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方石頭。很大很大的一方石頭。
    石頭上橫七豎八擱著幾具身體，確切來說，五個人兩隻獸。
    “喂，你們幹嘛都不說話呀？”蝶影婭舞舞從石頭上飛掠而起，在眾人的身上繞來繞去。
    “一切盡在不言中，你懂麼？”左之小小說。
    “我什麼都不懂，我懂的是，大家都給我開口說話，你們想悶死我呀？”蝶影婭舞舞叫。
    沒有人回應她。
    “你們聽到我說話沒？”蝶影婭舞舞再次叫。
    仍沒有人回應她。
    “你，你，你，還有你，每個人說話，否則我跟你們急。”蝶影婭舞舞繼續叫，食指一陣亂指。
    還是沒有人回應她。
    “小小大哥，你給我先說，否則我叫你吃不了兜著走。”蝶影婭舞舞把視線轉向左之小小。
    “你要我說什麼？”左之小小問。
    “嗯，反正不要說沒有營養的話，就行。”蝶影婭舞舞說。
    “哦。要有營養？那好吧，今天的早餐是有魚有肉，有雞有蛋，還有涼拌西紅柿……這樣的早餐還真有營養。”左之小小說。
    “呃，果真有營養。”蝶影婭舞舞白了白眼。
    “當然。”左之小小說。
    “我指的是你的早餐，而不是你的話。”蝶影婭舞舞再次白了白眼。
    “好吧，我承認我偷換概念。現在，我正式講一句很有營養的話。”左之小小說。
    “說吧，我等著。”蝶影婭舞舞說。
    “你，長得漂亮極了。”左之小小說。
    “這句話果真很營養。”蝶影婭舞舞點了點頭，表示滿意，“好了，大大大叔，你也說一句。”
    “呃，這聲大大大叔，叫得我寸斷肝腸。我無言……”右之大大歎。
    “好吧，叫你大大大哥，行了不？”蝶影婭舞舞白了白眼。
    “基本可以接受。講一句很有營養的話，我想想，嗯，我想想，唔，我想到了：舞舞，你那最是一低頭的溫柔，勝似雪蓮花，不勝寒風的嬌羞。這句行不？”右之大大說。
    “喂，大大，你盜版我的話，你怎麼可以如此明目張膽的侵權？”左之小小叫。
    “這叫引用，知道不？”右之大大說。
    “呃……不管盜版還是引用，大大大哥，你的話，有營養極了，我喜歡。”蝶影婭舞舞咯咯笑，“好了，放過你，現在輪到了菲菲姐姐。”
    “我能不說麼？我學識有限。”夏奈爾菲菲弱弱的說。
    “不行，你王牌設計師的這句話，值得商榷。”蝶影婭舞舞盯著夏奈爾菲菲說。
    “好吧，說一句有營養的話，是不？嗯……我有了……”夏奈爾菲菲興奮的叫了起來。
    “你？有了？”眾人皆側目。
    “我的意思，我有一句很有營養的話了。我想說的是：夏奈爾內衣，誘惑豈止一點點？”夏奈爾菲菲說。
    “呃……帝國內衣史上最經典的廣告詞之一，確實有營養。但，你有必要把廣告做到朋友這裏嗎？而且明顯有些人再怎麼穿，也一樣。”蝶影婭舞舞白了白眼，又把眼光瞄向了千葉冉冉的胸部。千葉冉冉拚命的心都有，忍，我忍，我是有風度的少女。
    “廣告，廣告，就是讓大家都知道嘛。”夏奈爾菲菲理所當然的說。
    “呃……艾琳姐，你呢。準備好了嗎？”蝶影婭舞舞轉向艾琳。
    “當然，我是格林格的優等生，說一兩句有營養的話，還不是信手拈來。聽好了：山的那邊是山，是一大片山，很大的一片山。”艾琳說，目視群山，很有……意境。
    “呃……”眾人皆倒，屍橫遍野。
    “艾琳過。冉冉姐，輪到你了……我知道，你最純淨可愛了。”蝶影婭舞舞笑嘻嘻的說，剛才不知道是誰還不屑的看著人家的胸脯，這……雌性的東西……就是善變，果真沒錯。
    “一句是嗎？”千葉冉冉問。
    “嗯。”蝶影婭舞舞說。
    “好。聽好了：乳房是為哺乳而存在，大小並不影響孩子的口感，至於影響男人的手感？那無關母性的偉大。”千葉冉冉說。
    掌聲雷動。
