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 Chapter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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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文停完車回來,就發現小姐又一次愣在了那邊,對著pub門口貼的一張海報。今天的小姐是怎麼了?阿文有些著急,正好看見從pub裏出來的任瀧,連忙上去:
“瀧哥,你看小姐她……”
任瀧笑笑,昔檸這丫頭又在幹什麼了。他走到昔檸背後,但昔檸卻渾然不知,仍直勾勾地瞪著海報,還仿佛夢遊似的伸出了一隻手。
就在這時任瀧突然出聲:“昔檸,你來了啊。”
昔檸被嚇了一跳,一下子縮回手,轉過身去瞪住任瀧:“你沒事學貓走路嚇人幹什麼?”然後忿忿地顧自向pub裏走去。
任瀧一臉無奈地望著昔檸的背影,又低下頭看看自己腳上的皮鞋。恐怕貓穿著皮鞋也會出聲的吧。他又若有所思地看了那張海報一會兒,突然好像發現了什麼似的,臉上出現了興奮的表情,然後一伸手把海報小心翼翼地揭了下來,卷成筒拿在手裏,路過阿文的時候給了阿文,說:“幫我把這放車裏去。”然後不等阿文作反映,便樂嗬嗬地趕進pub裏。
阿文則是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好奇地展開那張海報看看,才發現不過是今天在齊泰廣場演出的宣傳海報。畫麵上是一架豎靠在牆上的小提琴,木質地板,一束燈光從上麵打下來。這也沒什麼特別的呀。阿文隻好在原地長籲短歎。這奇怪的不隻小姐一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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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檸在pub突然就接到了俞邵天的電話,說是出國在外的俞宜欣和他媽媽回來了,讓她早點回去。於是昔檸就提前告辭回了家。
進家門的時候,管家告訴昔檸,夫人和俞宜欣已經在裏麵了,但老爺還沒回來。昔檸在門口躊躇了一下,想要不要等俞邵天回來再進去,不然挺別扭的。但裏麵的人似乎聽到動靜了,有人出來開了門。
門一打開,裏麵的人便大聲地叫了聲:“爸!你回來了!”
昔檸愣了一下,馬上就確定開門的就是正牌小姐俞宜欣,因為她和自己確實如俞邵天說的長得很像。
俞宜欣顯然也在打量著昔檸,然後出乎意料地相當親熱地把昔檸拉進屋子裏:“你就是爸爸領養的昔檸啊?”
昔檸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搞得有些蒙,反應過來連忙露出笑臉點了點頭。
“媽,你看,昔檸她真的和我長得好像啊。”俞宜欣拉著昔檸坐到沙發上,然後衝著旁邊的一個婦人說道。
昔檸這才發現了坐在另一邊的俞夫人。她眉目之間與俞宜欣長得有幾分相似,當然也與昔檸有些相似。她的態度很冷淡,隻懶懶地抬眼看了看,然後敷衍地說了句:“嗯,挺像的。”然後低頭開始擺弄自己的指甲。
昔檸對她的態度很不感冒,但總歸是俞邵天的妻子,從法律上來說還是自己的媽,於是便向她打個招呼:“您好,俞夫人。”俞夫人輕輕從鼻子裏發出聲“哼”當作應答。
俞宜欣則是好相處很多,一直在一旁和昔檸找話題說。
“昔檸,你比我大吧?”
“嗯,好像是的吧,大一歲吧。”
“那你就是我姐姐啦。哎呀,我就這麼多了個姐姐,而且出去別人還以為我們是雙胞胎呐。我爸也真是厲害,怎麼碰到你的?”
這句話一落,昔檸發現俞夫人的動作明顯地一頓。
這時外麵傳來汽車的聲音。俞宜欣再次衝出去開門。
“爸,你回來啦!”
俞邵天則是淡淡地會了一句“嗯”,走了進來。
他看見站在一邊的昔檸,先說了一句:“檸檸,你已經到了啊。”然後才看向俞夫人,沒有說話,就向裏麵走進去,坐在了沙發上。
整個屋子裏的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俞邵天對於剛從國外回來的正牌女兒隻是“嗯”一聲,而對於妻子還沒說上一句話就先問了昔檸。
昔檸也很是尷尬,俞邵天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坐到沙發上,把手中的拐杖擱在一旁。
幸好俞宜欣開始大聲地講國外的事,才讓這陣尷尬過去。但昔檸仍舊是如坐針氈,因為她感覺到俞夫人在一邊一直用要殺人的目光看著自己。比起現在,昔檸才覺得剛才俞夫人對自己的視而不見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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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時的pub,任瀧他們也各自回家了。因為任瀧稍稍喝了幾杯,所以昔檸在臨走時一再囑咐不讓他開車回家了。任瀧也無所謂,反正車子停這不會被偷,也就聽昔檸的話,打車回家。到家衝了涼才想起來那幅海報在車裏,連忙又打車回pub,路上想起沒帶車鑰匙,又連忙回家拿。這樣來回幾趟,居然在趕到pub停車場的時候看見那幅海報被夾在車子的雨刮器上。任瀧一拍腦袋,剛才讓阿文來放的時候就沒給他鑰匙,怎麼可能放到車裏呢。
任瀧哭笑不得,拿著海報歎了口氣。
坐在家裏的沙發上,任瀧展開海報,用手摸了摸畫麵上小提琴陰影裏的什麼東西,然後從沙發上彈起來,翻箱倒櫃找出了一堆東西,開著了一盞台燈,就在下麵忙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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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俞宜欣母女回到這個家的第一個夜晚。昔檸不知道這對於她來說會有什麼改變,正如她五年前來到這個家時一樣。但此刻她心中有一個疑問,那就是俞振宇那個家夥為什麼沒有出現。雖說俞振宇不住在這裏,但總歸是自己的媽媽和妹妹回來了,怎麼不來見見呢?
但不管怎樣,順其自然,做好自己的事就好,就像五年來一樣。昔檸是這麼想的,她以為自己已經完全接受了這樣的生活,但她或許高估了自己。五年的時間不足以使這種生活成為一種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