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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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赫宰!赫宰!”利特搖晃著趴在桌子上睡著的赫宰。
搖晃的力度不是很大,但也足夠把赫宰從睡夢中弄醒。在桌子上掙紮了兩下,赫宰抬起頭來。
“呀,赫宰,你怎麼睡這裏?晚飯吃了沒?”利特看了眼壁上的掛鍾,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正了。剛才看空閑,溜出去看了會電視,順便在親切的警員大媽那裏蹭了點飯吃。
“嗯~沒吃。”赫宰揉了揉有點酸的眼睛。趴在桌子上睡覺讓赫宰的一邊手臂麻得發痛,甩了甩手臂,好讓血液流通一下。
“我跟你說,晟敏他們好像抓到人了。”利特摸出蹭來的橘子,邊剝開皮邊說。
“抓誰?”睡意頓時飛散,赫宰站起來身來。
“還能有誰。就是他們負責那單凶殺案的嫌疑人,聽說叫張什麼的。收集回來的證物好像送檢驗了,沒多久應該就能出結果了。”扔了一瓣橘子進口裏,利特漫不經心地說道。反正抓到犯就好了,他們法醫的任務隻是在於揭示死者所提供的信息。
雖然沒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赫宰還是迅速動身離開了辦公室。他有太多的問題了,他需要哥給他一個解釋。而且,他根本不相信哥會是殺人凶手。
奮力的奔跑,氣喘籲籲地走到晟敏他們的辦公室前。
“晟敏他們呢?”赫宰問最近門口的警員小姐。
“哦,他們嫌疑人去審訊了,應該在審訊室吧。”警員小姐這麼回複。
聽到了想要的答案,赫宰連忙又閃身離開辦公室,向著熟悉的審訊室跑去。
“嗙”的一聲,審訊室的大門被赫宰撞開,裏麵三個人同時看向赫宰。而赫宰最先看到的,當然是自己的大哥。光線充足的審訊室裏,那人手上反射著光線的銀白色手銬,刺眼得讓赫宰極度不舒服。
“赫宰哥,你這是……”圭賢站起身,顯然他介意赫宰在他們審問期間闖進來。
晟敏拉住了圭賢,搖了搖頭,示意圭賢不用阻止赫宰。
“晟敏哥!”圭賢不認同地喊了晟敏一聲。
“放心。”晟敏拍了拍圭賢的手臂,然後對赫宰說:“坐下吧。”
赫宰坐到了晟敏他們的旁邊,同樣麵對著自己的大哥。
“問吧。”晟敏開口說道。反正審訊才剛開始,也沒問到什麼。現在讓赫宰先問,可能更容易問出些事情來。
“哥,你知道Tony哥的事情嗎?”
“警方有告訴我。”
“你和Tony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張佑赫抬眼看向自己的弟弟,用一種近乎冷漠的表情說:“這和案件有關係嗎?”
“佑赫哥!”
“警察先生,請問這和案件有關嗎?”張佑赫轉移問旁邊的兩人。
“原則上,你有權保持沉默。”晟敏回答。
張佑赫得到答案,整個人便靠在了椅子上,閉上眼睛什麼也不說了。在別人看來,或許以為他是在拖延時間,又或者是耍花樣。可是赫宰卻了解自己的哥哥。他這個樣子,是已經下定了什麼決定。
這時,審訊室的門打開了,進來的警員交了一份報告給晟敏。晟敏翻開查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直到看完了報告,晟敏才開口:“張佑赫先生,我們現在正式起訴你涉嫌殺害安勝浩,你承不承認?”
赫宰像被嚇到般扭頭看向晟敏,但隨即又被對麵的回答所震撼。
“沒錯,是我殺的。”沒有一絲隱瞞,也沒有一絲遲疑。佑赫在看到對麵警察拿著那份報告,然後這麼對自己說的時候,他已經做好準備了。
無論到哪裏,我都會陪著你。我答應過你的,勝浩。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這不可能的。赫宰喃喃地說著。晟敏遞了報告給圭賢,讓圭賢交給赫宰。
“張佑赫先生……”
赫宰接過報告後,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報告上,已經聽不到晟敏他們說什麼了。
報告有兩份,一份是太陽眼鏡的血跡分析報告,另一份是在張佑赫辦公室發現的拆信刀的血跡分析報告。兩份報告都表明,在太陽眼鏡和拆信刀上都有人類的血跡,而且經過DNA比對,血跡和死者是同一類型,也就是說,這把拆信刀就是凶器。而太陽眼鏡,很可能是在凶案現場沾上了血跡。
所有的證據都表明凶手就是——
抓著報告,赫宰不願意相信這個就是事實。可這分明就是事實,無從否認。為什麼?為什麼哥要……赫宰想不明白。哥他的殺人動機是什麼?他沒有,他怎麼可能會想殺掉Tony哥?八年的時間,難道就是轉眼磨滅掉?
