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他抬起我的下巴，對上我的目光，「你願意用你的身體交換？？」
我呆滯了，等回過神來考慮這句話，羞恥與火焰遍布全身。
我甩開他摩挲我下巴的手，忽然看到他含笑的雙眼。
這個人，以玩耍別人為樂嗎？對不起，我從來不會讓人玩在股掌之中。
我故意向他走近了一步，替他整理襯衫和領帶，整個人蜻蜓點水般似有若無地貼在他的胸口。
手抓著他的領子，微微抬起頭，衝著他露出一個無比嫵媚的笑容，「連先生…我當然願意了…」
我放開他，恢複標準距離，掐媚的笑換成了職業性的微笑，稱呼也換成了連先生：
「連先生…你願意挖個槽給真言，真言怎麼會不跳呢？」
連朔懷忽然大笑起來，「真言好厲害，攪得我心都亂了。」
亂？我心裏冷哼一下，這個人的呼吸係統至始至終都有條不紊地運行著。
「是麼。」
他還是微笑著，「我從不放過一個有用的人，真言，你記住了。」
「我一輩子記得。」
「如果你想保住學校，就趕快回去收拾行李，明天就跟我回公司。」
「是。那我……現在是不是該改口叫老板了呢？」

「姐，小靈還是不肯出來麼？」
今天回來時，小靈已經放學了。我和小靈媽還有小靈說了要回城的事，誰知小靈一下子就哭了出來，吵著鬧著讓我別走，看得我也一陣陣心酸。
「真言，別管小靈了，吃完飯就整理行李去吧！」
「姐，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了。你生氣嗎？」
她莞爾一笑，說道：「真言，你不是甘心屈居村裏的人。」
「姐……」淚湧了出來。
姐…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你知道麼…我是個殘忍的人啊…我離開了自己的家庭…我的父母…生我養我的父母啊……
是啊…我從來沒告訴你們…你們怎麼會知道呢…我就是那麼一個自私得想讓大家都無償愛我的一個人啊  ……
「真言……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回來這裏，但一定是有苦衷的吧。」
「姐……其實我愛上過一個人…但是…他是男人……為了他…我離開了我的家…我的爸媽…我的朋友…但是…他無法放棄他的一切……我無法給我我要得愛阿…為什麼明明把一切都給他了…卻得不到他的一切呢……」
我已經泣不成聲。
「真言……」她的聲音也有些顫抖了，「愛是無罪的……隻是我們都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所以，真言，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好了，隻要自己別留遺憾。」
「真言，當初我也以為我可以放手讓他離去，可是最後後悔的是我，傷心的是我。真言，你何嚐不是呢？真言，你向他要求著你的愛……你知不知道他要求的愛呢？記住姐的話，世上是不會有純粹的愛的，太過要求是不會讓你們快樂的。」
姐…
原來當初的你也像我這般傷心，但是你是個堅強的女人，所以你說服了自己呢？
姐…是不是早些遇上你，當初，我就不會放手，不會那麼痛苦，不會讓凜從指尖流逝呢？
姐…
讓你愛的人走他自己選擇的路，是你對愛的要求？
我是個俗人，所以我自私要求一切的愛。
姐，我可以成為像你一樣的人麼。

「小靈！」小靈正跪在凳子上，趴在窗口。
「真言叔叔！你真的要走嗎？」他的眼睛紅紅的。
我點點頭。
「叔叔，你也要像爸爸一樣離開我和媽媽嗎？」
「小靈……」
他從凳子上跳了下來，走到我跟前，突然露出燦爛的微笑：
「叔叔，小靈想過了。叔叔應該是條龍，龍就應該在天上飛，而不是在水裏遊的。」
我摸了摸小靈的頭。
「所以叔叔，你回城裏去吧。小靈總有一天也會到城裏去的。我一定會追上叔叔的！」
「小靈，要不你和我一起走吧！還有你媽媽。」
他搖搖頭，認真地說：
「媽媽舞會離開這裏的，所以小靈會在這裏陪媽媽的。」
看著眼前的孩子……
我有種自愧不如的感覺。
第二天，我的學生，小靈媽，還有校長都來為我餞別。
最後，我坐在連朔懷讓人開來的BENZ  SLK350上流著淚……揮手告別……
姐…小靈…謝謝你們……
現在，
我要去走不讓自己後悔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