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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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碟,琉璃盞,沉香榻。莫道天宮多珍奇。
歌台暖響,霞煙流澈碧雲紗。舞殿羽袖,雲裳花容金縷衣。
瑤台佳釀醉神子,靡音瑟瑟絕仙音,金殿玉階比天宮。
四海歸,掃六合,逐八荒。萬代千秋尊九五。
金鑾寶殿,共沐恩波鳳池裏。點將高台,吾皇開邊意未已。
金玉滿堂富比國,旌旗千萬戰蚩尤,權傾寰宇此一人。
金秋十五的宮廷夜宴處處歌舞生平,靡音瑟瑟,舞女翩躚。皇家之人以及列為駐守都城的官員們紛紛出席,一派繁華昌盛的奢華。世子少爺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別有用心也好,嬉笑怒罵也好。小姐千金三五一群,爭奇鬥豔,皎若春光。
世人往往沉迷這些紙醉金迷的奢華,這些高高在上的威儀。他們攀龍附鳳,渴望有朝一日能夠得到君王恩寵,一步登天。他們窮極手段,踩著無數人的鮮血白骨追名逐利,枉顧蒼生。
而且,總會有些人被欲望衝昏了頭腦,在錯誤的時機做了錯誤的事情。枉顧了蒼生,也葬送了自己。
即墨冷眼看著宴上眾人的表演,這些人的死活與已無關。
“啟稟陛下,這是金甲禁衛在二皇子殿下府上搜出的器物。”皇城金甲禁衛首領謹慎地呈上搜到的器物。
隻見那托盤上金光耀眼,熠熠生輝,卻是一頂九龍琉璃金絲珠冠。九條威嚴莊重的五爪神龍翔於雲霧之間,七彩琉璃做底,金絲扣著龍眼大的深海明珠點綴正中。好一頂尊貴威嚴的九龍琉璃金絲珠冠!
蒼穹帝不料竟是此物,初見之下也是大驚,隨後臉色凝重。不管這是栽贓與否,此事都非同小可。不知是誰有這樣的膽子敢做這個東西,真真是膽大包天了。恩,不過到也挺精致,可惜它一生都沒有機會嶄露頭角了。有些人太久不提點提點,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蒼穹一怒,笑煞閻羅。宴上眾人見蒼穹帝發怒,一個二個嚇的兩股戰戰,撲通撲通跪滿了一地。
“嗬,看來朕真的老了,朕的兒子們都已經這麼有出息了,迫不及待的想要為這江山出力了啊。嗬嗬~~真不錯,真不錯。”蒼穹帝笑的冷意十足,凍的殿上大臣嬪妃皇子皇女們心驚膽戰,不能言語,隻能任由恐懼填滿整個胸腔。
蒼穹帝許久不曾發威,朝中眾人恐怕都忘了他的手段了,這次帝王一怒,昔日那些血淋淋的回憶再一次浮現腦海,這一刻,無論是誰,心下都是滿滿的悔不當初。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可歎,天做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金甲何在?”蒼穹帝威嚴含怒,冷到極致的聲音響起。
“末將在!”金甲禁衛首領金戰出列領命。
“將今夜造事者大皇子有琴盛焱-,二皇子有琴離昧,五皇子有琴永夜,以及”蒼穹帝說道這裏緩了緩,俯視著下方,看著那些做賊心虛之人麵色青白,神色惶然,心裏頓時開心不少。要說這偷偷做件禦用物品,原也不是什麼大事,這些人錯就錯在不該損了天子顏麵,不該忘了自己身份,“餘下眾皇子皇女打入天牢,嚴加看守,不得任何人探看。”
即墨偷偷看著主位上那個臉上峻冷陰沉,眼底卻有幾絲快意泄出的君王,心裏腹誹不已。你不爽就不爽吧,你要發泄就發泄吧,找別人去,幹嘛扯上我和皇姐。
蒼穹帝正偷著樂,不經意瞄見即墨神情,心下暗爽,這個兒子倒也難得露出這般表情,。即墨看見蒼穹帝朝自己看來,馬上收了思緒,仿佛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和他沒有關係。
蒼穹帝無趣,朝金戰揮揮手,“帶下去。”
眾金甲禁衛領命擒了眾皇子皇女們去了。留下一群心慌慌,膽顫顫的臣子嬪妃,以及待命的金戰首領。
“拿下禮部郎中,戶部侍郎,戶部郎中,光祿寺卿,壓入吏部天牢,著吏部尚書唐銘昌負責主審此案,太傅周之言監審。”蒼穹帝神情淡淡地下旨。
“微臣遵旨。”
“微臣遵旨。”二人恭敬地領了命。
“眾位卿家,爾等在朝為官,還須勿忘己責。有些人,有些事,朕不說,就當朕什麼都不知道麼?這個朝廷,這個國家,還是朕的!”蒼穹帝意有所指地目光掃過席下匍匐的眾人,語調慵懶卻擲地有聲。
“臣等惶恐,定當敬遵聖意。吾等願鞠躬盡瘁,以報聖恩。”這些大臣們都是成了精的狐狸,這個時候該說什麼,自是清楚。此時多說無益,否則反做了那出頭鳥,替罪羊,可就大大不妙了。
“好了,愛卿們該散的都散了吧。”
