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水火呼既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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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機會來了。有一次他為了追一個毛賊,跑的快了些,竟然離開了他的手下,一個人追了過去。還好我練了離火經,也剛剛的趕的上,跑過去一看,他竟然中了毛賊的埋伏。原來是毛賊們嫌他抓賊太厲害了,竟然合夥設計要除掉他。我趕到的時候,雪哥正被10多個毛賊圍在中間,他的腿也受傷了,左手拿劍,看樣子右手也受傷了,眼看支撐不了多久。
我隻練過輕身術,知道自己就算過去幫忙也是白搭。但是我可以用我的輕身術來幫他。我輕輕的跑到不遠處,大聲喊到“官差大爺,捕頭在這邊”。然後又跑到另外的地方,故意撥動兩下樹葉,然後又輕輕的跑到一個毛賊身後,拿石頭砸了他一下。就這麼左弄一下右弄一下,嚇的毛賊們有點不知道怎麼回事。
本來毛賊們還在猶豫是不是有人裝神弄鬼的,沒想到雪哥的運氣真好,他的兄弟們聽到我的喊聲,還真的往這邊趕來,邊跑邊喊“雪哥是不是在這裏啊”。毛賊們聽到官差大隊人馬來了,馬上就四散逃開了。我看雪哥的手下馬上就要到了,趕緊跑到他跟前,跟他說了句“明天子時,這個地方見”。然後就興高采烈的回家了。
第二天,我來到老地方,雪哥已經到了。我看他的傷勢還沒好,有些後悔沒讓他養好傷過來。但是我爸爸的病情讓我不得不加緊練功。我騙雪哥說,我是離火派的弟子,看到他為人正直,不但救了他,還要傳他一些武功,讓他以後更好的為民除害。沒想到雪哥竟然聽過離火派,問我是不是真的離火派弟子,因為離火派弟子在江湖上已經隱跡幾十年了。
我倒是被他問倒了,江湖上的事情,我什麼也不知道,隻知道離火派,也隻能冒充離火派了。我用輕身術,輕輕的飛上樹枝,然後又輕輕的飛身下來。既然他沒見過離火派,那我隻要露出一點功夫就行了,想他也辨別不了。
他果然沒有多疑。還要拜我為師。我才10歲多,看他也才20多的小夥子,哪裏好意思當他的師傅。我就說是我師傅看中你了,讓我先來點撥你,你真的是塊練武的料,我師傅自然會收你為徒,那個時候你喊我師姐就行啦。
當然,我也問了他一些情況。他父母雙亡,是個孤兒,是現在的知縣大人當年在雪地裏發現了他,收養了他。知縣大人給他取名雪尋,意思是在雪地裏找到的。從小他跟著鄰居學了一些武術皮毛。知縣大人來這裏上任,他就跟過來做捕快了。
當晚,我隻是告訴他一些心法皮毛,並沒有和他一起練。然後和他約好了,每晚子時,在我家旁邊的一條小溪附近的山坡上見麵。
我因為要練功治父親的病,早就把《火水易氣術》研究透徹了。武功練到高的地方,要麼就是在一樣功夫上練到極致,就像金庸寫的洪七公一樣。我爺爺就是在離火上練到了極致,所以沒法完全的救我父親。還有一種就是把各方麵的功夫練的調和,陰陽調和,水火調和。《火水易氣術》就是教人調和體內水火之氣的,采自易經的《既濟》卦。
既濟:亨,小利貞。初吉,終亂。
初九;曳其輪,濡其尾。無將。
六二:婦喪其茀,勿逐,七日得。
九三: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小人勿用。
六四:繻有衣袽,終日戒。
九五:東鄰殺牛,不如西鄰之禴祭,實受其福。
上六:儒其首,厲。
《火水易氣術》之所以要男女二人一起練,也就是利用男人的陽剛之氣來帶動火,利用女人的陰柔之氣來帶動水。第一步,就是“初九”之爻,要把火的火氣降下來。這是以他為主,我來輔助。這麼一步一步的,不需要練到最高境界,隻需要練到第四重,解為“六四柔順得正,與初有應,惟已入上卦,時已過中,既濟之道將有轉化,猶如珍貴美服或有變為陳舊蔽衣,故勉其終日警戒,以防災患。”這個時候,水火之氣可以相互轉化了,我就可以把我的水之氣化除我父親肺裏的殘火,根治父親的肺病了。