“赫宰……”晟敏拍了下赫宰的肩膀。
赫宰抬頭看向晟敏,眼裏凝聚著不敢相信現實的淚水,“晟敏哥,我哥他……”
“赫宰,案件已經結束了。”晟敏其實對這麼如此快速地結案,也感到疑惑。沒有反抗,沒有掙紮,沒有否認。張佑赫的一切行動,在晟敏看來非常奇怪。想過他是否精神異常,但他能詳細說出作案過程,這顯然是有預謀的殺人行動,就憑這點,可以判斷他是完成行為能力人。從另一角度想,晟敏似乎覺得案件就這樣被帶過,又覺得沒有深入了解到一些更實質的事情。警察追求的破案,有時並不是單單抓住凶手就可以了。晟敏這種刨根究底的性格,時常讓他本人也感到無奈。
“赫宰,案件是了結了,但我同樣有疑問。你哥認罪時的行為太奇怪了,我不認為他會毫無任何深層動機就拿刀殺了一個相處了八年的人。”無論是恨、是愛,對於一個在一起八年的人,始終有感情在。揮刀殺一個人,不是那麼容易的。而另外一點讓晟敏感到疑惑的,就是死者。沒有任何掙紮,怎樣能做到沒有任何掙紮。人的本能是可怕的,能抑製人的求生本能,那該是多麼強大的力量。是什麼讓死者放棄生存?
“今夜看守所是我值班,你要過來和我聊聊嗎?”晟敏如此說著。
淩晨兩點十五分
赫宰坐在牢中,對麵是自己的大哥。月亮的光輝透過頭頂那小小的窗戶,照了進來,給黑漆漆的牢房帶來一束束的亮光,空中的塵埃也能看得清楚。
“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坐在那裏大半個小時候,赫宰才問出這麼個問題。
佑赫看著他唯一的弟弟,笑得溫柔,似乎等了這個問題很久,也準備了很久般,佑赫答道:“這件事,不需要理由。”
“哥,你不要騙我。如果沒有任何理由,你不會這麼做。你……你寧願放Tony哥離開,也不會做任何傷害他一分一毫的事情。”
“不做傷他一分一毫的事嗎?”佑赫自嘲地抿唇一笑,“赫宰,我這八年裏,難道不是每天每夜都在傷害他嗎?難道這樣的我,還能博得你對我這樣的稱讚嗎?赫宰,我是個自私的人,對不起你給我的那個美其名為愛的稱讚。”佑赫搖搖頭。如果他夠愛他的話,應該讓他好好過自己的生活,而不是不顧一切,把他拖入自己這個漩渦中,萬劫不複。任何事情都回不了過去,任何事情都不能再做一次。既然踏進來了,自己就會兌現承諾,一輩子不離不棄。
無意識地轉動著無名指上的戒指,佑赫想起那人手上同個位置的同一枚。
“哥,既然你是個自私的人,那麼你不是更沒有理由會傷害他嗎?”赫宰感覺自己很無力。如果在此之前,說自己不了解這個哥哥,赫宰是打死也不會承認的。但是今天,他發現這個人,變得陌生,不熟悉。雖然依然是溫柔地對待自己,卻少了什麼的讓自己無法對他再有以前的感覺。
“赫宰,記不記得我教你的,做人要信守承諾?”突然,佑赫這麼無頭無腦地說出這句話。
“記得。”赫宰點頭。
“那麼什麼事情都不用多說了,赫宰。哥這是信守承諾,知道嗎?不要再去探究這件事背後的深意了,這麼做沒有意義,隻能傷害到你。哥已經傷害那個人整整八年了,不想在這之後,再繼續傷害我最親的弟弟了。”扣著手銬的手伸了出去,撫上赫宰的頭。
赫宰隻能低頭不語。這事情肯定不止這樣,哥一定隱瞞了我。
赫宰離開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他要知道這件事背後隱瞞的是什麼,即使那會傷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