習慣,還望陛下帶孜冉同去吧。”
“帶你去也不是不可,隻是……”白天音略微思索道“怕是你去了會有所失望。”
孜冉猛然抬頭,目光驚愕的望著她,一顆心像是懸在半空中,不上不下,十分忐忑不安。
“陛……陛下……請帶孜冉去吧,陛下——”
白天音歎了口氣,無奈的點點頭“好吧,你就隨朕同去,但你要記住,你是南鳳的人,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要經過深思熟慮方可執行,否則……若是你做了什麼錯事,朕也幫不了你,你一定要記清楚了。”
孜冉大喜,立馬磕頭謝恩“謝陛下恩準,孜冉一定會記在心裏,絕不丟了南鳳的麵。”
“恩,下去吧,朕想一個人靜靜。”白天音回過身,不再看她。
“是,孜冉告退。”
耳邊腳步聲越漸消影,白天音望著一泓波瀾不驚的池水,心神開始飄遠。
玉凰宮內,柳長卿一身月牙色華服,墨青色的發絲如綢緞般細滑的披散在腰間,發頂一隻玉蘭簪斜插入內,不禁增添了幾分清雅之氣,他高坐在玉案前,對著身旁的綠兮開口道:“陛下是說此次陪同之人都由本宮來選?”
綠兮恭敬道:“回主子,陛下是這麼吩咐的。”
柳長卿沉默半響,道:“綠兮,立馬召集後宮所有君主到玉凰宮來,本宮有事要說。”
“主子,前兒個就隻有蘇貴君和傅侍君來給您拜禮,這次怕是又……”綠兮猶豫道。
“你隻管前去傳達本宮旨意,他們一定會來的。”柳長卿垂眸淡笑,白玉修長的手裏夾著一張名單,名單裏排列著各宮各主的名字、家世、以及受寵程度。他既然嫁到南鳳,又當上了鳳後,若不豎起威性,何以服眾,陛下此舉用意,他又怎會不知呢。
“是,綠兮馬上就去。”
偌大的宮殿最後隻餘他一人,他凝視著名單幽幽道:“你們……本宮一個都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