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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盼生情的一雙善睞明眸,對上死陽八氣的兩點琥珀瞳仁。眼前這個梳著前衛發型的妞兒牢牢鎖住了雍親王的視線。撇開剛才一腦門子的躊躇,四爺放肆地打量著這個讓他強烈感覺麵善的女人。看她脂粉未施風塵仆仆,麵有菜色嬌喘微微,兩手抓著袖子緊捂住口,瞪怪物一般的瞪著自己。四爺不覺伸出手去,那妞兒卻猛地跳開一尺開外,止不住顫抖地喊:“你,你別過來~~~”
    聞聽此言,一股無名業火從四爺的心底途經脾肺胰腎,大腸盲腸十二指腸,遍尋出路無門隻得又原路返回燒至眼底,灼灼地炙烤著自己和對麵的擺著騎馬蹲襠式拉著武術架子的妞兒。這樣僵持了數秒,那妞兒似乎覺出了點不對勁,繼而直起身搓搓手,換上滿不在乎的漠然神情,打算擦著四爺的身側走過去。
    “著什麼急走啊,我還沒尖叫呢。”四爺的牙縫中擠出這樣一句話,硬是把那妞兒的腳步給釘在了自己身旁。見她愣住,四爺掰著手指接著說:“爺長這麼大,還真是頭一次大白天兒的活見鬼,你說這宮商角徵羽,爺用哪個調門兒吼一嗓子比較有誠意呢?”
    “我,我是新來的,敢,敢問這位爺怎麼稱呼。”妞兒對四爺的笑話完全不予理會,佯作鎮靜的不行。
    四爺冷笑道:“看你這幅經過見過的樣子,不像新來的啊。得了,雖說好些年不見了,我也不跟你客套,我就想問問你,這杜康對上鶴頂紅,是不是以毒攻毒了?還是你私藏了什麼別的起死回生的秘方?嗯?杜衡——”最後的兩個字,他故意拉了長達四拍的音。
    這一叫讓對麵的妞兒吃驚不小,她伸手撓了撓後腦又摸了摸臉,又在自己身上左翻右找。四爺不慌不忙從自己懷裏掏出一麵小菱花鏡遞給她。她也沒在意,劈手接過去,迷茫地看著照了大半天。
    “你,你怎麼會認出我的?”確認自己跟從前大有不同以後,杜梓納悶又不爽地問。納悶地是和尚四怎麼會這麼神通廣大,不爽地是當年十四就沒有一眼認出自己。
    四爺挑釁的眼光暗淡下去,盛進一些落寞:“能把人樣倒扯成鬼樣的,除了十三弟妹,冷姑娘,八弟家的盈雷福晉和我一手調教的小年子,就隻有你了。燒成灰我也認得你!說!你是怎麼活下來的?”說到這他長歎一聲暗自感慨,“我還以為,這種解毒救人的戲碼是我的獨家呢,該死的老十四!這點風頭他也搶,絕不能饒了他!”
    杜梓答道:“我不知道怎麼說,說了你也未必會信。”
    四爺冷冷地答:“但說無妨。”他心說:我倒想聽聽了,那些個製毒藥兌毒酒的小太監原先不都是我收買好的麼?什麼時候投奔了老十四了?
    杜梓搖搖頭,瞪大眼睛誠懇地說:“四爺,這幾年漂泊在外,我反省了很多,對你,我有千千萬萬句對不起,請你原諒。”
    “原諒?你欠了我什麼要我原諒?”
    杜梓搖搖下唇:“我沒有雅柔那麼多詞兒,我就直說吧,我原以為你成日囉裏八唆都是隻為了惡心我的,現在我才明白,原來這正是你胸懷天下的體現。一個不會長篇大論的人是做不了領導人的,相信我,四爺,你一定可以實現你所有的報負。”
    四爺眯起眼,這些話正好合在他的心上,他平靜地看著杜梓,質問懷疑的心思消散得無影無蹤。是啊,眼前的當務之急哪裏是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兒女情長?誰能拿到紫禁城的房產證才是至關重要的不是嗎?
    沒等他說話,杜梓鄭重地對他行了一個有史以來最標準的福身禮,說:“無論如何,從前的杜衡已經被皇上賜死了,現在站在您麵前的,是一個嶄新的杜梓!我欠您的,一定會想辦法用另外的方式補償給您!”
    四爺一愣,沉吟了一會,左右看看無人便低聲說:“不需過分客套了,你隻需為我做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帶上老十四,趕緊消失。”
    ……
    和杜梓分開以後,四爺甩掉腦子裏紛亂的思緒,找回一貫穩重嚴肅的態度走進乾清宮。小太監什麼也沒說直接把他帶進了空著的暖閣,不叫到前頭去。老四心裏琢磨著八成正在見那兩個久別重歸的小不懂事,就隻能壓著性子坐在椅子上等了。
    簾子撩開,冷若涵輕移蓮步端著茶盤走進來。“王爺請用茶,耐心等一會吧。”
    四爺沒搭腔,仍舊發著愣。若涵放下茶盤,低聲說了一句:“看見她了?”