我和雪哥每天都定時練《火水易氣術》,我也慢慢的體會到練功的樂趣。雪哥自從練內功之後,當然身手也更加好了,抓賊也更犀利了。當然,無論怎麼忙,他都能按時來和我回合練功,我對他也真的很感激。
本來第三重,是要練三年的,這是最重要的一個步驟,關係到水火之氣的融合,要把相克的兩股氣慢慢的放到一起來。但是書的旁白裏,寫了一個小竅門,可以縮短2年,在1年之內練好。這個竅門很危險,一不小心就是2個人都噴血而亡。我因為要急著救父親,也沒有告訴雪哥這個危險了,直接就照著旁白上寫的內容,和他一起練起來。那陣子,每天我都要吸收他體內的火氣,練功回家之後,夜不能寐,兩眼通紅,渾身發燙,白天動不動就流鼻血。而雪哥也很慘,每天都要吸收我的水氣,整天流鼻涕,渾身盜冷汗。
整整一年都是這樣,別說有多痛苦了。父母還以為我得了什麼疾病,請了大夫來給我看病。大夫給我把脈之後,很是奇怪我的脈象。我也不敢跟大夫說出真相,隻能由著他開一些清熱解毒的藥給我。這樣,我晚上還得在練功前,利用《離火經》的“解毒篇”裏的內容,把藥氣排出去。父母見大夫開的藥沒能治好我的怪症,竟然請了一個道士來我們家。
那個道士倒也挺聰明的,先是在我們家繞了幾圈,也給我把了脈。然後,他對我輕輕說了一句:“何不以坤為媒,坎離調和易也。”這一句,讓我頓時茅塞頓開。當然,他還是照樣擺法壇,驅鬼降魔,然後收了我父親一大把銀子。
我聽到道士說的話之後,考慮了很久。當晚,我和雪哥就商量,改了一下練功的法門,不直接把我的水氣給他,把他的火氣給我,而是通過大地傳遞一下。這樣雖然氣要弱一些,運功的時間要長一些,但是雙方都可以承受相克的氣了。
當晚,我的火旺之相大大減輕。父母見狀,把那道士好好的誇了一遍。從這以後,我和雪哥練功就一帆風順,很快就度過了第三重這個難關。
第四重,也碰到個難關。雪哥碰到一個會內功的毛賊,竟然和他對了一掌。毛賊自然是被抓住了,但是雪哥卻也受了內傷。本來我可以等他養半年,把內傷養好了再繼續練的。但是現在已經第三年了,我父親每天都會咳些血出來。我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心想無論如何都要盡快把第四重練過去。
於是,我冒險學了《離火經》裏的療傷篇,然後花了3天時間,把雪哥的內傷治好了。才治好,我就要雪哥繼續和我練。雪哥很驚訝的看著我,第一次問了一句吃驚的話,“你和我練功,好像是另有目的,不是為了教我吧。”
當時那個情況,我也沒有辦法回頭了。我隻好告訴他,我手上的離火派的功夫的確是真傳,我要借助他來練功,然後救一個人。至於細節,我無法告訴他,希望他能原諒我。
還好他是一個好人,也沒有多問,傷病初愈就跟我繼續練功。過了三個月,我們就過了第四重。那天圓滿收功後,我對他盈盈一拜,多謝他這兩年多來的照顧。他也很豁達,謝我傳給了他這麼好的內功,希望以後還有機會繼續修煉。
我是知道不可能的了。後麵兩重雖然不難,但是要耗時耗力,除非我真的和他結發,否則不可能繼續練下去的。當晚我回家後,就準備和父親說,我要給他治病。
第二天,我父親聽說我要用內功給他治病,氣的當場就吐血了。他自己就是練內功練出來的傷,在他看來,他父親的死就是他自己練功造成的,怎麼會允許我再走他的路。但是事已至此,也沒有辦法挽回了。還是我母親委婉的勸我父親,這也是做女兒的一片孝心。這麼勸了三天,我父親才允許我為他療傷。
療傷的過程還是很順利的,父親的病一天一天的好轉。按照步驟,7天之後,父親的病就能痊愈了。到了第7天,這是最後的收功步驟,我要用自己的水之氣,把父親肺裏的火氣全部化開,就功德圓滿了。
就在最後一刻,家裏出事了。這是明朝末年,匪寇橫行。竟然有一股山賊,殺到我們縣城裏來了。他們偏偏搶到了我們家。正好我在給父親收功,為了讓父親能夠不受影響,我把岔開的氣都引到自己體內。父親的病好了,可是我當時經脈的氣走岔了,不能動彈了。
如果我能動彈,我當時肯定可以用輕功逃走,然後叫雪哥過來幫我。但是為了父親,我隻好傷了自己,反正走岔的氣,可以再慢慢的調理回來。結果我眼睜睜的看著山賊把我家搶奪一空。但是我的悲慘命運,就從這時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