    “說得好，說得太好了。”左之小小說，真想淚如滿麵來配合一下，可是那該死的眼睛不聽話，所以隻好作罷。他接著說：“歌頌母性，歌頌女人，歌頌她們胸前那兩團偉大的肉。”
    “呃……”眾人皆嗆。
    “猥瑣，相當的猥瑣。”蝶影婭舞舞瞪了左之小小一眼而後轉身泡泡遊子衣說，“我的子衣，我知道，你是海一樣的深，雲一樣的高，陽光一樣的閃亮……”
    “呃……你停。別在班門……哦不，別在，對，就是別在‘骷髏麵前玩骨感’，好嗎？”泡泡遊子衣歎。
    “呃……經典。我知道你是唱讚美詩的宗師。我確實不能在你麵前賣弄。好吧，你說一句讓大家熱血沸騰、心潮澎湃的話吧。”蝶影婭舞舞嬌柔的說。
    “好吧，念著聽眾朋友的殷切期待。那我也來一句吧。聽好了：嗯……氧……你輕點……哦……慢點，慢……疼……哦……好氧……唔……”
    電閃雷鳴，有人倒，再有人倒……於是，屍橫遍野。
    “你們怎麼了？我的話還沒講完呢，就……那樣那樣了？”泡泡遊子衣鬱悶的看著一張張誇張的臉，感覺很失敗……相當失敗。
    “唔，我繼續。”泡泡遊子衣說，“遊氏足按中心，給你飄飄欲仙的感覺。”
    再次電閃雷鳴，有人起，再有人起……於是，遍地詐屍。
    2
    “果真很有快感，很要營養，很有想像力的一句話。”左之小小佩服，那個佩服呀。
    “這叫什麼？四個字：先聲奪人。菲菲姐，學學，學學人家，這樣的廣告詞，入選帝國廣告詞100強，絕對沒有問題。”蝶影婭舞舞也咯咯笑。
    “原以為我的服裝王國聘請廣告精英撰寫的廣告語條條堪稱一絕，可是，如今看來，我們的小子衣那叫一個強呀，真叫一個‘強中更有強中手’，今後再也不能在‘骷髏麵前玩骨感’了。慚愧，慚愧呐。”夏奈爾菲菲扼腕長歎。
    “我家小子衣，你聽聽，大家都對你佩服得暈頭轉向呀。”千葉冉冉嗬嗬的笑著。
    “受之有愧呀，是主人您教導有方呐。在每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總會有一個默默無聞的女性。你就是我背後那個女性呀。”泡泡遊子衣說。
    “呃……”
    “你看你風姿卓絕！”
    “呃……”
    “你看你長發飄飄！”
    “呃……”
    “你看你顧盼生輝！”
    “呃……”
    “你看你色燦蓮花！”
    “呃……”
    “你看你抓耳撓腮的動作都吻合了這種女性的一切要求！”
    “呃……”
    “他人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世界，我是站在您的肩膀上，看眾生沉浮。您說，您是不是我成長路上那個永遠默默無聞的女性呢？”泡泡遊子衣說。
    “呃……這樣說來，很有道理。”千葉冉冉點了點頭。
    “如果僅此而已，我還不至於每每想要熱淚盈眶的去凝視你。在這之間，有許多鮮有人知的事，今天一並說了吧，比如：在我的寵物口糧裏，有你金幣揮灑自如的熱情；在我的彈性肌膚裏，有你纖手無微不至的撫慰；在我的深度睡眠裏，有你柔情悄然無聲的嗬護……像這樣的事，真是不勝枚舉……”
    “怎麼感覺像學生的命題作文《我的媽媽》？”千葉冉冉失笑。
    “呃……”泡泡遊子衣嗆。
    “雖然如此，但不可否認，子衣他的譴詞造句生動優美。”左之小小說。
    “感情真摯。”右之大大說。
    “聲情並茂。”艾琳說。
    “選材貼切。”夏奈爾菲菲說。
    “修辭恰當。”蝶影婭舞舞說。
    “總之，他‘筆下’的媽媽被寫活了。”蝶影婭舞舞說。
    “呃……”泡泡遊子衣深度被嗆。
    “所以……唱讚美詩的一流人物，還看子衣呐。”左之小小補充。
    “所以……今日之前，我一直以為自己還算‘骨感’，原來，我錯了，我需要‘減肥’了。”蝶影婭舞舞再補充。
    “呃……”難道文采斐然，也是我的錯？泡泡遊子衣深度鬱悶中。
    3
    “陪我走走？”千葉冉冉看著眉頭緊皺的泡泡遊子衣問，如果，如果泡泡遊子衣那也算眉頭的話。
