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焉容嘴角溢出一抹淺笑，下一刻，他起身，沒有一絲留戀，就此走出司徒府。
    如果司徒夫人的選擇是袖手旁觀，那麼他司徒焉容的選擇，是——不離不棄。
    司徒府大門轟的一聲關上，司徒焉容像是渾身力氣被卸去，跌坐在地上。
    他仰頭，愣愣地望著天空，忽而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父君大人說過的話。
    想哭的時候，高高昂起頭，淚水就流不出來。
    可為什麼，他依然能感覺到眼角的潮濕？
    回到家時，麵對桐郎驚訝的目光，司徒焉容勉強笑了笑，說：“我回來了。”
    眾人對他去哪並不清楚，見他回來，便打了聲招呼，紛紛離去。
    司徒焉容靜靜望著白惜之，一動不動，直到被再度被推開，腳步聲由遠及近。
    “小凝，謝謝你。”回首時，見少年雙手端著一碗湯藥。
    平日裏一直和司徒焉容不怎麼對盤的小凝冷哼一聲，道：“你不用謝我，我是自願為白小姐這麼做。”
    司徒焉容嘴角抿了抿，小凝看白惜之的眼神，他看得清清楚楚，那樣的目光中，除了關心，還隱藏著絲絲縷縷愛慕。
    他彎下腰，將白惜之扶起，然後接過小凝手中的湯藥，舀了一小勺。
    不冷不熱，溫度正好。
    “惜之，醒醒，喝藥了！”
    司徒焉容叫道。
    許久之後，白惜之才有了點反應，她微微睜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訝。
    “你……”怎麼沒回去？
    司徒焉容似讀懂了她的疑惑，淺淺一笑：“我放心不下你。”
    說罷，將勺子舉到她嘴邊，道：“來，張開嘴，啊——”
    “啊……”
    白惜之張開嘴，含住勺子，卻在下一刻，藥汁從嘴角溢出。
    她已經無力將藥汁吞咽下去。
    司徒焉容臉上掛著笑，內心則隱隱作痛。
    “惜之，咽下去好不好……好不好……”他聲音帶上幾分哽咽，眼眶微微泛紅。
    白惜之視線朦朧，意識也時有時無，漸漸分不清身邊坐著的人是誰了。
    司徒焉容似也察覺到，他不斷地呼喚白惜之的名字，卻再沒半分反應。
    哐當一聲，勺子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惜之……惜之……”按住她雙肩的手劇烈顫抖，司徒焉容無措地呢喃，“惜之，你快回答我一聲……惜之……”
    “怎麼了？”小凝也跟著緊張起來，“我去叫大夫！”
    大夫很快就來了，跟隨而來的還有附近的左鄰右舍。
    為白惜之把脈之後，大夫默默搖了搖頭，輕聲道：“我已經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