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好多了吧，這兩天。”歐陽浩笑著晃進客房，對在床上玩手提電腦的人道。
    自從楚江寒移居到歐陽家養傷，歐陽浩就負起了照顧傷患的重責。幾天下來，兩人相處甚好，大有惺惺相惜的味道。
    “差不多了，比起開始躺都難受，現在能起床到處走，實在算天堂了。”見他進來，楚江寒在鍵盤上快速敲打幾下，隨即關機放到一邊。
    “恢複挺快的嘛，怎樣？在這裏養傷不錯吧。”歐陽浩扶他下床，那條傷口實在太長，稍微彎腰厲害點都能讓楚江寒痛得呲牙裂嘴。
    “你說呢？”他回問。住進這個家，他總是或多或少的了解了些狀況，心裏也就更加愛憐起那個美麗的人，而且還能每天和那個人聊天，實在因獲得福。
    “嗬嗬，有意思，據說你功夫還不錯，等傷好了和我過幾招怎麼樣？”
    “樂意奉陪！不過，說到這個，讓我想到南宮了啊，那天昏過去之前，我覺得自己好象看到了神技。不知道是當時我喝得太多，還是失血過多看花了，現在想起來，實在有點不敢相信那是人能辦到的。”楚江寒終於又想起那個震撼，太驚人了！
    “如果你想和他打，那你絕對沒勝算的啦。那小子連傳說中的輕功和內力都練出來了，想讓人不佩服都不行。”歐陽浩咂著嘴，小心翼翼地扶著他下樓梯。
    “哇哦~真的假的。”某人一下眼睛瞪得快要脫窗，輕功耶！那可是傳說中的東西。
    “我會說假的嗎？”就知道沒人聽到這種消息後，還可以保持鎮定，至少他歐陽浩還沒見過。
    “哇，我也佩服他了！”楚江寒的驚歎一直持續到坐到飯桌上才回過神來。實在太誇張了！現代居然還有人會輕功！！而且那個人還是南宮耀司！！！
    吃晚飯時，他還不停地瞟向南宮耀司，讓眾人大為不解！他平常不都隻盯著歐陽虹嗎？他是不是今天吃錯藥了？唯有知道真相的歐陽浩不停偷笑。這麼一來，這個楚江寒又會做出好玩的什麼來呢？期待啊。
    果然，在吃罷晚飯，一幹人同往常一樣圍到電視機前後，楚江寒就再忍不住他的好奇心問起來。
    “那個，南宮啊，據說你會輕功，還有內力啊。”
    南宮耀司聞言詭異地看了他一眼，還是承認道：“是。”
    “哇！你怎麼做到的！！我說你真的能飛簷走壁，千裏傳音嗎？是不是就跟電視上演的那樣？”楚江寒那個興奮啊，把南宮耀司其實是他情敵這麼傷感的事情都忘得一幹二淨。
    “你好象挺興奮？”南宮耀司看到他的反應有些想笑，沒想到這個狡猾的男人也可以這樣熱血。
    “是人都會興奮的，快說快說！”
    “沒那麼誇張，至少我還不會千裏傳音。看你這麼有興趣，難道是想學？”南宮耀司漫不經心地回答著，一手還繞著歐陽虹的頭發把玩。
    至於歐陽虹，老早就沉浸到精彩的電影故事中去了。
    “你會教我？”楚江寒聽他這麼一說，簡直就像一隻看到肉骨頭的小狗。
    “你想學我當然會教你。”如果武功可以減少這個人對虹的興趣，或者說減少他的悲傷，教給他又怎麼樣。那天夜裏，他的悲傷不是假的，再加上他給歐陽虹擋了一刀，所以南宮耀司總想為他做點什麼。
    “哇！太好了！那我首先該做什麼？”太棒了！他居然可以學！
    “你傷還沒好，在這幾天先把穴道背熟就好。”南宮耀司也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本書，扔給他。
    “我會照做的。”楚江寒對南宮耀司的崇拜又更深一層，果然是武林高手，居然連秘籍都隨身攜帶。
    可憐的楚江寒，那其實隻是一本普通的中醫穴道好不好？
    一旁的歐陽浩捂著肚子狂笑，可憐的男人完全就已經忘記了他現在崇拜得不得了的人實際上是他的情敵。而且他居然還真的想練，如果他真堅持得下去，也許自己也該考慮考慮是否應該練練輕功之類的玩意兒。