    “嗯。”泡泡遊子衣同意。
    “坐到我的肩膀上吧，我喜歡你坐在我的肩膀上。”千葉冉冉說。
    “嗯。”泡泡遊子衣飛上了千葉冉冉的肩頭。
    “好久都沒有和你單獨呆在一起了。”千葉冉冉邊走邊說。
    大家都識趣的看著他們遠去。
    “是呀。”立在千葉冉冉肩膀上的泡泡遊子衣說，“不過，我有話要說：親愛的，你的領口，開得真的有點低。”
    “呃！”千葉冉冉白了白眼。
    “我家冉冉，你說，很多很多年以後，我還能不能立在你的肩膀上？”泡泡遊子衣問。
    “隻要你願意，我的肩膀永遠是你停泊的港灣。”千葉冉冉笑笑說。
    “關於這點，我喜歡。如果你的胸脯能一直當我的枕頭，我會更喜歡。”泡泡遊子衣淫蕩的說。
    “呃……你要死呀？”千葉冉冉笑罵。
    “能死在你的胸脯上，這是我能想到最華麗的死法。”泡泡遊子衣仍舊一幅……欠扁樣。
    “你……給我去死吧！”千葉冉冉扯住了泡泡遊子衣的尾巴。
    “啊！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我死了，再也沒有人像我這樣……立在你的肩膀上了。”泡泡遊子衣說。
    “蝶影婭舞舞，她不是一樣可以立在我的肩膀嗎？”千葉冉冉白了白眼。
    “她，能一樣嗎？她是母的。”泡泡遊子衣說。
    “也對。”千葉冉冉點了點頭。
    “所以，我是獨一無二的。”泡泡遊子衣強調。
    “也是。”千葉冉冉再次點了點頭。
    “所以，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立在你的肩膀上陪著你一起慢慢變老。”泡泡遊子衣說。
    “若是有這麼一天，我一定讓你抱著我，看夕陽西下。”千葉冉冉笑，咭咭的笑。
    “而後對著日月唱著天上人間。太美了。”泡泡遊子衣向往的看著天上的雲。
    而千葉冉冉似乎也沉浸在這種美麗的幻想之中，有那麼一天嗎？
    “我家冉冉，你45°仰望天空的感覺，很……美，美極了。”泡泡遊子衣說。
    “是嗎？”千葉冉冉笑。
    “當然，你美得不可方物。”泡泡遊子衣很是認真的說。
    “讓你……心潮澎湃？”
    “是的。”
    “獸血沸騰？”
    “是的。”
    “有生理反應？”
    “呃……”
    4
    “多美的畫麵啊！”左之小小看著不遠處那個美麗的身姿和她肩膀上的那隻小魔獸，深深的感歎。
    “你的肩膀，我的天堂。這是這幅畫麵的經典寫照呀。”蝶影婭舞舞也深深感歎。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右之大大同樣感歎。
    “大大，你竟然可以說出如此讓少女情懷變成詩的話。如果今生隻有一次，我的選擇也許不會是你；如果能給我再來一次的機會，我的心裏再也沒有人可以將你代替。”艾琳感慨萬千。
    “呃……就他，能說這樣的話嗎？”左之小小白了白眼。
    “我知道，一定又是子衣說的。”夏奈爾菲菲說，“好吧，小小，你要不先渲染一下你的語句？”
    左之小小立起身，背手而立，開始蘊釀他的說辭：“好吧！那時花開，江山如畫。滿地的豔山紅，開在最純粹的藍天下，子衣他負手而立，輕風吹著他飄逸的流海，男性獨有的汗味夾雜著青草味兒飄散在四周……樹叢中，影影幢幢裏，一對發情的蠍子在忘我的交配著……而後，高潮迭起……再之後，‘鳥’盡‘弓’藏，母蠍子張開了她的血盆大口，咬向了公蠍子……於是，子衣詩興大發說了這麼一句：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
    “噴血”如注，屍橫遍野，再所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