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包子養成 傾雪篇 第四十四章 心起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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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雪國冬季雖冷,但溶洞中常年溫泉水汽蒸騰,卻是比外頭風雪呼嘯暖幾分,更何況洞室中還升有暖爐熏香。
秋麟奕剛鑽進被窩還未躺好,就被駱越一把圈在手臂中,驟然的熱源讓昏迷中的人眉頭微微舒展,卻仍是止不住身體本能地戰栗。
這般情況,即便秋麟奕暗慕許久,此時的肌-膚相親也激不起半點欣喜,唯有心裏難受不已,主動將整個身體貼在那人身上,秋麟奕輕聲念道:“夫子,再忍一會,一會就暖了……”
手臂繞到那人背後,溫熱的手心抵上冰冷的後心,秋麟奕運氣身體微薄的內力,渡入駱越的體內,知道抱住自己的人漸漸平息下來,停止冷顫。
“夫子,怎樣了?還冷嗎?”
看著近在咫尺的容顏,秋麟奕氣息微亂,即使這人臉色毫無血色,卻難掩他絕美的風采。
駱越愣愣地瞧著秋麟奕,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意識猶在昏沉中。
忽然,駱越大力一推,將秋麟奕猛地推下床,又暴躁地掀去壓在身上的層層錦被,眉頭緊擰。
“熱……”
一時沒有防備的秋麟奕狼狽地跌坐在地上,聞言一驚,來不及顧剛才擦傷的手心,慌忙起身。
瞬息間,駱越的麵上已經爬上紅潮,被炙熱折磨得開始扒身上最後一層褻衣。
秋麟奕見狀不禁倒吸一口氣,一時間竟被眼前綺麗的美景驚呆了。
直到聽見粗重痛苦的喘息聲,秋麟奕才猛地回神,複又被眼中所見驚駭——
白色的褻衣被胡亂地褪到半腰,長發淩亂披散,烏黑如瀑,絲絲縷縷地灑在白皙的後背和前胸,鬢邊冷汗浸濕不少發絲,熨帖在泛著紅暈的臉頰上,顯得分外撩人……更別提此時男子正躬著身體蜷縮成團,呼吸粗重地艱難喘息……
混亂中,秋麟奕想起了那個夜晚,夫子亦是一身狼狽地忍痛掙紮,可是那天夫子自始自終都是衣衫全裹啊!
麵對忽如其來地境況,秋麟奕僵在原地半天無法動彈——這就是囚心蠱發作的症狀嗎?
倏然,秋麟奕隻覺一陣白光從腦海閃過,身形一動,他撲在方才抱進來的行李中亂翻一陣,很快就在一堆衣物雜物中尋到一把匕首,急急地跑床邊,秋麟奕抱起那蜷縮的身軀,焦急道:“夫子,夫子……小奕一定救好夫子……”
隻要他不痛就好,不論用什麼辦法,隻要他不痛就好。
母後說過,他的血是天下最珍貴的東西,可解天下之毒,可緩天下之蠱。
將昏迷的人抱在懷裏,秋麟奕毫不猶豫地用匕首劃破手腕並飛快的覆在駱越的唇上。
“夫子,張開嘴,夫子,快喝啊……”
出了一陣冷汗,蒼白的唇早已幹涸不已,嘴唇碰到‘水源’,駱越本能的張口吸-吮,溫熱的液體流進口腔,帶著一股古怪的味道,混沌中的人隻覺口中的液體仿若甘泉,咽入腹中,奇異地壓下體內翻騰的狂潮。
直到懷裏的人漸漸放鬆身體,秋麟奕才如釋重負地放下手臂,心念一鬆,眼前一陣黑暗眩暈襲來,咬牙等到視線重新清明,他才將懷裏昏睡的人放平躺下,蓋好被子安置妥當。
“哈欠——”
秋麟奕吸了吸鼻子,恍然才發現一番折騰下來,自己赤-裸,隻床了一條褻褲,剛才一直心焦急切不覺得冷,現在心念一鬆,寒意頓時襲來。
搓了搓手臂的疙瘩,秋麟奕急忙擦去身上的血漬,撿起地上扔得亂七八糟的衣服穿上,然後又找來止血散和金瘡藥給手腕做了個簡單的處理,撥旺暖爐掩好石門,將洞室中的軟椅移到床邊,尋了張被子蓋在身上,確定床上的人無異之後才放心的閉上眼睛。
一夜沉眠,無寒無聲……
駱越做了一個幽靜沉寂的夢,夢裏悠閑居後那片桃花林開得燦爛如荼,他開心的跑在林子裏穿過一棵棵落花飛揚的桃蔭,手裏揮著一枝嬌豔的桃花,邊跑邊回眸……
“墨哥哥……快來啊……”
桃花爛漫處,他隻能看到一個孩子模樣的男孩在林中奔跑,他四處張望,卻找不到男孩口中喚的‘墨哥哥’。
花開美麗,突然狂風大作,樹枝搖曳吹得桃花如雨簌簌,漫天的桃花在肆虐的狂風中掙紮,風息花落,桃花林不在了,他掉進了一件奢華冰冷的大房間。
“越兒……墨哥哥總算追到你了……你休想再逃……”
“不要——”
夢境幻滅,駱越一身冷汗,驚坐而起,雙手死死地揣著錦被,不斷地喘息,直待心跳平複,駱越才無力地抬手蒙上雙眼,怎麼夢見那個人?