    不止他，連歐陽虹都為此從電影裏回神。不會吧！楚江寒要練輕功？哦！上帝保佑他，希望他今後不會太痛苦，阿門！
    連南宮耀司當初練的時候都是過了最痛苦的經曆才告訴他，不然，他是絕不會讓耀司去練那些東西的。實在太恐怖了！回想起當初南宮耀司做過什麼，他就有感動到哭泣的衝動，這個人，實在太愛自己了！
    這樣想著，歐陽虹猛地摟住南宮耀司，勾下他的脖子，吻上去！這自然驚了一群人，紛紛咳嗽著退場，包括楚江寒都被歐陽浩強拉出去。
    南宮耀司嚇了一跳，感受到那溫馨的味道，他隨即笑起來，回吻過去，溫柔又纏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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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江寒自從得到那武功秘籍，果然孜孜不倦的練起來，不，是背起來。看得歐陽浩在他身邊狂笑，可憐的羔羊啊！
    “你笑夠了沒有，你都在我耳根子旁邊笑了三天了！”楚江寒終於被他笑到腦羞成怒，他這是在研習中國的博大精深，有必要笑得那麼慘烈嗎？
    “哈哈，不，我不是，哈哈哈哈……”歐陽浩停不下來啊。他實際上笑的是楚江寒這三天對南宮耀司的頂禮膜拜，搞錯沒有，他們是情敵不是情人耶！
    “你夠了，給我滾出去！”楚江寒也不顧自己有傷在身，愣是把他驅逐出境，碰地關上房門。
    啊！終於清淨了！
    哈哈哈哈……歐陽浩的大笑居然還能傳進來？歐陽家的隔音效果也太差了吧！楚江寒一臉黑線。
    他終於被歐陽浩整到沒了背書的心情，踱到落地窗前，推開窗子看出去。
    目光落在歐陽家的院子裏，院子裏有兩個人，兩個他不在意都不行的人！
    歐陽虹的手遊移在那黑白交織的琴鍵上，隨著音樂舞動的，是南宮耀司的劍。除了在一部電影中那個漫天紅葉的比鬥，他從沒再看過和這劍一樣美的場景，甚至沒有電影裏漫天飛舞的紅葉，還是美得讓人屏息！
    從不知道，這世界上會有人把劍舞得這麼美！舞得這麼驚心動魄！
    而那兩個人，明明沒有朝對方的方向望一眼，卻讓旁的人都能感覺到那千絲萬縷的聯係！為什麼可以達到這種地步？
    楚江寒呆呆地看著，仿佛天地間除了那一幕什麼也無法入他的眼！
    明明歐陽虹是因為恐懼才留在家中修養，為什麼此刻的他看起來可以如此安穩？不，應該是隻要南宮耀司在他身邊，他才能安穩下來。這樣沉澱出來的感情，究竟是因為愛，還是時間，亦或是其它？
    他所僅有的生命裏，從來就未曾看過這樣的真實，所以他才願意退出。要不，以他的性格，是絕不可能做出這樣不戰而敗的事情。那樣的真實，即使是他，也有一種不願去去破壞的感動！
    但是，隻是這樣遠遠的看，他就有種心痛，恨不得落荒而逃的心痛！
    “嘿，怎麼樣？你就打算這樣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再次偷溜進房的歐陽浩在他身後說道，嗓音裏帶著些奇特的感覺。
    “不然，你說我能怎麼樣？”他還是望著窗外，就像無法自拔的迷戀著。
    “我說你該修煉你的武功秘籍，怎樣？這個建議不錯吧。”歐陽浩笑得很陽光，看上去很輕地把他拖離窗子，實際上隻有楚江寒才感受得到，那力量，很強！
    “謝謝。”除了這兩個字，他無法說任何多餘的言語給自己身後的這個人。
    “嘿嘿，要謝的話，以後再說吧。繼續修煉你的秘籍，我還期待著你有一天能把那個拽到天上去的南宮耀司打到趴下。”說完他擺擺手走出去，連頭也不回的。
    看著那消失在門後的挺拔背影，楚江寒心裏一陣翻騰，如果他也有一個這樣的家人，多好！
