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開始的時候，我一直都把你當成我最好的一個朋友，可是我現在並不想讓她見到我現在的模樣，她非常優秀，人也很好，如果以後有機會認識她，相信你們也一定會成為好朋友的。”趙寧寧嘴角咧了下，擠了個無力的笑容。
    “嗯？”方溪微微詫異，還不等她接話，又聽趙寧寧繼續道：
    “其實我還有個心願未了。。。”趙寧寧停了片刻，調勻呼吸，看方溪一直在認真傾聽，繼續又道，“那也是我在這世上最牽掛的一個人，如果我走了，希望能有人繼續代我照顧他。。。”
    “他是誰？你的愛人嗎？”方溪想問，卻見趙寧寧根本沒給她插話的機會，隻從聲音裏的溫柔便可以知道必定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他跟昔昔不一樣，以昔昔的優秀，我知道以後肯定會有人在她身邊並真心疼愛她。但他不一樣，象他那樣的男人，平日工作那麼忙，又不會哄女孩子開心，我真的很擔心他的將來，妹妹，如果可能，以後多幫我照顧他，即使做不成愛人，也可以把他當成兄長，他肯定不會辜負你的，好不好？”
    方溪的眼前是一片漆黑，但她明顯的感覺到對方無法言喻的悲傷與絕望，那種讓人痛斷肝腸的牽掛。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隻是流淚道，“姐姐，你會好起來，你不會的。。。”
    “好妹妹，你答應我，幫我照顧他，好不好？”方溪隻覺得趙寧寧那雙瘦弱的手似乎用盡了全身的氣力拉住自己，隻為讓自己回答一個“好”字。
    “好的，姐姐，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一定會答應你，替你照顧他！”方溪的心，難受得幾乎要窒息，幾乎快說不出話來。
    “所有的事情，將來你都可以去問秋嫋，她會告訴你關於他的一切。”趙寧寧似乎了卻了最後的心事，久久都不再發一言。
    方溪就這樣傻傻地坐了半天，她不知道媽媽什麼時候來的，趙寧寧又是什麼時候暈過去的，似乎在答應了趙寧寧之後，她的腦子便一直處於混沌狀態，五感失靈，對外界失去了反應。
    那是她自有記憶以來最為煎熬的一天，比失明那次還要難以承受，如果人生可以倒轉，她不想去認識那個人，不想去認識趙寧寧，更不想經曆這曾經發生的所有。
    自那日之後，方溪真的再也沒見過趙寧寧，不管自己怎麼吵，怎麼冷戰，媽媽都堅持，那一陣，趙寧寧這三個字成為家裏的避諱。
    -
    兩個月之後，也就是一周前在同樣的醫院，方溪做了複明手術，現在便是康複拆線的日子。
    揭開最後一層紗布，方溪有些緊張，半天不敢睜眼，耳邊清晰傳來同樣急促的兩道呼吸聲，那是熟悉的爸爸和媽媽，還有一道很平穩，那應該是孟叔叔。
    “溪溪，你睜開眼睛試試？”是沈枋極輕柔的聲音。
    方溪睫毛隨著眼皮顫動，漸漸地展開，眼前的世界漸漸清晰，入目便是父母期盼的目光，尤其是媽媽眼角還有激動的淚珠，比二年前明顯見老的麵容，方溪的淚水無聲流下。
    “爸，媽，我終於能看見你們了，你們辛苦了！”方溪撲到沈枋懷裏，泣不成聲。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耳邊傳來低沉柔和的聲音，“好了，丫頭，別再哭了，再哭下去，你的眼睛可就白做啦！”
    方溪從沈枋懷中直起身子，光腳從床上下來，走到一直衝自己微笑著的孟少伯麵前，認認真真地深鞠一躬，“孟叔叔，謝謝您！”
    “好了，丫頭，不用跟叔叔客氣了，是叔叔能力有限，讓你受了兩年的罪！”身著白大褂的孟少伯已過而立之年，一身儒雅，風流內斂。
    “孟叔叔。。。”，方溪聲音嬌柔地拔高。
    “這丫頭，多大了還在孟叔叔麵前撒嬌，你看老孟，唉，這還是長不大的孩子呢！”方卓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孟少伯。
    “唉，都老朋友多年，說這些見外了。走，今天我作東，為咱們溪溪的康複好好慶賀一下。”孟少伯邊說邊招呼方卓一家三口往外走去。
    -
