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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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對於一般的學生來說,是個不錯的季節,因為有暑假,有冰淇淋,有聚會,有遊泳,可以肆無忌憚地享受時光,揮霍著青春,無憂無慮地放肆著。但是,對於一個剛大學畢業,即將踏上社會的人來說,八月卻是殘酷的,是難熬的,留給他們的,是強大的都市競爭壓力下,找不到工作的煩躁以及似乎永無止境的酷暑炎熱。
麵對前途的迷茫,夏可人比任何人都清楚地看到這個世界的不公平,的確如此,並不是他心態灰暗,而是事實擺在這兒了。就好比有的人一出生,就注定是含著金鑰匙的;而有的人卻不得不像他一樣成為孤兒。就是這樣,人生有許多事情,是由不得自己選擇的。
的確,夏可人曾經也一度抱怨過這個世俗的不公平,但是,也僅僅是抱怨罷了。因為夏澄告訴過他,像他們這樣的人,這個世界上多著呢,沒必要憤世嫉俗,他們隻需要安安分分地過日子,做個平民百姓,能吃飽飯就行了。“能出生的孩子,都是上帝的寵兒。”夏澄總是溫柔地揉著他的頭發,笑著說。
他和夏澄都是孤兒,夏澄比自己大3歲。其實可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但在福利院時,隻有夏澄一直照顧自己。當有孩子生日時,夏澄也會將自己的一點點蛋糕偷偷地藏著,留給可人吃。麵對這個溫柔的大哥哥,可人總能在夏澄身上找到麵對人生的勇氣。所以他將自己的姓也改成了“夏”。他總是很感激上帝,讓他能有這麼一個哥哥,不至於讓可人覺得自己是一個不被需要的人。
在成年時,終於要離開一直照顧自己的福利院了,那時還在上大學的夏澄卻義不容辭地決定照顧自己。當時,兩人住在一個隻有十幾平方的老房子裏,家裏隻有兩張單人床,一些必要的家具,電視機、電腦這種奢侈品是絕對沒有的,能稱得上“書房”的,也僅僅是靠窗的兩張張破舊的書桌,家裏雖然簡陋,但是卻一直充滿著家的溫馨。因為夏澄也才剛剛20出頭,而且又在上大學,一麵學習,還要到處打工、找兼職才能掙到足夠的錢來維持兩人的生計。
可人還清楚地記得,自己高考那段時間,雖然家裏已經承受不了更多的開銷了,但是夏澄為了讓自己營養跟上,牛奶雞蛋總是在快沒有的時候,按時被補上。為此,夏澄一天又多打好多份工,每天都淩成回家,早上一大早就去上課。可人看見哥哥這麼拚命地為了自己,一直都很努力很努力地學習,暗暗下決心,將來一定要報答哥哥。
不久,可人考上了本市的一所高校,從此拒絕了哥哥彙錢給他,他告訴夏澄,因為自己在外當家教,手頭有點錢了,外加成績一直很好,總能拿到學校的全額獎學金,不需要哥哥擔心自己,讓夏澄別再打太多的工。
很快,夏澄大學畢業了,找到穩定的工作。可人大學畢業後,夏澄為了照顧他,從公司提供的員工宿舍搬了出來,找到了一個房子,兩人又住在一起了。因為可人從小胃就不好,吃東西總缺不了夏澄的“監督”,這樣互相也有個照應什麼的。
就在前幾天,可人在報紙上找到了一份工作。他想快點掙錢,因為他不希望自己成為夏澄的負擔,要知道,多一個人的開銷,就要多操一份心。雖然夏澄總是讓自己別這麼想,但是他體恤哥哥,不想讓夏澄為了照顧他而太勞累。
曾經有很多人說過,他們的這個大城市很美,但是在這個繁華的大都市裏,從一塊錢的一袋鹽,到一個月幾千塊的房租,他們統統都隻能靠自己掙,他們就是為了生存而工作的一類人,從來沒有不切實際的夢想,隻想安靜地過著普通的日子。
在拿著簡曆去公司簽好合同,談好工作事項後,可人用大學當家教時掙的錢買了台二手的筆記本電腦,因為他學的是室內設計,這就必須要用到電腦,否則他是打死也不會花這麼一大筆開銷的。
新找到的工作其實並不吃力,甚至可以說是很輕鬆,公司給出的要求,是為他們公司的客戶設計一些自定義的樣圖,然後再以E-mail的形式發過去,而工資每月會打到他的銀行卡上。所以可人並不需要出門就能完成工作。
可人在家工作,總是忘記吃飯,所以胃一直都調養不好。平時,隻有靠夏澄一遍又一遍地念叨,才會想起來吃東西。這幾天,夏澄陪著他的老板出差談生意了,可人一個人在家,接連幾天就隻吃了點麵包和水果。
夏澄在一家外貿公司上班,因為擅長翻譯,外加做事兢兢業業,從來都是保質保量地完成,為人也很和藹,所以主管經理一直都很器重他。