    話說另一頭，南宮耀司正在練劍，練他已經熟悉過千百遍的招式，這招式已經從最初的淩厲隨著歐陽虹的琴聲演變成今天這種美妙，一種近於藝術的美妙！
    雖然練劍配莫紮特的鋼琴曲有點不倫不類，但歐陽虹隻會彈鋼琴，所以最開始他們倆這樣幹的時候笑倒了一群。但現在他們這樣做時已經沒有人會笑，即使笑也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因為每個看見這一幕的人都會感歎，感歎這劍配上這音樂是如此和諧，天衣無縫！
    相處過太多的歲月，南宮耀司發現他和歐陽虹的相處從一開始就沒有太多的言語，也許是因為自己的冷淡少語，也許隻是自己的一相情願，總之，他怎麼做，歐陽虹就怎麼接受，甚至不需要任何理由，他就是明白他所做的正是歐陽虹最需要的。
    大概，相處的過程，隻要完全符合對方的意願，言語則成了多餘的事物。南宮耀司自己是這麼想的，也覺得歐陽虹也一定這麼想，從來未曾懷疑。
    他有時候也想，如果人真的有第六感，那他必定把所有的第六感都加諸在了歐陽虹身上，所以才能如此貼進他心愛之人的想法。他們之間總是有著驚人的默契，也因此他們的相處幾乎是沒有言語交流的，甚至有時候南宮耀司會想也許正是因為他和歐陽虹之間沒有多餘的言語交流，才會像今天這樣彼此信任。
    言語是溝通的工具，但言語也是產生間隙的武器，南宮耀司這麼想，所以他做事從來不過問歐陽虹的意見，總照著自己的意思做。也許會有人說他大男人主義，但他卻不這麼認為，因為在這一點上，歐陽虹從來沒有抱怨過，所以他相信自己想的既是歐陽虹需要的，即使他並沒有開口詢問過。這興許是另一種形式的溝通，他有一次這樣告訴歐陽浩，而歐陽浩在大笑後也同樣讚成他的觀點。
    比如他們今天這樣在一起，歐陽虹彈琴，他練劍，彼此各幹各的，幾乎連往對方身上看一眼的想法都沒有。但他卻覺得這就是愛，因為他可以感受到歐陽虹琴聲裏的平靜，歐陽虹甜美的氣息，以及歐陽虹此時隱隱約約的心情。如果這都不算愛，那算什麼？
    至於歐陽虹，世界的奇妙真是讓人匪夷所思，他的想法居然正是南宮耀司的想法。所有他希望的，南宮耀司都為他做到，所有他討厭的，南宮耀司都盡量不讓那些事物出現在他眼前。所以他心甘情願地接受著南宮耀司的一切安排，甚至從來未曾考慮過這樣的日子是否有消失的一天？
    當然他也不用考慮，南宮耀司早就考慮到了，因此他願意修習連歐陽浩都不敢沾染的輕功和內功，不斷的練劍，不斷的充實自己，不斷的變強。隻為了永遠守護他心愛的歐陽虹，不讓離散的那天到來！
    他要靠自己的力量來守護這個美好的人兒！南宮耀司在歐陽虹指尖的最後一個音符彈出後挽出一個劍花，隨後收勢回到虹身邊。
    拿起一旁的毛巾，歐陽虹替他拭去臉上的汗珠，然後親上去，接著如同貓咪一般窩進那結實溫暖的胸膛。
    “恩~耀司哥哥的心跳得好快哦。”歐陽虹喃喃著閉上眼睛。
    “那是當然的，我才練了劍啊。”南宮耀司撫著他白皙的臉頰，他真的是越來越美了，這麼可愛的人，他怎能不傾盡一切？
    “今天練了鳳還巢對不對？”
    “你知道？”
    “今天的葉子落了很多嘛。”
    “哦？”南宮耀司音調上揚，視線從他臉上轉移，果然，落葉紛飛還未停下，就連麵前的鋼琴上都躺了不少翠綠的葉片。
    “耀司哥哥好厲害，要一直保護虹哦。”歐陽虹的聲音又更輕下去，漸不可聞。
    “不說我也會的。”
    陽光透過樹葉在歐陽虹身上投下點點金色的光芒，斑駁地跳動。南宮耀司笑起來，瞧他已經安穩多了，想必再過幾日就能恢複了。於是，他抱起他，一同躺在草地上睡過去。
    秋日陽光斑斕的下午，歐陽家庭院的大樹下，兩個洋溢著幸福氣息的天使正在休憩，甜美而溫馨。
    如果這都不算愛？那什麼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