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  。再死一次吧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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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皎潔,水霧煙橫。
    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緊緊抵在白姽的頸窩處,冷冽的寒光不停閃爍在刀身上。
    白姽眼眸劇縮,牙關再也不能緊閉,“你你你……可千萬拿穩了……”
    君羽樓提著匕首,閑閑的在白姽頸上滑了一圈,最終,刀尖停在她的喉上。
    白姽不落痕跡的仰臉,他要是一個不小心手滑,那刀子非得捅進咱脆弱的脖子裏。
    他隨意道:“說吧”
    白姽雙眉低垂,盯著那刀尖:“說什麼?”
    “……”君羽樓斜眼。
    空氣急劇變冷,白姽一個哆嗦,口齒不清了,“吾……吾是鬼”
    “嗯?”帶著低沉鼻音,萬般蠱惑。
    珍愛生命,遠離此人。
    白姽使勁兒的想要將自己的身體縮得更小。
    匕首輕微的挪動了一下,白姽身軀一震,忙道:“我真的是鬼,真的是鬼……”
    怎麼辦,咱頭痛。
    停頓少許,他笑了起來:“……真巧,我……”
    “你怎樣?你也是鬼?”哎呀。咱遇到同道中人呢。
    君羽樓斂下笑意,恢複成那種要死不活的語氣:“我正好是……收鬼的。”
    自古怪力亂神都被視為大忌,要不就是當故事傳聞聽聽罷了,他會相信鬼這一說法?可笑。
    心裏一個咯噔,將身體往水裏沉去,下意識的想要躲避頭上那種天羅地網般的視線,
    就在這時,一道刺目的白光一閃而過,竟是那匕首貼著咱的頭皮劃過去。
    嚇死鬼呐!
    白姽雙瞳放大,使勁兒的推了他一把。咱要離開這個瘋狂的地方。
    君羽樓身體雖弱,那速度和眼力卻不見一般,身體剛剛穩住,緊握匕首再次朝白姽的胸前刺了過去。
    匕首迎麵刺來,想要躲避那是扯淡,白姽腦中靈光一現,四肢本能的合十推出,勢如破竹的將匕首來了個大旋轉。
    匆忙間,她也沒有考慮許多,當她剛撤了力氣,眼前就出現了一片血景。
    眨了眨眼,臉上是溫熱的……
    白姽兩手顫抖的放開刀柄,抹了抹臉,是滿手的血。一陣眩暈感鋪天蓋地的襲來,這血不是她的……
    君羽樓眉頭微蹙,眼簾輕輕低垂,目光偶爾渙散,血液不斷從唇角溢出,似乎下一刻他就會斷氣死翹翹。
    他沒有露出哪怕半點類似驚訝和痛苦的表情,仿若很隨意的抹去了痛意。
    好比胸前那一刀不過就是劃破下衣服,割一些頭發那麼平常……
    隻是,身下的溫泉被那鮮血染紅,才道不是那麼簡單。
    “你…不…會…要…死…了…吧!”
    白姽指尖發涼。
    他沉默如斯,白姽卻恐慌得一陣手忙腳亂。
    神,這人怎麼這麼經不起殺啊……
    ……
    神,久久沒有回應。
    現在慘劇已經釀成,多說也是無益。
    君羽樓兩眼黯然,氣息若遊絲,在溫泉的水光下,他的唇瓣刹那變得殷紅無比。給人的感覺從剛才的冰山雪蓮徒然轉為了地獄紅蓮。
    他掃了她一眼,說:“我做鬼都不放過你。”
    淩波幻池裏的血霧如墨雲散開,他那雙瑩白玉纖長的手無力的從傷口上移開,源源不斷的血流得更歡了。
    一絲冷風吹來,水麵上的煙霧更加濃鬱。
    君羽樓的臉掩藏在濃霧之後,乍看下,他的身體閃爍著柔白的光芒,宛若天地間一抹幽魂。
    淩波幻池建在一大片樹林中間,更顯陰森恐怖。
    白姽畏畏縮縮的伸出手指,一個不注意,碰到了他冰涼的鼻尖,她寒毛戰栗,迅速縮回了手。
    “你在做什麼?”
    循聲望去,影影綽綽的好像是有一個人走了過來。
    白姽放眼四顧,偌大一個溫池竟是沒有一點可以藏身之處,奈何自己又是個旱鴨子,更加不能避水。
    她慌亂得不知東西,頭也快給自己抓破。
    一隻手靜悄悄的抬了起來,輕輕的搭上白姽的肩膀,繼而猛然收緊。
    “啊——疼——”
    白姽吃痛,扭過頭望去,卻見本來應該是死了的人又活了過來。
    對上他含笑的眼眸,她怎麼就感覺裏麵的意味不一樣了。
    他說,“疼?那時候……我就不疼了?”
    你又沒喊疼,鬼知道你疼不疼,白姽嘴角一抽,臉色一變在變,最後一幅綠中帶青,青中帶黑,黑中帶衰的表情。
    君羽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放開了手。
    白姽不知所措的趴在了他身上,臉上迅速飆紅。
    後想了想,他又翻過身將她給按在了身下的石案上,牢牢的圈在雙臂間。
    背部一陣潮冷,她打了個冷顫。
    白姽眼神閃爍不定,隨後問了一句很白癡的話:“你想做什?”
