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飛則成雙  第四十二章 以吻為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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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壽宴結束之後,朱瞻基片刻都沒有多待便起駕回了禦書房,這幾日他都是打著在禦書房批閱奏折的幌子在裏麵過夜的。沒辦法,他的寢宮讓給了小鳳,自己又不想去妃子那裏,那麼禦書房就成為了最好的避難之所了。
    朱瞻基按耐著一肚子的火,強忍著沒有拿身邊的宮女太監泄憤,草草地沐浴後便上床休息了。
    待流金的幃帳放下,宮女們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氣得臉色發白的朱瞻基這才狠命地猛捶了捶枕頭,在被角上用力狠咬一口,仿佛這柔軟的金色絲被就是那個無禮可恥的蠻人額森。
    深呼吸了兩次,仍是平複不了胸口的窒悶,隻得用絲被蒙住了頭,在封閉的黑暗之中朱瞻基漸漸閉上了眼睛,在意識漸遠的霎那,記憶深處的某個東西仿佛被喚醒了。
    永樂十二年,身為皇太孫的朱瞻基隨他皇爺爺朱棣,親征蒙古,那年朱瞻基十五歲。
    年少時的朱瞻基已體察了民間疾苦,學習處理政務,他的文韜武略均讓朱棣深感欣慰,隻是,朱瞻基身形不似朱棣般偉岸高大,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風,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朱棣才會帶著他親征蒙古,就是讓他在真正的戰場上接受曆練,希望他將來能成為文武兼備的一代明君。
    六月的蒙古草原,藍天白雲,晴空萬裏,綠草如茵,遼闊無際。就在這樣的碧草藍天之下,明軍與蒙古鐵騎展開了激戰。宦官李謙自恃勇猛,急功近利,便自作主張帶著朱瞻基加入戰局,致使朱瞻基身陷險境。
    朱瞻基永遠忘不了那一天,無數的將士為了保護他而倒下,殷紅的鮮血彌漫於戰場上,這就是無情的硝煙,飛揚的塵土帶著血色,讓人深吸入腹,融於血肉。
    就在那一天,朱瞻基深感到了無助,原來自己的聰明才智,自己的深謀大略在殘酷的殺戮下竟然分文不值,他憎恨自己為什麼沒有強健的體魄,為什麼沒有偉岸的身軀,為什麼他不能是完美的,他還有沒有機會變得完美……
    遠處,馬蹄聲傳來,一個紅衣絕美少年策馬奔來,領頭衝進了硝煙彌漫的戰場。
    緊隨少年身後的副將用蒙古語恭敬地說道:“小王爺,那個孩子就是朱棣的長孫,朱瞻基。”
    被喚作小王爺的絕美少年,抬眼望去,一個清秀文弱的翩翩少年闖入了他的視線,那少年眉宇間的隱忍與不甘,眸子裏的孤寂與無助,深深刻進了他的心裏。
    下一刻,絕美少年便抬手給了坐騎一鞭,朝著朱瞻基那裏策馬而去。
    朱瞻基愛憐地摸了摸“紅棗”的頭,溫柔地說:“紅棗,沒想到,最後陪著基兒的,就隻是你了……”皇爺爺,基兒愧對您的期望,基兒不孝,基兒無能……
    飛揚的煙塵迷了朱瞻基的眼睛,當他再睜眼,卻看到一個粉雕玉琢,乖巧可愛的紅衣女孩兒在馬背上盯著他,臉上還掛著有些邪邪的笑容。
    額森躍身下馬,走到朱瞻基身邊,鳳目輕挑,邪魅地笑著道:“基兒,基兒……本王記下了。”
    朱瞻基聞言,忽覺自己皇太孫的尊嚴受到了踐踏,不客氣的道:“本殿下的名諱也是你個小姑娘家能隨便叫的麽!”
    “姑娘?!”絕美少年咯咯樂了,緩步靠近他的基兒,親昵地撫上基兒的麵頰,接著“吧唧!”就是一口,在已經僵住的朱瞻基耳邊柔聲說道:“嗬嗬,先給你蓋個本王的‘印章’。基兒,記著,本王叫——額森!等著本王!”
    言畢,額森飛身上馬,揚鞭絕塵而去,爽朗的笑聲以及不可無視的魔音回蕩於濃濃的硝煙裏,久久不曾散去。
    “記著,我的基兒,我叫額森,額森!我一定會去找你的!一定!”
    那時,你將不再孤單,不用無助,不會彷徨,你就是我額森注定要保護一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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