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是白色空洞的天花板。
    今天是晨開庭的日子，我一點也不想出席。
    雲夕坐在床頭陪著我。至那次哭昏，被紅煙送回來後，我更加消寂，不言不語，沒有眼淚，甚至不想見到、聽到任何與晨有關的事情。我恨自己，恨自己那麼後知後覺，如果
    我早點發現，晨可能不會販毒，我可以幫他戒毒，最不濟也可以陪著他一起忍受痛苦，一起擔驚受怕。為什麼你要這麼傻，把我護在身後，什麼都自己一個人去承擔。現在讓
    我有什麼臉麵再去麵對你？……
    滴答，峰打開房門進來，臉色不佳地示意雲夕出去有話說。雲夕站起來，看著我，對峰說：“你說吧，小裳遲早要知道的。”
    峰擔憂的看了我一眼：“小裳，晨牽扯進去的案子影響很大，罪證很充分。法官已經宣判，楚晨是……是死罪，…………”
    我已經聽不到峰之後說了什麼，心中最後僅存的僥幸破滅了，這個世界白茫茫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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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子曆顯示今天已經是11月8號了。我一個人呆坐著，雲夕奪門進來，甩手給了我一個巴掌：“林羽裳，你到底在想什麼？”
    剛剛，晨的父母來過。僅僅一個月，他們已經老去太多年了。這數十天，他們一直在四處奔走，可是鐵證如山的案子啊，想要保住一個人談何容易。那個我曾喚過媽媽的女人，
    拉住我的手哭著懇求我去看一次楚晨。直至他們離開，我都一直沉默著。
    “你是不是恨楚晨？”
    “恨他？”我反問雲夕，“我怎麼可能恨他？四年，我們相知相識，相愛相守，整整四年！我不恨他，我愛他啊！！”
    我歇斯底裏地哭喊：“我很我自己啊！口口聲聲說著愛他，卻什麼都做不了，我用什麼臉麵去見他啊？我害怕見到他呀！”
    雲夕抱住抖得厲害的我，哭著我：“我們去見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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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著鐵欄看到了晨，他消瘦得驚人。見到是我，他似乎有點訝異。我們坐下互相看著對方，我心中有千言萬語，可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沉默許久，他說：“小裳，你瘦了很多。”
    隻這一句，忍了許久的眼淚就拚命往下掉，我狼狽地搖搖頭。
    他從那頭伸出右手來握住我擱在桌上的左手，他說：“別哭了。”
    我抬起頭來看他，哽咽著喚他：“老公。”
    他笑了，依然是溫和俊朗，可是明明看到他臉上還有淚痕。他說：“小貓兒，不哭了。”
    我點點頭，打開他的右手與他十指相扣，那麼熟悉的體溫啊，我一輩子都忘不掉。
    “小裳，我愛你，至死不渝。”
    獄警帶他離開了，他隻留下這句話和一個蕭瑟的背影。頭發被理得極短，褲腿因為不夠長，露出骨骼分明的腳踝。我看著他的背影流淚，知道這個我最愛的男人走出了我的生命。
    視野又開始慢慢變黑，我暗笑自己怎麼這樣愛昏了呢？失去意識的最後幾秒，我突然想起來，好像已經有兩個多月沒有來例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