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我們偵查到的情況，那裏並沒有大量的軍隊，但是駐守在那裏的人幾乎個個是高手，山洞裏應該有大量的武器和金銀。我們的主張是，用炸彈炸毀山洞，因為如果直接攻擊，他們可能會逃跑，山洞裏究竟有多少路不得而知，一旦有人報信，就前功盡棄了。最好派出一部分精英炸毀山洞，另一方帶著軍隊埋伏在平王府上。打他們一個防不勝防。皇上，將軍，你們覺得呢？”
    默鴻宇神情漠然。
    “默將軍，你在聽麼？”
    默鴻宇這才微微回過神，“皇上怎麼決定，微臣就怎麼辦吧，我是個粗人，隻會打仗。”默鴻宇說道，眼神卻是依舊黯然無神，
    “你沒有任何意見麼？”趙禦語氣不悅。
    默鴻宇思索良久，“我帶兵炸山洞吧，我現在視力隨時可能消失，帶著的人多怕是會出問題。”
    “好，那就有勞默將軍了。”
    “沒什麼，這應該也是我最後能幫你做的事了，事情結束，你就好好做你的皇帝。”
    等到默鴻宇退下了，影衛才忐忑不安地問，“皇上，綺弦公子有可能在那裏，不救他出來後再行動麼？”
    “沒這個必要。”
    “可是，若是將軍知道此事，他會後悔一生的，而且，他也會很您，這樣豈不是……”
    “你沒聽到麼，這是他最後一次為我做事了。沒有以後，也不用考慮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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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初六，驚蟄。忌出行，忌婚嫁，忌祭祖。
    今天的眼睛反而比平日好了許多，醫生說這是由心情所致，默鴻宇望望天，不明白自己是不是今天心情好。
    也許，今天一過，無論成敗，都是一種解脫。
    甚至沒有想過任何關於自己的事情，隻是在想，報仇之後，要問出來綺弦埋在哪裏，再見他一麵，把琴送到他的墳前，之後的日子，或是孤影自斟，或是相約黃泉。
    默鴻宇出門前又抱著那架琴，最後看到眼睛酸疼，起身，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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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很順利，對方無人發現，精確計算後的位置無誤，火藥的位置很快布置在了其中的各個位置。
    “把所有可能的進出的地方都堵住，不能讓裏麵的人跑出來。”默鴻宇說。
    “還有多久要點火。”
    “隻剩下一刻鍾。”
    “爆炸會維持多久。”
    “一瞬間，足夠讓這裏的一切夷為平地。”
    “很好。”
    默鴻宇注視著計時的香，一刻鍾，隻要最後一刻鍾，一切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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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遠處突然傳來吵鬧的聲音，還夾雜著一些拳腳聲。默鴻宇不悅，“現在不要發出聲音，以防打草驚蛇。”
    “將軍。”有人上報，“有個人發現了我們的行蹤看，現在人已經抓到了。”
    “不用彙報，直接殺掉。”
    “可是，可是這個人是……”
    默鴻宇預感到情況有些特殊，那個被抓的人壓了上來。
    盡管視力沒有完全恢複，默鴻宇看人依舊有些模糊，但是他一眼就認出來這個人是誰。
    那日在默府，綺弦哭著叫著的那個師傅，華若。那個帶走了綺弦的男人。
    “你怎麼在這？你不是和綺弦在回江南的路上被抓了麼？你，你還活著？”默鴻宇突然明白了事情的由來，“你是他們的人？”
    “是，而且一直你信任的仆人小念，也是我們的人。”
    默鴻宇的頭又開始疼，小念，華若……華若走之後小念就下落不明，他當時隻想著綺弦的生死，竟然沒有意識到這點。
    綺弦沒有回江南，默鴻宇親手把他送到了平王的手上！
    “他是怎麼死的？你們為什麼連他也要殺？”
    “我們沒想殺他，他的死活無足輕重，隻是想用他做誘餌，沒想到，你和那趙禦都是一樣的鐵石心腸，都能為了自己不顧他人死活。他也便是徹底沒用了。”
    “他埋在哪？”默鴻宇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
    “他沒死，他在裏麵。他已經絕食四天了，連喘氣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綺弦！
    甚至沒去想這句話的真實性，綺弦還活著，這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我想見你，我想見你，不管是死是活，隻要讓我還能見你一麵。
    “對不起將軍，你不能進去，還有半柱香的時間，我們就要炸山了。”
    “給我讓開，你們以為你們攔得住我麼？”默鴻宇一驚有些失去了理智。
    “那朕能攔得住麼？”
    趙禦的聲音冷冷響起。
    樹影下，年輕男子冷峻的臉龐若隱若現。“幸虧朕預感今日之事有差，特地來巡視一番，否則，默將軍還真要壞了江山大事。”
    “趙禦，算鴻宇哥求你。”
    “默將軍，我是這天下子民的皇帝，然後才是你八拜之交的兄弟。你也一樣。你是開國將領的後人，是天下子民的將軍，在這之後，你才是綺弦一個人的默鴻宇。”
    默鴻宇的並沒有露出過於驚訝的表情，隻是原本無神的眼神又多了一層陰霾。
    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想過做他的哥哥。趙禦，你永遠帶著一張麵具，其實我們都知道你有多麼狠心多麼無情，你是皇帝，這是你應該有的手段，隻是，你又何苦一直裝作拿我當作真正的兄長，讓我誤認為你對我真的信任。
    “為了一個綺弦，最後放棄這麼多年的努力，毀了默家的名聲，值得麼？”
    一陣風吹過，香煙一瞬間散去。
    就該要炸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