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魂若驚天 第十五章 受製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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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心心神不寧的返回【觀月樓】,正要舉步入內,忽地秀眉一蹙,輕哼道:“現在是什麼時候,阮師妹還有閑情逸致站在池邊欣賞月色?”
阮星語嬌笑一聲,嫵媚的身姿盈盈步出,咯咯笑道:“水師姐真會賊還捉賊,這該是我要問你的話哩,現在是什麼時候呢,水師姐為何還不就寢?莫不是去偷偷私會情人了?”
水清心臉色一沉,微嗔道:“清者自清,阮師妹休得汙蔑人!”紅影飄起,阮星語輕巧地落在一旁的白玉欄上,夜風吹亂了她的衣衫秀發,越發使得她嫵媚動人,嫣然笑道:“水師姐莫要裝了,那臭小子分明不在房中,你還想欺瞞誰呢?”說到最後一句,微微有些妒意和憎意,也不知是針對水清心還是天魄。
水清心神色稍緩,冷笑道:“天師弟已搬往宮師叔的【清風樓】,自然不在這裏,隻是阮師妹深夜摸進天師弟的房內,不知意欲何為呢?”
阮星語臉上驚訝之色一閃即逝,也不動怒,依舊媚笑道:“臭小子倒是豔福不淺,平白紮進了女人堆,如此卻是苦了水師姐。”
水清心大嗔,但阮星語的話卻在她心底激起層層漣漪,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出現這般反應,冷然道:“你尚未回答我的話呢,不要顧左右而言他!”
阮星語正凝神打量著水清心麵上變化,聞言笑道:“有道是君子和淑女同級,君子好求,淑女也不例外,況且人家是真心歡喜那臭小子,想進一步親熱才夜探於此,不知這回答能否令水師姐滿意?”水清心的玉容忽地陰沉下來,冷哼道:“誰不知阮師妹天性多情,如此招蜂引蝶也配稱淑女麼?”
阮星語神色微惱,隨即俏目亮了起來,咯咯脆笑道:“星語自認不配淑女,但水師姐也未必見得,你說對吧,莫師兄?”
水清心一驚,忙回頭望去,見莫石一臉肅然地自林間踏出,訝然道:“莫師兄,你怎麼會在這裏?”
阮星語掩嘴嬌笑道:“這就叫欲蓋彌彰,隻可惜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莫師兄可是跟著你的身後來的,原來水師姐深夜私會的情人竟是莫師兄,難為不著緊那臭小子了。”水清心心神一震,望向莫石的俏目中閃過一絲異彩,旋又俏臉漲紅,對阮星語怒喝道:“滿口胡言!”
阮星語打蛇隨棍上,欲要一鼓作氣擊垮水清心,是故媚笑道:“先是臭小子,再又莫師兄,如此左右逢源當真羨煞星語了。不過作為師妹,還是得提醒師姐一聲,一腳踏兩船,小心竹籃子撈水一場空哩。”
莫石冷哼一聲,雙目微張,阮星語頓覺一股陽剛霸氣迎麵撲來,當即飄身後躍,笑靨不改,嬌笑道:“星語自知多餘,莫師兄也不用急著趕人哩,星語就不打擾二位親熱了,後會有期。”紅影散去,消失無蹤。
水清心跺足大嗔,莫石也覺尷尬不已,慌亂道:“水師妹千萬不要誤會,我隻是聽不得有人說你的是非,才…”水清心恢複常態,柔聲截斷道:“莫師兄的心意清心明白。”
旋又歎道:“你一直跟在我身後吧?”莫石欲言又止,水清心哪還不知,歎息道:“清心不敢奢求什麼,隻希望莫師兄勿要將此事讓第三人知道,就算清心求師兄了。”
莫石聽得熱血上湧,早已將先前的疑慮拋之腦後,正色道:“水師妹盡管放心,隻要是你吩咐的,就算要我去死,我也毫無怨言!”水清心俏臉緋紅,幽幽看了他一眼,眼神複雜難明,柔聲道:“那清心就代盈兒謝過莫師兄,夜了,莫師兄也該安寢了。”
莫石滿腔情話無以為繼,但終究將衝出口的話收了回來,道:“好吧,那水師妹也好好休息。”水清心微微點頭,不再說話。莫石深深望了她幾眼,終是頹然去了,水清心望著他的背影,首次升起一種溢於言表的異樣情懷。
*****
天魄一震醒來,已是天明,蓄勁要衝破穴道,可苦於劍傷未愈,全身乏力,折騰一陣終是無奈放棄,暗裏卻對白衣少女厭恨更甚。
白衣少女趴在幾上沉沉睡著,呼吸輕細勻長,帶動著幾根散落的青絲微微拂動,更顯楚楚動人,惹人憐愛。朝陽將她絕美的臉龐勾勒出來,雖有輕紗罩著,卻依舊掩蓋不住那股清淡如仙的高雅氣質,仿佛天地靈秀,盡現於她完美的線條上。
單是這般趴著,便有種令人賞之不盡的感覺,配合著她婀娜修長的身姿,隱約透露出極度含蘊的內斂氣息。
白貂安靜地躺在她的身旁,蜷縮著身子甜甜安睡,乖巧得就連天魄也微作詫異。
天魄瞧著她的睡姿,忽的產生一種錯覺,恍惚間,白衣紫衫徐徐融為一體,盡落在眼前這個女子身上,頓時先前的厭惡煙消雲散,隻覺心中一片安寧空靜。
其實連他自己也未曾明白,他對那紫衣女子抱著的是何種感情?