今天夏澄剛下飛機,為了慶祝生意順利談成,經理打算請夏澄吃飯,夏澄擔心可人,可是又推脫不了,隻好被一群同事帶上公司的車去吃飯。
席間,夏澄抽空打了個可人電話。
“喂。”“小可嗎?我今天剛回來,一下飛機就被同事拉去吃飯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夏澄抱歉地對小可說道。“沒事兒的哥,看來生意又談成了吧,老板當然要請你們吃飯啊。”
“我不在這幾天,你有沒有好好吃飯啊?你胃不好,不要經常有一頓沒一頓的,這樣對身體不好。”“知道了哥,我幫你省錢還不好啊~嘿嘿。”“這種錢你不準給我剩!等會兒記得吃晚飯啊。”“是是是,你快進……啊…………唔……………………。”
“小可!小可你怎麼了,小可!?你說話啊,小可!”夏澄聽見小可的呻吟,覺得不對,緊張起來了,拿著手機大聲地問電話那頭的人。但是小可沒回話。
“咚————”一聲,電話機摔在了地上,“嘟——嘟——嘟——”
“小可!——”夏澄掛斷電話,擔心小可的心再也不能平靜下來了。急忙跑回包廂。
“經理,我可不可以借公司的車一下,我弟弟好像出事了!我得馬上回去一趟!”夏澄一臉緊張地對經理說道。
“啊!?你弟弟怎麼了?”經理一下震驚了,問夏澄。“我也不知道,剛才打他電話時,說著說著,就聽見電話機摔在了地上。我問他,他沒回我話。我擔心他……會不會胃病又犯,昏過去了!”
“什麼?那你快點回去看看他。拿著,車鑰匙!有事打電話。”經理看著夏澄一臉的焦急,二話沒說把鑰匙給了夏澄。
“恩。謝謝經理!”
夏澄接過鑰匙就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從飯店的停車場取來公司的車子,急忙飛奔回家。一向溫柔從容的男人,此刻的額頭上,也焦急的沁滿了汗水。
“小可,你到底出什麼事了!”男人專心地開著車,同時,心裏在做著各種猜測,擔心充斥內心。
就當車子停在繁華的主幹道的紅綠燈前時,夏澄的手機突然響了。幾乎是第一時間裏,夏澄接了電話,“喂,小可嘛!?”夏澄不假思索地急切問道。
“………………哥,我…………我胃好………痛………你…………你快…………回來…我……我真的…………好痛………”電話另一頭傳來可人間斷的呻吟聲,聽的出來,小可真的是痛極了。
“小可,你不要說話了。趕快去床上躺著!哥馬上就回來了!”夏澄命令道。
掛斷電話,夏澄看著紅綠燈上的數字,心想:果然,小可的胃病又犯了,這可怎麼辦好,這新家才剛搬進去,家裏沒有胃藥。不行,要帶小可上醫院,可不能有個三長兩短的。
就在紅色的數字變成綠色的一瞬裏,夏澄衝出了白線,而就在這時,一個女人從中間的斑馬線跑了過來,因為旁邊有綠化帶擋著,夏澄一時沒看見。
“————啊,小心!————呲————嘭——!”當夏澄看見時,馬上把方向盤打向反方向,可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他撞上了那個女人,並在踩刹車的那一霎那,眼看著女人被撞飛了出去。
在車裏呆滯了3秒,夏澄馬上解開安全帶,開門下了車就朝那個被撞的女人跑去。
“實在抱歉,小姐你沒事吧?!小姐?”夏澄蹲下去看見那女人昏迷了躺在地上,而且似乎傷得蠻嚴重的,正要掏出手機打救護車,就在這時,從另一方向的路上開來一輛銀黑色的跑車。
夏澄以為它要轉彎,就稍稍讓過一點,可是夏澄卻沒發現,那輛跑車卻絲毫不減速地往自己這邊開來。夏澄這時候正轉過身去察看那名被自己撞得不輕的女士。
“120嘛,對,我這裏人受傷了……是車禍,地點是‘後海天堂’前麵那個十字路口,我叫————啊————!”
就在夏無意識地轉過頭的一瞬間,那跑車不偏不倚地撞上了夏澄。就在夏澄倒下去的時候,他迷迷糊糊地看見了,撞他的似乎是一輛銀黑色的瑪莎拉蒂,之後手機便摔在了地上,夏澄摔倒在地,昏了過去。……
“喂喂喂,先生,你怎麼了先生?……”手機還在通話中,急救中心的人聽見突然的喊叫聲以及手機摔地的聲音之後,立刻第一時間派了人員到了‘後海天堂’前的那個十字路口去。
救護人員和警方馬上到了事故現場後,發現了出車禍的人,以及地上的手機。在周圍路人的陳述下,相關人員得知兩名事故者為什麼都被撞得昏迷不醒了。之後,警方協助醫務人員將兩名傷者送往醫院及時搶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