    君羽樓眯了眯眼,清清涼涼的將她從頭看到尾,“……我想做什麼,你不會看麼?”
    一雙細長妖嬈的眸子流光旖旎,薄霧氤氳,讓人絲毫窺探不到任何想法。
    “你不是死了麼?”
    好吧,咱對話無能,白姽默哀。
    君羽樓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指上的黑曜石戒,神秘道:“不要緊張,我已經死了。”
    唾棄,咱唾棄,當她睜眼瞎麼,明明就大活人一個。
    他上半身未著寸縷,皮膚光滑白皙。
    白姽鼻間一片火熱,好像有什麼類似液體的東西在流淌,咆哮著想要破城而出。
    慌亂的別過臉,咱什麼也不說了,這廝純屬禍害一隻……
    冰涼的指尖抬起白姽的下顎,左右擺弄一陣似乎覺得比較無趣,又將她給拖入了水中。
    一大股水衝進鼻尖和嘴裏,白姽臉色鐵青,劇烈的咳起來。
    你去死吧!
    正想著大罵他一通,又被他接下來的動作給活生生止住了。
    君羽樓迷蒙的眼裏含著一絲醉意,纖手徑直滑向了胸口上那把匕首處。
    他想幹什麼……不會是……
    瞧見白姽目瞪口呆的模樣,君羽樓似乎很有成就感的哼了哼,而後”噶——“的一聲響,匕首應聲而出。
    刀刃上光亮如鏡發出陣陣寒光,打在眼簾上,使他的目光一下子變得詭譎陰森起來。
    他要殺咱報仇?
    但這個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刀上怎麼沒有血啊?
    兩邊臉整齊的抽了抽,白姽很沒骨氣的縮了脖子:”你?“
    君羽樓拿著刀刃在她臉上拍了拍,順手理了一下耳際的碎發:“不是叫你不要緊張麼,就當我還活著好了。”
    扯,現在可由不得她不緊張了,取出刀,刀上竟然沒有血,他的血流幹了麼?
    、
    冰涼濕潤的觸感徒然從唇上傳來,白姽全身一顫,仿若被雷電劈了個正著。
    她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全身很快一片酥麻,而後無力。
    偉大的娘親,女兒本事低微,那個神聖的初吻請恕咱無法守住了。
    白姽牙關緊閉,君羽樓抬起頭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癟著嘴,咱鄙視你……
    現在吃虧的是她,要唉聲歎氣,痛徹心扉的也應該是她,什麼時候輪到他裝模作樣獨自傷神了。
    斯文敗類,衣冠禽獸,看她眼神殺不死你!
    “你使勁兒瞪吧,反正我死了,也不怕你的……”
    話音落下,君羽樓俯下身臨著她的耳畔吐著……涼氣,“我說,你就不能配合點,我死得這麼淒慘全拜你所賜,你怎的一點都沒有愧疚之心?”
    兩指在白姽下顎弄了一下,她的牙關再也不能合攏了。
    他的唇瓣蜻蜓點水般的滑過,繼而慢慢深入,帶入淡淡的清香,仿佛雨後般清新,
    白姽腦子一片空白,懵了。
    、
    冷風吹起一絲寒意,白色的水霧更加彌盛,君羽樓整個人掩藏在朦朧之後,綢緞般的墨發絲絲飛舞,與那柔白的一切形成鮮明的對比。
    唇上的柔軟,連帶著她整個人也變軟了,白姽思緒裏極度混亂。
    久到快要忘卻一切,君羽樓慵懶的撐起身子,一臉的風輕雲淡。
    不知不覺,白姽隨口道:“你……是人是鬼啊?”
    君羽樓淺笑,指尖從白姽的額角劃過臉頰再劃過肩頭,直到快要劃到那個地方的時候才突兀的一個翻轉離了身去。
    他說:“是人你躲不過,是鬼你也逃不過。”
    “人麵獸心說的就是你吧,表麵看起來如此斯文文弱,哪知道你的心你的靈魂如斯的黑暗。”
    白姽胡亂的推了他一把,恨不得將之給推入水裏淹死。
    如此病秧子活著也是浪費歲月,不如自己幫他一把讓他早登極樂算了……
    雙手一勾,他迅速的將她給摟進懷裏,沒有溫度,恰似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那般涼薄。
    “……”
    “可是我還沒有想好怎麼報仇……”他對著她的頸窩,輕言。
    陰冷的氣流圍著白姽的脖子逛了一圈,她的嘴裏清楚的發出牙齒碰撞的聲音。
    落到如斯境地,她是做了哪門子孽,“你還活著!”白姽一個白眼飛了過去。
    君羽樓淺笑,他都說了自己已經死了,她還不信。
    “那我再死一次吧!”
    言畢,君羽樓雙手攤開,倒退著走向池水的中央。
    淩波幻池池水緩緩的漫過他的上身……
    白姽再次轉過頭,哪還有半個人影?
    遠處池水裏,墨發如蓮散開,一隻瑩白如玉的手靜靜的往下潛去。
    “哎——”白姽一個棲身虛撲了過去。
    不會吧,就這麼沉下去了?
    白姽愣愣的伸著兩手,卻沒有撈到任何東西。君羽樓的發絲在她手中一溜煙的滑過,她抓到的隻有那種心慌的恐怖,隻有脖子處莫名其妙拂過的冷風,夾著貌似他沉沉的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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