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花開無形落無影,翩夢無聲醉三千 第十四章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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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步在一望無垠的油菜花田裏,呼吸著新鮮空氣,魚千月有種回到故鄉的錯覺。這裏沒有車水馬龍的街道,沒有吵雜喧鬧的人群,沒有勾心鬥角的親戚……有的隻是山野花香,淳樸民風,和諧溫馨的一幕猶如一縷暖風輕掠心湖,蕩起一波波淺淺的水紋。
忽然遠處傳來一陣細微的抽泣聲,她循聲而望,一片金燦燦的花田裏一抹嬌小的身影蹲坐在那,小小的頭顱壓在兩腿之間,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咽聲。
她小心翼翼的向她靠近,見她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索性站立在她麵前,小聲詢問道:“你怎麼了?”
女孩抽了抽鼻子,抬起一張滿是淚痕的小臉,晶瑩的淚珠懸在眼角,可憐兮兮的望著她:“娘不喜歡我……是因為瑤兒不乖嗎?可瑤兒什麼也沒做,為什麼連著姐姐也不喜歡了呢……”
魚千月蹲下身,摸了摸這個比她還小的女孩:“別哭了,我帶你回家,好嗎?”
“我不回去,娘好凶,會打人……姐姐說過不到太陽下山是不準回家的。”
“這是為什麼?”
“瑤兒也不知道,隻是最近娘的脾氣越來越不好,姐姐被打的渾身是傷,瑤兒好害怕,看著姐姐哭,瑤兒也哭……”回想起一幕幕鞭打的情景,女孩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
“那你姐姐現在在哪?我帶你去找她,好嗎?”
女孩搖搖頭,下巴擱在兩膝上,直直盯著腳邊的雜草,悶聲道:“姐姐不再是以前的姐姐了……”
魚千月被她說的話弄得雲裏來霧裏去,看樣貌,她也不過四五歲的樣子,怎的說起話來,老氣橫生,一點也不符合她現在的年齡。
“你一直蹲在這裏也不是什麼辦法,太陽這麼大,要不我陪你去那邊的樹蔭下坐坐?”魚千月提議道。
“恩。”女孩點點頭,接過她伸來的小手,跟隨著她的步伐向前走去。
“你叫什麼名字?”
“虞書瑤。”
魚千月一驚,重新開始打理起身旁的小女孩,她身高及肩,紮了兩個歪歪斜斜的小辮子,一身粗麻薄衫沾染了少許草屑,滿是汙穢的小臉看不出原樣,隻有一雙大眼透露出幾分似成相識。
難不成……她回到了過去?
為了證明自己的想法,她開口問道:“你姐姐,是不是叫虞書鳳?”
虞書瑤驚訝的看了看她,“你認識我姐姐?”
這下,魚千月心底像是化了冰的水,拔涼拔涼。
“她不在你身邊陪著你,她去哪了?”
虞書瑤低著頭,抿了抿幹枯的唇瓣,緩緩開口:“應該是去找子騫哥哥了。”
杜子騫!腦海裏瞬間閃過一個碩壯的身影,想來也是,他們三人從小一起長大,情同兄妹,感情甚是要好。可是……如果真如他們所說的那般,為何鳳姐要丟下自己的妹妹單獨去找他呢?難道其中另有隱瞞?
魚千月思索著,不知不覺兩人已走了大半路程。
不遠處,一顆巨槐樹下站立著一位娉婷少女,清麗的臉龐閃耀著比日光更加柔美溫和的笑容,她向她們招了招手,語調是少有的莞爾:“你們怎麼比烏龜還慢,等的我快要睡著了。”
“你——你怎麼在這?!”熟悉的嗓音,熟悉的笑容,熟悉的氣息,眼前的粉衣少女不是香嵐姐姐還會是誰!
此刻已經不能用驚訝來形容,因為魚千月完全石化,瞪著憑空出現的她,怎麼也想不到會在這裏與她碰麵,簡直堪比哈雷衛星撞地球讓人覺得難以置信。
香嵐笑著走到她身邊,習慣性的摸了摸她腦袋,神秘的輕輕說著:“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迷路了,我來負責把她安全送回家。”
誒?她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她完全聽不懂……
不對不對,問題不是這個,問題是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難不成她也和她一樣掉下來了?魚千月狐疑的好似第一次認識她一般在她臉上看了又看,一副傻樣惹得身前的香嵐忍不住捂嘴輕笑。
“好啦,別瞎猜,我是來幫你的。”
“你究竟是什麼人?”魚千月眉宇緊蹙,一種被欺騙的感覺猛然從心底升起。
香嵐無奈搖頭,對她渾身散發出的敵意有些微微的失落:“你放心,我不會害你,至於我的身份,小月,你要相信,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真的時機未到。”
“真的一點都不可以透露嗎?”魚千月咬著下唇,猶豫道。
要說來到異世對她最好的人,莫過於香嵐姐姐,她的好純粹簡單,是打心底喜歡她;而初遇的墨梓毓過於狂傲自滿,一直把她當做丫鬟使喚,不奴役她就要求神拜佛了;至於藍姐姐對她雖好,但也是看在那隻花孔雀麵上,多多少少包含了不少私心;南岄真人的話就更別說了,一身的遠離塵世的脫俗氣息,早已脫離了人世間的七情六欲……
仔細想想,不管她是好是壞,有何居心,至少……對她是真的好,這便足夠了。
一掃之前的氣悶鬱結,魚千月抬起小臉,清澈黑亮的眼眸閃著璀璨星芒,她重重點了點頭,嘴角上揚,道:“好!我會一直等,等你親口告訴我。”
香嵐無聲的凝視,玉瑩的手指滑過她的眼,半響,一聲細微的歎息伴隨著“謝謝”兩字吞沒在和煦的暖風裏,悄然盡逝。
“走吧,我們隻有五天的時間。若是錯過了,你我便要永遠留在這裏。”
“什麼?!永遠?天哪,她可沒告訴我這些,而且,為什麼是五天?”魚千月痛苦的皺起五官,她才不要永遠留在這,她還要回去拜師呢。
“凡間一日等於這邊的五日,如若真給你一天時間,你覺得你會有勝算嗎?”香嵐挑眉,事實擺在眼前,莫要自欺欺人。
“可我們現在要去哪兒?”
“找虞書鳳。”
此時一直沉默是金的虞書瑤臉色大變,掙紮的想要從魚千月手中逃離,此舉躁動立刻引起了她們的注意。
“書瑤,書瑤,你冷靜點!”魚千月著急的握緊她的手,絲毫不讓她離開身邊半步。
“不要——不要——我不要——”虞書瑤淒厲的哭叫,掙紮的開始往她身上猛撞。
魚千月一把把她抱在懷裏,拍打著她的背部,細聲安慰起來。
“書瑤乖,不去了不去了,沒事了哈……”懷裏的騷動逐漸平息,她轉頭看向香嵐,十分不解:“香嵐姐姐,你看她是怎麼了?”
香嵐也莫名萬分,照例說她們姐妹關係很好,難道……忽然她像是捕捉到什麼,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她眉頭緊皺,沉重的對她道:“也許……我們得先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