    “啊?”四爺猛地醒過來。
    “杜衡!她沒死,對不對?”若涵站到他正對麵,讓他看著自己。
    四爺的眼神第無數次的深邃了(雖然對於這些女人他基本上沒看透過什麼),試探著問:“怎麼,聽這意思,你好像不知情一樣。”
    “你這是什麼話?我本來就不知情!”若涵對他的態度顯然很不滿。
    “是嗎?從前你不是很喜歡管他們的閑事嗎?原來不是你整天研製的那些糖豆把她給救回來的?”試探仍在繼續。的81
    “你少放屁!你才糖豆呢!你們全家都糖豆!”從來溫柔如水的冷若涵頓時火冒三丈。
    “放肆!咆哮乾清宮,不想活了你?”
    若涵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他:“我寧可你輕賤我的人格,不能允許你侮辱我的事業!連你的皇父都不敢對我的山楂係列產品指手畫腳,你憑什麼在這裏振振有詞?”
    四爺的臉陰了下來,很迅速地用手勾住若涵的腰帶進自己懷裏,同時用另一隻手捂住她的嘴說:“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拿我跟皇父比,我跟他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
    若涵狠狠甩開他,輕蔑地笑:“完全不同?哼哼,那你還想當皇帝?”
    四爺的臉上顯出有些不敢相信,繼而玩味地看著她:“你的膽子實在不小,難道不怕我把你滅了口?”
    若涵搖搖手指:“要真是那樣,你鐵定當不上皇帝了,老爺子一定也會賞你一瓶子腳好牌拿回去慢慢擦臉的。”
    聽了這話,四爺放開手,眼睛仍死死盯著若涵,像是要把她看通透、看進眼裏一樣,過了一會,他邪邪一笑:“說起這段淵源來,我還真得替我們這一幫做不成太子的兄弟們謝謝你呢。話又說回來,若涵,我總是看不透你,你怎麼就仿佛什麼都明白呢?極少見到你失態的時候,便是做皇帝這幾個字被你說出來,都是這麼輕巧,你究竟知道些什麼?為什麼你跟了老爺子這麼多年,還沒有被他收進後宮?”
    “四爺這輩子若能看透我,就是神功一件了。”若涵雙手環胸緊抱著茶盤,作勢要走。
    四爺剛要阻攔,外頭小丫頭進來傳話,康熙一迭聲地召見若涵,捎帶腳宣雍親王。
    時隔數年,乾清宮大殿又一次濟濟一堂了,長途跋涉回來的十三和十四眼含熱淚無限敬仰地看著他們的阿瑪,當處離家的隔閡全體無影無蹤了。康熙這個時候儼然已經有了接近生命盡頭的跡象,麵對兒子們的過往,無力追究也不想再追究了。
    “朕很欣慰,朕很欣慰啊,你們兩個居然還知道回來?”與其說這句話是譏諷,倒不如說是自嘲。
    十三往前挪了挪:“兒臣知罪,兒臣在外日日惦念皇阿瑪,特來當麵請了罪以後,就回到養蜂夾道去。”
    康熙瞄了他一眼:“算啦,那房子自從你們走後便一直塌在那裏。你走了也好,朕也實在無錢無精力去修繕,既回來了,仍舊家裏歇著去吧。”
    十三聞言,感激涕零。十四這時也走上前:“兒臣罪無可恕,回來領死。”
    康熙鼻子裏哼了聲:“嗯,準了。”
    十四大驚,直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給咬下來,又不敢反駁,隻能傻著。康熙本來疼他,一見他這副樣子便什麼苛責之心都沒有了,隻是歎口氣說:“老十三那叫越獄,雖在法罰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朕就納了悶了,你跟著幹嘛去了?”
    十四咬咬嘴唇,下決心地說:“回皇父的話,兒臣其實也算是越獄吧,兒臣帶回來一個人,現在正在隆宗門外等候,請皇父下旨召見。”
    康熙好奇了,拐杖頓了頓:“宣!”
    “嗻!”一小隊太監侍衛領了旨忙不迭地跑出去了。接下來的時間一點點過去,銅漏滴了大半缸,派出去的人一個也沒回來,乾清宮的院子裏也是鴉雀無聲。康熙嚴肅了,他意識到將要接見的那個人果然不是個善碴,膽敢讓皇帝傻等?不知怎麼的,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無力感湧上康熙的心頭,他趕緊伸出手去,一旁的若涵會意,連忙遞上一盞茶,康熙接過去喝了一口。
    正在這時,外麵吵吵鬧鬧地推進來一個人,邊走還邊嚷嚷:“推什麼推什麼!我還沒抓著小文子呢,你們是幹嘛的?”