揉了揉生硬的眉心,駱越才恍然發現全身幹爽,並沒有以往經曆過蠱毒折磨後的冷汗淋漓,他隻記得感覺疲憊便睡下,似乎自己並無服用解藥……
猛然,駱越仿佛想起什麼一般慌忙轉頭,床邊軟椅上少年還是沉睡中,這孩子恐怕照顧了自己一夜吧?
輕柔地將軟椅上的少年抱起放在床上,整好被子,駱越微微蹙眉,掀開被子下床,他似乎疏漏了什麼……
伸手撩開散在少年臉頰上的長發,觸手滾燙,駱越頓時一驚——發燒了!
“小奕,醒一醒,你發燒了,小奕……”
駱越俯身拍了拍昏睡中少年的臉,幡然憶起昨夜的點滴,少年驚慌的臉色,少年溫暖的身軀,以及那奇怪的溫熱的液體……
“夫子……你沒事了吧……”
秋麟奕昏沉沉地張開眼睛,見到他昨夜擔心了一晚上的人正擔憂地望著自己,發燒的腦子慢了半拍才關心的開口詢問,夫子應該沒事了吧?
因風寒而喑啞地嗓音,聽在耳中分外的刺耳,駱越心中一痛。
“小奕,你發燒了。”擔憂地聲音帶著濃濃地自責。
秋麟奕脫力地抬手按了按生疼的太陽穴,眼瞼沉重,懨懨地開口:“原來是發燒了,難怪頭暈暈地,夫子,小奕想喝水……”
舔了舔幹涸的嘴唇,生病的少年,有種脆弱的魅惑。
駱越忙在秋麟奕背後墊了個兩個枕頭,從暖爐旁的桌上倒了杯水,用內力捂熱,喂到少年唇邊。
“你的手怎麼了?”
等到秋麟奕將杯中的茶水一口一口飲盡,駱越才開口詢問少年手腕上染著血跡的白布。
秋麟奕低頭楞了楞,半天才想起昨夜的瘋狂。
“不小心割傷了,夫子,頭暈想睡……”
瞥見少年燒得豔紅的雙頰和帶著血絲的雙瞳,駱越柔聲道:“頭暈就再睡會,夫子去給你買藥。”
安心得像個孩子般,秋麟奕溫順地點點頭,眼瞼掙紮地張了幾下便又沉沉睡去。
駱越站在床邊,垂眸看著床上睡得並不安穩的少年,一時竟心痛不已。他胸襟上斑駁幹透的血跡猶在,這孩子迷糊仿若無事的聲音說不小心割傷……
好好地手腕,怎會不小心割傷,昨夜溫熱奇異的液體,現在憶起的確透著一股血腥味。
俯身撫-摸上少年泛著紅暈的臉頰,駱越的眼神仿佛蒙上了一層厚厚的迷霧。
“小奕……或許你們兩個……是不一樣的……”
那個人總是那麼冷酷霸道,而你卻是默然守護;那個人的心裏藏的是另一個人,而你的眼裏卻唯有我一人。
站直身體深呼口氣,駱越微微一笑,突然記起那日姐姐問他的話:小越,你可有心儀之人……
“小奕,快些好起來。”
一聲憐惜,駱越轉身匆匆出去抓藥,因此沒有看到床榻之上,少年瞪大的疑惑的鳳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