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飛 04.二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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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青袂說完,捂著臉的手指微微分開,透過縫隙看向旁邊幾人,黑漆漆的眼眸滴溜溜一轉,仍有些許窘迫。
許善寧嘴角微微一抽,勉強維持了臉上有些僵硬的笑容。李梓珩一口酒噴了出來,嗆得岔了氣。一邊的蔡韻與柳詩凡卻是麵麵相覷,一時半會竟也說不出什麼話。
“哈哈,青青姑娘,你太有趣了。”李梓珩拍著桌子,笑得眼角亮晶晶的。
溫青袂拿開手,白皙的玉膚上仍然有著淺淺的紅暈,她挑了挑眉角訕訕笑了笑,然後裝模作樣拍了拍自己的衣裙,哎呀,又髒又破,她眉尖微微一蹙,忙抬頭看向許善寧。
“許相公兄台,你還是快些給我二兩銀子吧。”她眼巴巴看著。
許善寧優雅地重新落座在另一個凳子上,有些似笑非笑。
“也是,許家少夫人穿著這一身,有傷顏麵。”
此話一出,李梓珩麵色微恙,他有些嚴肅地問道:“善寧,她當真是你|娘子?你可莫要說笑。”
溫青袂撇撇嘴,“我不是他娘子,我是他未過門的妻子!”
李梓珩仍舊有些懷疑,他皺著眉,聲音裏不免帶了一絲涼意,“善寧,你可從來未曾提過此事。你應該知道下月安平公主便要來齊州,她雖借著拜祭先祖之名出京,可私下卻是想同你……”
“那又如何?”許善寧喝了一口酒,語氣淡然。
李梓珩一愣,隨即苦笑,“哎,這世道太不公平,你我同是這天下聞名的三公子之一,可為何那些紅粉佳袖眼中隻見得到你呢?想我李梓珩儀表堂堂,龍章鳳姿,怎的安平公主隻見你一麵便嚷著要嫁給你。”
“哦~原來你喜歡安平公主啊。”在一邊托腮傾聽的溫青袂突然說道。
李梓珩似是被說中了心事,不禁麵色微紅。
溫青袂伸出手,老成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歎了口氣道:“我三師父常說,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想來那安平公主便是那明月,許相公兄台則是那溝渠嘍。”
許善寧聽到自己被說成了溝渠,麵色有些古怪。
溫青袂看到李梓珩若有所思,晶亮的雙眼閃著炯炯的光,忙不迭又說道:“李兄台,你暫且放寬心。如今我是許相公兄台未過門的妻子,到時安平公主來訪,若是知道這門婚事,肯定不會下嫁。然後你再示愛,相信公主一定芳心暗許。”
許善寧一愣,這丫頭將事情說了出來,那剛才又何須演那一番戲,他心中暗暗歎了一口氣。這時,李梓珩還未來得及說話,一邊的蔡韻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溫姑娘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溫青袂一愣,“我覺得已經很複雜了呀。”
蔡韻婉約一笑,瞥了眼端坐不動的許善寧,“溫姑娘,韻兒不曉得溫姑娘是何來頭,不過想來也大不過公主。隻是安平公主是君,許公子是臣,溫姑娘是民,這公主若是要下嫁,定然不會委屈她做妾。那麼溫姑娘頂多做個平妻,抑或退而成妾。可哪怕你能同公主平起平坐,難免差人一截,很可能任人欺淩啊。”
柳詩凡也笑了笑,“韻姐姐說得有理。青青姑娘若是毫無勢力背景,很容易便會被公主壓下去。”
“嗯……”溫青袂似是在認真思慮,小巧的唇抿著,眉尖也細細蹙著,“那你們說,公主難道不用上茅廁嗎?”