失神間,忽聽一聲低低呻吟,天魄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張眼望去,隻見白衣少女雙手捂胸,蜷成一團,不住顫抖,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天魄大為驚訝,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了?”白衣少女咬牙背過身去,不再呻吟,可身子卻是顫抖得越發厲害了,就連白貂也給驚醒。
天魄又問了一遍,白衣少女顫聲道:“你…不要說話!”天魄一怔,瞧著她痛苦情形,正自躊躇,白衣少女卻是慢慢平複下來,白貂“吱”的一聲,鑽入她的懷中。
白衣少女踉蹌著爬起身來,衣衫均被汗水濕透,緊貼在曼妙無比的身姿上,幽幽道:“你是否很奇怪我為何會如此失態?”
天魄無言以對,因為他確實有如此想法,半晌點頭道:“你到底是怎麼了?難道受傷了?”白衣少女望著窗外,搖頭苦笑,淒然道:“若是受傷便好了!”
旋又歎氣道:“其實這是一個自小便落下的頑疾,無藥可醫,或許過不了幾年,我便再也見不到如此晨光了。”天魄心頭一震,訝然道:“究竟是什麼頑疾,如此厲害?”
白衣少女盈盈轉過身來,麵容有幾許憔悴,可眼神已恢複如昔,隱約還藏有一絲狡黠,嫣然笑道:“原以為你生得俊俏,卻是傻蛋一個,連這種胡話都會相信。”
天魄為之語塞,氣急道:“你…你…”說了半天,卻是說不出半句話來。
白衣少女笑意越發濃了,道:“不過你這人倒也有趣,一般在這種情況下,你應該更擔心自己,不是麼?”
天魄氣憤難平,聞言沒好氣道:“你如此困住我也不是辦法,總會有人借著我的消失查到此處,倒時你插翅亦難飛。”
白衣少女點頭道:“這話倒是中聽,所以我想和你做個交易。”天魄奇道:“什麼交易?”
白衣少女款步上前,在天魄麵前站定,凝望他片刻,笑道:“製住你的行動隻是權宜之策,以你的修為,衝破穴道隻是時間問題。”天魄心頭微震,露出警戒神色,白衣少女卻是伸出潔白如玉的纖手,將一顆黑色藥丸送入他口中。
天魄猝不及防,忙運功抵製,豈料那藥丸入口即化,似一股寒意迅速竄遍全身,心中大駭,忙運氣調息,豈料全身經脈仿佛凍結一般,絲毫不能流轉,“風流萬象”更是無以為繼,不由失聲道:“你給我吃了什麼?”
白衣少女淡淡道:“放心,若要殺你又何須動用‘精石散’,這藥隻會麻痹你的神經,讓你使不出功力,好了,現在來說說我們的交易吧。”
天魄又驚又怒,卻仍不死心,又運氣流轉,丹田內真氣若有若無,始終彙聚不起來,不由麵若死灰,凜道:如此一來,我豈不成了廢人?
白衣少女卻不知天魄內心變化,雙袖微拂,拍開他穴道,笑道:“交易很簡單,隻要你安然帶我離開【南宮門】,我定會給你解藥,以後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倆互不相欠,如若不然,你就當一輩子的廢人吧。”
天魄目光森冷,自知已落入白衣少女的圈套中,怒極反笑道:“我實在不懂,以你的身手,要想離開【南宮門】,雖非難事,卻也不是不可能,為何要繞那麼大的圈子要挾一個外人來助你一臂之力?”
白衣少女嘴角逸出一絲苦笑,搖頭道:“這事你毋須知曉,我隻問你答不答應?”天魄冷笑道:“好人壞人全讓你做了,我還有什麼話可說?”
白衣少女俏目一亮,笑道:“好,現下就有一件事要你去辦。”
天魄沒好氣道:“什麼事?”白衣少女摸著肚子道:“喂飽肚子!”
*****
天魄怒氣未平地踏出竹屋,心情低落至極,他突然發現,自從遇到白衣少女,他都落盡下風,加之現在真氣盡封,心中更為悵然,對她厭憎之心尤其強烈。
不過她既然能如此放心讓自己四處走動,勢必對這“精石散”胸有成竹,不由打消了去找冷遠清之意,權衡思量之下,唯有悻悻地替她張羅飯菜。
踏上斷橋,無數綠竹迎風搖曳,嘩嘩作響,清新恬淡的空氣迎麵撲來,吹散了天魄的衣角,卻漾不開他心中的愁絲憤懣。
此時此刻,他竟有種物是人非的蕭索感歎。
剛要舉步,天魄的目光忽地落到橋對麵一個藍衣女子身上。
清風細水,綠竹斷橋,清麗無雙的唐影負劍而立,衣裳徐徐飄動,雪白的肌膚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迷幻色彩,冷漠的眼神越發使得她看淡一切,出塵凡落。
唐影顯然也看到了天魄,冷若冰霜的容顏上有些許解凍,旋即目光落在他胸前的白帶上,以不帶半點波動的語調道:“你的傷…沒事吧?”
天魄眼中閃過一絲訝色,苦笑道:“多謝唐師姐關心。”
唐影微微點頭,不再言語,仿佛,時間突然凝固,兩人隔著一橋距離,似乎,有意無意間,誰都不願踏出第一步。
風起,雲散。
陽光流連往返,飄蕩在兩人身上。
天魄想起白衣少女的交代,微歎一聲,正要打破這令人備感壓抑卻又稍顯曖昧的氣氛時,唐影忽然道:“師父要見你,你…隨我來吧。”言罷徐徐轉身,當先去了。天魄微微一愕,也不說話,快步跟上。
白衣少女將這一切看入眼中,眼神忽明忽暗,忽的心頭一跳,慌忙披上天隱衣,隱去身影避入暗處,就在這時,一道紅影迅捷地落到竹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