看著官員們輕手輕腳的逃離了這座壓抑沉重的宮殿,蒼穹帝冷冷地看著下麵跪著的後宮女子們,心裏一絲溫情也無。這次的事,要說自己毫無所查,那如何可能,當初暗衛報了消息,自己有意尋找幕後黑手,因而隻是派了暗衛跟蹤查探,可誰知有些人猖狂得過了頭,如此不知尊卑上下。這些個蠢女人往日裏就做不出什麼聰明事,這次更是愚蠢至極,被人當了刀使都不知道。要來何用,朕的後宮不養這些蠢貨。
“皇後,身後一國之母,此等行事實在令人失望,若擔不了此等重任,還是回去靜養吧。”
皇後朱顏鳳本來仗著自己正宮身份,娘家勢大,料想皇帝也不敢如何。如今一聽這樣的話,當下反擊,“陛下,一日夫妻百日恩,陛下怎能如此冤枉,臣妾自忖並未犯下如此重罪。臣妾乃朱家幼女,自幼知禮有儀,明德在心。自從入了宮,也一直細心統領後宮,偌大後宮,三千數眾,臣妾自認已是盡心盡力了。”朱顏鳳語氣高傲,態度放肆。
“愚蠢的女人,這後宮是姓有琴的,這個天下也是姓有琴的,朱顏鳳,你隻是朕腳下的一隻螻蟻罷了。”蒼穹帝惡毒的言語擊破了女人高傲的嘴臉。
“不~不是的,我是皇後,我是國母,……”朱顏鳳垂死掙紮著,想要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精心雕飾的絕美容顏,華貴精致的鳳冠後服,此刻卻已成了諷刺。
“你的一舉一動,朕早已知曉。朕的四皇女,六皇子,還有軒妃,你可記得?謀害皇子皇女,死罪難逃。……近日裏愈加不知檢點,淫亂宮闈,罪不可赦。”
朱顏鳳目光呆滯的聽著蒼穹帝細細地數自己往日密謀,心裏的恐懼無以倫比。原來自己一直以來自以為是的高明尊貴,不過是這人眼中的小醜螻蟻。
朱顏鳳傻傻的任由金甲禁衛把自己拉了下去。
蒼穹帝也不再理會餘下妃嬪,隻喚了蓮君,二人相攜離去。
皇宮裏的天牢一向是關押犯了罪的皇親國戚,獄卒們也本本分分,不敢稍有得罪。縱使犯人罪當致死,若讓上頭得知自己侮辱虐待了他們,少不得也一個藐視皇族的罪名。
劉二狗是兩個月前才到天牢任的職,這是第一次見到皇親國戚被關押。在他心裏,那些尊貴的大人們都是高高在上,無比榮耀的,今日見了這些或一臉驚慌失措,或怨毒叫罵,吵鬧不休,或木然發呆的皇子皇女們,震撼地說不出話來。
愣了半響,呆呆地向一旁的牢頭道:“頭兒,這些人,真的是皇子皇女?”
牢頭老張了然一笑,隨即沉下了臉小聲叮囑,“這些大人怎樣,你無須關注,小心掉了腦袋,皇親血脈不是我等能隨意談論的。”
劉二狗被牢頭老張嚇了一大跳,不禁偷偷拿眼角瞟向牢裏的眾人,卻不經意間發現牢內有兩人淺笑而又鄙夷地看著一起關押的同伴。那廣袖長袍的俊美少年宛如一位高高在上俯視人間的神祗,單單看著,就叫旁的人都生出一股臣服之意。一旁那位身著水色貼身紗裙,外披金紅廣袖曳地長袍的少女正狡黠地笑著對少年說著什麼。與那少年極其相似的精致花容,華麗別致的簡潔頭飾,配上她生動活潑的氣質,宛若精靈神女嬉戲在神祗的花園中。
“嘻嘻,你看那個傻乎乎,呆愣愣的小獄卒,莫不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皇親國戚,都看的呆了。”惜墨拉拉弟弟的頭發,示意他看那邊發呆的小獄卒,臉上滿是惡作劇的趣味。
“可憐的家夥。”即墨嘟囔著扯回自己頭發,同情的看看那個不知大禍臨頭的獄卒。
“小小墨,你不乖,不聽皇姐的話了。”惜墨委屈的拿大眼睛對著即墨眨啊眨的。
即墨翻著白眼,轉過身不再理會。這種事情,二人相處這麼久,他已經習慣了。誰知剛剛轉身,差點迎麵撞上一個放大的臉,“有琴悠然,你做什麼?”即墨還沒有發表自己的怨念。惜墨已經嚴聲質問那個偷偷摸摸挪到即墨身後的十四皇弟有琴悠然。
有琴悠然被即墨突然的轉身嚇了一大跳,正心跳不止,這時又被惜墨一吼,頓時嘴一癟,眼淚就刷刷之下,看的即墨心驚。誒~~~就算皇家的孩子早熟,克他畢竟也隻是個八歲的小孩。
“我……我隻是……隻是想來……找即墨……皇兄。”小屁孩皇子嗚嗚的哭著解釋。
“別哭了。害怕的話就過來和皇兄坐一塊兒吧,皇兄陪著你。”聽即墨這樣說,惜墨立刻掏出手絹給有琴悠然擦幹了淚,溫柔的牽到二人中間扶他坐下。
有琴悠然隻覺得像做夢一樣,冷傲的像天上明月一般的即墨皇兄居然對自己笑的那麼溫柔。還有冷靜沉穩的惜墨皇姐,她第一次對自己這麼溫柔和善。有琴悠然真的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了。
真是可憐的小孩,被兩姐弟的表象欺騙了。若日後發現了兩人的真麵目,不知他將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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