眾人麵色都很古怪。
蔡韻幹幹笑了笑,“公主也是人,自然也需要……”
“那不就得了。公主也是人,能多欺淩人啊。大不了我同她打一場。更何況,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我雖然不是很明白這個道理,可這種事大約還要看許相公兄台的意思吧。青青要做他娘子,也不過是替他擋掉這門皇家婚事,哪裏來那麼多顧慮。”她撇撇嘴,滿不在意地看了旁邊四人一眼,嘴角帶著一絲俏皮的笑。
“安平公主若是聽到這話,怕是要暈過去了。”李梓珩滿臉詫異。
許善寧輕笑出聲,黑眸內漾起濃濃的笑意,他挑眉看向溫青袂,“娘子竟然會為了相公同公主打架。善寧受寵若驚。”
他的語氣寵溺,溫熱的呼吸淡淡凝在溫青袂耳邊,惹得她耳梢根子染了粉色。她有些不習慣,搬著凳子挪了挪,皺眉道:“許相公兄台,你說的好肉麻啊。”
許善寧看到她挪遠了一點,麵上還有些鄙夷時,心中突然有一點點挫敗,她自己剛才演技拙劣時怎麼不覺得肉麻?!
“這麼說來,許公子娶溫姑娘不過是權宜之計嘍?”蔡韻滿是期盼地問道。
李梓珩假裝不悅道,“韻兒可是想著,待公主離開,許公子便又是你的了?”
蔡韻扭扭身子,含羞帶笑地看了許善寧一眼。
柳詩凡但笑不語,許善寧也不反駁。
“青青姑娘,既如此,莫不如待公主離開,來我府上如何?”李梓珩笑問。
“我去你府上做什麼?”溫青袂很不給麵子。
李梓珩佯裝失意,“青青姑娘,若是公主不嫁給善寧,卻又看不上梓珩,那梓珩豈不是很可憐。俗話說幫人幫到底,青青姑娘不該多多安慰下梓珩麼?”
溫青袂點點頭,黑漆漆的眼珠卻望向許善寧,“嗯,的確有道理。不過待公主離開,許相公兄台就不是相公了嗎?”
許善寧正欲開口,蔡韻搶先道,“自然如此。溫姑娘不過是許公子的擋箭牌罷了。”
溫青袂沉默了,雙唇抿得緊緊地,眼底浮上了些許水汽,襯得那清亮的眼睛更加迷人。她心中暗忖,擋箭牌?擋箭牌不就是三師父口中的炮灰麼,如此說來,她隻有月餘左右的時間成為許善寧的娘子嘍。
許善寧見到她苦思冥想,眼淚汪汪的樣子,突然間對蔡韻多了一絲不滿。又瞧見李梓珩愣愣看著溫青袂,表情似是發現了什麼寶物時的歡喜,他心中不悅感又多了一分。
他正欲說些什麼,溫青袂突然一拍桌子,很是不滿地看向他,“許相公兄台,既然我們夫妻緣淺,那區區二兩銀子,你不會還要藏著掖著吧?!”
她嘴嘟嘟,顯得有些氣鼓鼓的。
許善寧嘴角一抽,她想了半天還是惦記著那二兩銀子?
李梓珩再次毫無形象的大笑,“善寧,哈哈善寧,你連二兩銀子都比不過。”
許善寧氣悶,打算不作理會。溫青袂卻伸出手來在他麵前晃了晃,眉目之間有些小氣憤,“你不會真那麼小氣吧?”
“青青姑娘,不過二兩銀子而已。梓珩也可以給你。”
“當真?”溫青袂的爪子立刻轉放到了李梓珩麵前,她真的是十分喜歡那套粉色衣裙啊。
李梓珩壞壞一笑,“當然是真的。不過青青姑娘若是拿了梓珩的銀子,那是否也要當梓珩的娘子?”
溫青袂嗖地收回了手,“李兄台原來在調侃青青啊。真是的,都說是區區二兩銀子,還要這麼婆婆媽媽。”
李梓珩一噎,動了動嘴皮子,突然不曉得說什麼好。
許善寧悶笑,他從懷中摸出了一張銀票擺在了溫青袂麵前。然後俯身靠近她,輕輕耳語道,“娘子,往後銀子隻能問相公拿。其他人若是要給你銀子,大多不安好心。”
他促狹的目光掃了李梓珩一眼,瞥見了門外一道人影,嘴角忙帶起一抹笑,補充道:“其次,為夫既然是娘子的相公,相公若是遇到危險,娘子可定要挺身而出哦。”
溫青袂眨了眨眼,眼睛瞄向桌上,那是張麵額一百兩的銀票。一百兩,豈不是能買五十套衣裙?她眼睛一亮,忙不迭將銀票塞進了懷中,然後朝著許善寧使勁點了點頭。
正在此時,包廂門突然被人大力拉開,一柄寒光閃閃的劍似蛇一般逼近。
“許善寧!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