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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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書人離開之後,壓低的烏雲便陡然散開,雲雨撥開,又見日光。穿越過雲層的日光打在方傲天身上,似是鑲了一層金光,他泯起嘴角輕笑,許了一世情緣麼?不管是不是,都要爭取啊。方傲天仰頭,大雄寶殿上的大日如來今日看來沒有往日那般令人生厭了,看著他,似乎還真有那麼點佛光普照的味道。
方傲天用扇子拍了拍手掌,轉身走向住持的禪房。
住持的禪房離大殿極遠,一路上,鮮花繁複,芳草清香,三兩棵廣玉蘭亭亭玉立秀於萬物之中。
鳥雀喳喳,鬧醒了滿路的寂靜。
“請問住持在麼?”方傲天扣了扣門,輕聲問道。
屋子中木魚聲聲,不急不緩。
良久,木魚聲聽了下來,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請進。”
方傲天推了門便進去了,因為窗戶沒有打開,屋子中很昏黑,但是勉強能看得清楚人的容貌。香煙嫋嫋,縈繞在人的周身,檀香的味道濃鬱卻不惹人反感。住持一手撚著佛珠,一手敲著木魚,口中還在絮絮念經。
方傲天沒有打擾,隻是在一旁靜靜等待。
檀香的香氣鑽進鼻子裏,讓人有些催人入睡,方傲天的眼皮打著架,卻一直沒有開口。
許久之後,住持才停了下來,起身走到方傲天麵前,問道:“不知施主有何指教?”
待方傲天看清住持容貌,立馬精神抖擻。
住持的年紀方傲天是真的看不出來,大概是常年在寺中的緣故,膚色瑩白,鳳眼勾魂,嘴唇紅潤。
這個是主持?未免太年輕了點吧?
除卻那個明晃晃的光頭,住持竟然算得上是個美人……方傲天心裏誹謗,佛祖果然是好顏色之佛……
“施主?”住持側過頭,疑惑的看著方傲天。
“唔……哦哦,那個主持,我想要向你討個小沙彌。”方傲天連忙道。
住持聞言,默然不語,幽幽的看著方傲天。
方傲天失措,主持為何要如此看著自己……這個眼神……活像是被拋棄了的小怨婦?方傲天懷疑自己想多了。
“是清塵麼?”住持竟然知道。
方傲天道:“不錯。”然後把自己早已準備好的理由說了出來,“我家祖母信奉佛祖,如今在府中常設佛堂,為隻為日日向佛。傲天以為如果能請的一人與祖母暢談佛理,也是不錯的。”
住持笑道:“那為何隻是一個不出世的小沙彌呢?不如在釋字輩,挑選一個精通佛理的方丈前去吧。”(釋字輩比清字輩高了倆等級。)
方傲天遲疑道:“這,恐怕不好吧,會叨擾大師清修的。況且佛堂廟小,釋字輩的大師去了,恐怕屈才。”
住持眼睛彎了起來,水光動人:“入得了方府是前世修來的福分呢。”
方傲天不語,良久,冷聲道:“清塵我是必然要帶走的。至於理由麼,隨你怎麼搪塞他。”
住持直視方傲天良久後,淒楚一笑,咬牙切齒道:“如你所願。”
說完後,轉身繼續打坐。
方傲天也不再停留,打開門走了出去。
住持雖然閉著眼,但是門一開一合,光線自然是透了進來。
方傲天走的那麼決絕,住持潸然淚下,淚珠滑落,打在木魚上,摔開萬道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