    康熙皺了眉頭,就著喝茶的空檔抬眼看了一下,這一看不要緊,“噗”的一口熱茶噴出去二尺多遠。這個娃,這不是那個對著朕的點心挑三揀四的女娃麼?這不是朕開了一缸二十年窖藏杜康勾兌毒酒送她上路的女娃麼?朕是不是真的老了?還是……嗯,準是這麼回事!
    想到這裏,康熙威嚴地瞥了一眼剛來的雍親王:“老四,當初你上交那六兩銀子的時候,跟朕保證過什麼還記得嗎?”
    雍親王頓時悟了,慌忙上前辯解道:“皇父明鑒,兒臣一直謹記皇阿瑪的教訓,人既然是十四弟帶回來的,皇阿瑪隻需問他便是。”
    被從禦花園一路拎到這裏的杜梓這下子終於明白了,她不禁又怨念地瞪了瞪十四,心想:連你老爹都一下子認出我來了,偏就你不能,同樣是一個皇宮長出來的,眼神的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十四清清嗓子:“皇阿瑪,兒臣當初就是被那燕巴虎事件逼走的,杜衡的死一度讓兒臣對這皇宮心灰意冷,對皇阿瑪心灰意冷。所幸的是,天無絕人之路,請皇阿瑪別再追究了,無論如何,她再也不是皇阿瑪賜死的那個杜衡。兒臣這次回來,不僅要負荊請罪,更願意為皇阿瑪分憂,兒臣願率正黃旗援兵青海,隻求皇阿瑪放過杜梓!”
    聽他提到西藏戰事,康熙的內心沸騰了,他沒想到自己的兒子還是這麼的靠得住,即便出逃在外也終究不忘惦念國事,自古忠義難兩全,可是他愛新覺羅玄燁的兒子,竟然就可以內外兼孝順!真是若涵的那首歌唱得好:都說數字軍團人氣旺,你知道他們有多忙?他一頭挑起家裏妻妾的責任,他一頭連著九龍奪嫡的動向……
    康熙有些動容,顫巍巍地站起來想要說話。門外疾步跑進來個人,侍衛們剛要上前去攔,看見那人之後卻又退了回來。那人身著戎裝,上前單膝跪下:“奴才年羹堯,請旨帶兵。”
    雍親王聞言一下子沒站住,咚地跌在椅子上。細看那人不是年七夜又是哪個?當下心火又被勾了起來:好個小年子,我給你那麼多信都不理我,倒跟這兩個毛小子一撥了,早晚我要不賞你一雙小鞋穿,我就不是你清冷孤傲的四爺!
    雖然都是心理活動,但他那眯眼撅嘴念念有詞的樣子早已被康熙看了個清楚。皇帝到底比別人要謹慎些,他沒有做出太驚訝的表情,叫年羹堯起來以後便朗聲宣布:“今天真是個令朕欣賞的日子,朕要在三日後賜家宴,到那個時候再商議出兵的事,都各自回去吧!”
    當晚回到寢殿,康熙一直覺得身子虛弱得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一天意外太多,情緒波動太多,就連條案上的燭光看在眼裏都變成了一片模糊。想到一件當務之急,他把一直忙碌的若涵叫住,讓她坐在床邊的腳踏上。
    “若涵,你在朕身邊多少年了?”
    若涵低頭想了想:“若說從做禦醫開始,足有十年了,皇上。”
    康熙拍拍她的手:“十年了,你還是這麼晃蕩著,朕真是辜負你了。還記得朕當時送你選秀之前說過的話麼?朕說想把你變成朕的扇墜子一般,永遠在朕身邊,朕現在覺得,是該給你一個名分的時候了。”
    若涵一驚:“皇上!您難道不記得那日晚上,奴婢的命相之說?奴婢跟您如實稟過的!奴婢這一生嫁官宦嫁乞丐,唯獨不能嫁給皇帝!否則天怒人怨,國將不國!”
    “朕從不相信鄉野村話!”
    “這不是野話啊皇上!事關社稷,寧可信其有啊!若不是您當時同意隻把奴婢帶在身邊做您的專署禦醫,奴婢便是一死也不能進宮選秀做大清罪人啊皇上!”若涵表白的淚光點點,天可憐見。
    康熙冷哼了一聲:“回回都是說這麼多推辭,讓朕來告訴你怎麼回事吧,你看上了朕的四阿哥,朕說錯了嗎?”