    重見光明如重生一樣，方溪似乎變了一個人，讓沈枋覺得自己越來越琢磨不透這個往日裏一直聰明可愛、乖巧伶俐的女兒。
    失明之前的方溪是活潑靚麗的，每天唧唧喳喳如快樂的小鳥，一回家便與爸爸媽媽傾訴她遇到的種種，甚至包括男孩子對她的追求。
    失明後的方溪是沉默的，除了偶爾的歇斯底裏，幾乎是個隱形人。
    複明之後的方溪似乎再也恢複不到從前，除了偶爾到附近的公園裏散步，其他的時間幾乎都宅在家裏，要麼看書，要麼從電腦不知鼓搗些什麼。原來的知交好友也不見她聯係，原來清澈的目光已經沉澱了一些讓人看不懂的成熟。
    這孩子，經曆了這一場事故，似乎長大了。
    下班回家的沈枋看到女兒房門依舊緊閉，暗歎了一口氣，先回到房間換衣服。
    方卓每日裏忙於軍務，沒白沒黑，節假日無休，沈枋卻是朝九晚五，很正常的上班族生活。她想問，卻不敢問，隻按孟少伯的吩咐，小心的照顧著女兒的飲食起居。
    這樣的日子持續三個月之後，沈枋拿著一張報紙從外麵走進來，剛換下拖鞋便敲起了門。
    “溪溪，你看，A&S集團駐華總部又開始招聘了，你不是一直對那個公司感興趣嗎？你想不想去試試看？”
    “A&S集團？是與‘狄氏’合作的那個A&S集團？”沈枋聲音剛落下，便見方溪很意外地從房間裏探出了腦袋。
    “是啊，說起來，那位司總也算是熟人，她跟你堂姐關係不錯。”沈枋眼前浮現那個氣質清華的女子。
    “司秋嫋？”
    “嗯，你知道她？”沈枋有些意外。
    “當然知道，如雷貫耳，她以前是寧寧姐的好朋友。”方溪的語氣淡淡。
    “嗯，聽說跟趙寧寧曾經共事過。你沒事吧？溪溪。”沈枋覺得女兒的語聲裏透著一種怪異。
    “沒什麼啊，年輕有為的女老總，真令人羨慕。”不知為何，方溪瞬間改變了語氣，又變成了剛出校門有女學生一樣，麵上有著以普通人的眼光仰望成功人士的豔羨表情
    “你想去試試嗎？要不要我先跟她打個招呼？”沈枋的語氣透著小心，她對女兒的心思越來越摸不透，今天意外的竟提起了趙寧寧的名字，這是自她複明之後再也沒有過的事情。
    那段時間兩人的親密她不是沒看在眼裏，總以為，那時的她一直看不見，不會對她造成什麼影響，但現在看來，那個已經離去的女孩似乎成了一道看不見的疤痕，長在了女兒的心裏。
    “不需要，‘211’兼‘985’大重點院校的管理學碩士，想來應聘個小助理，應該沒什麼問題。如果真的需要，我再會告訴媽媽。”看起來，方溪的神色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那好，那你就好好準備一下！我找齊叔叔幫你要些她們集團的內部材料來看看。”
    “嗯，謝謝媽媽！”方溪把頭又轉身回屋。
    “哎，溪溪，今天想吃什麼呀？”沈枋的話被隔在了門外。
    沈枋又歎了口氣，回到自己的臥室，撥了電話跟方卓輕聲地講了片刻。
    沈枋與方卓一樣，都是單位的模範黨員，標準的唯物主義者，在這時卻不由得也覺得一句老話說得頗有道理，人說若遇上懂事孝順的孩子，那便是上輩子積的德，孩子來報恩，若反之，則是欠的債，這輩子來討債的。
    自家的這一個，從那次出事之後，一家子跟著操碎了心，就是她堂姐方嫵心在國外也沒少給她打電話。
    看來上輩子欠下的債啊，沈枋猶豫的看著自己手頭的材料，還是晚上加班搞吧，怎麼也得先顧她。幸虧，眼睛已經康複，要是一直這樣，她也有承受不住的感覺。孩子，何時等你當了母親，你才能真正體會到做父母的酸甜苦辣啊。
    希望這次她能應聘成功，早點走出家門，或許以前那個懂事可愛的小方溪就能回來了。
    輕輕捶打著自己微酸的腰身，方卓出差該回來了，應該做幾個好菜犒勞一下他三餐不定的胃，想起相識以來與自己一直親厚的老公，沈枋暗淡的眉間漸漸明朗了起來。
    *********
    先致歉，今天出門先去集團辦了點事情，回來已經不早了，所以傳文晚了些，若是連城的定時發文給力，咱就可以定時更新了，希望沒有耽擱看文的親。
    受了點刺激哎，一個漂亮MM的傳說，令人浮想聯翩，現實版滴，隻是心裏怎麼那麼的。。。呀，現實中的男人呀，真是極品很多，令某雨大開眼界。
    另謝謝給予收藏與推薦的親，給了某雨努力碼字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