    若涵當即滿臉通紅,語焉不詳起來:“皇上突然這麼說,叫奴婢……奴婢……”
    “說不出來就別說了!沒得叫朕聽了惡心!朕明白告訴你,沒有誰的想法能騙得了朕,別人看不透你,朕早就看透了你,你嫁不得皇帝是吧?很好,朕聽從天意,你也就跟著聽從天意吧!”康熙說完臉上顯出狡黠的微笑,一個想法在他腦海中升騰起來……
    三日後,乾清宮家宴,比照多年前那場壽筵的排場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一次的經費仍然是從九阿哥那裏“借”來的,眾人湊在一起,百感交集,回想起從前乾清殿裏的歡聲笑語,不能不感慨時光如水,生命如歌。
    廢太子坐在旮旯裏,被寒冰雪碩大的體魄遮蓋著,目光呆滯神情渙散;八阿哥衣著樸素,緊挨著盈雷你儂我儂旁若無人;十三和雅柔患難多年,自然更是一幅相濡以沫相敬如賓;十四略顯緊張地守著杜梓,時不時還偷空觀察一下皇上的神色,確認杜梓不會有危險才略鬆口氣;最熱鬧的還是四阿哥那一桌,年忽忽執箸,四福晉擎杯,滋溜一口酒,吧唧一口菜,盡享齊人福,共建和諧家。隻是四爺看上去並沒有誌得意滿的樣子,他一邊機械地任由媳婦們服侍他,一麵定定地看著龍椅的位子,究竟是在看什麼,大概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吃喝進行到一半,十四端著酒杯站了起來:“皇阿瑪!兒臣願意借今日一表為國盡忠之決心,請皇阿瑪恩準兒臣出兵青海,為國效力!”
    老八不顧盈雷的勸阻也站了起來:“皇阿瑪,十四弟多年不在朝中,對軍國大事恐有不解之處,兒臣自獲罪以來,耿耿於懷,請求皇阿瑪給兒臣一個立功的機會,讓兒臣去吧。”
    老四在一旁張了張嘴,沒說話,十三張了張嘴,也沒說話。四福晉和雅柔很端莊地坐在一處,不約而同點點頭。
    康熙正是委決不下的當口,十四搬過一把椅子,竟抬腳站了上去,慷慨激昂地說:“眾位哥哥兄弟,宗室親貴,我忝為皇子,多年從沒做過什麼,今天既然在眾人麵前請旨,我願高歌一曲,一表上陣報國之心!”沒等眾人反應,一曲東南西北風的《精忠報國》便汩汩地傳遍了乾清宮上空。
    事後,包括小年子在內的幾個穿越女湊在一起複習了一遍她們所知道的曆史,發現原來穿越可以這樣的離譜。十四這個撫遠大將軍王,竟是在康熙深度昏迷的情況下被一致推舉的……
    講到這裏,這個故事似乎應該可以結束了,十四出征帶走了杜梓,小年子也在權衡緬甸和大清的去留問題,康熙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穿越的孩子們似乎影響了曆史卻也終於沒能改變曆史。康熙六十一年冬,被折騰了近二十年的老皇帝終於留下一紙遺詔,龍馭歸天了。
    那天晚上,暢春園被一幹閑人團團圍住,十三爺帶領的護駕兵馬當中,有不少都是喬裝打扮的娛記和狗仔,都摩拳擦掌地要為這劃時代的緋聞刊出最具爆炸性的頭一版。
    “皇上有旨,宣雍親王覲見!”一聲通傳,人群騷動起來,雍親王鎮定地被前呼後擁著走進去,通過重重關卡的時候臉上仍舊無波無痕,直到看見皇父病弱的臉龐,才忍不住潸然。
    “老四啊,朕要撂挑子啦。”
    “皇阿瑪!大清不能沒有皇阿瑪呀~~~~”雍親王捶胸頓足,悲從中來。
    康熙揮手把別人都轟了出去,才說:“行啦,別裝了,心裏指不定怎麼美呢,說實話啊,朕本來是覺得,你歲數也忒大了點,可是後來因緣際會,朕這麼一琢磨啊,還真的非你莫屬了。遺詔朕已經交給了隆科多,你今後好自為之吧啊。”
    四爺聽了眼圈通紅,哽咽著說:“皇阿瑪呀,你把這千斤的重擔交給兒臣,兒臣怎麼擔的起啊。”
    康熙咧開嘴,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笑著說:“嘿嘿,朕還告訴你,當了皇帝,能拿的拿,不能‘娶’的可千萬別‘娶’……”
    說完這話,他就晏駕了,悲痛已極的雍親王沒有仔細去想這句話的意思,而是立刻就去找隆科多看遺詔。隆科多麵有難色:“我說四阿哥,這個遺詔還是要等皇子們都來了以後當眾拆封驗看比較好吧,外麵口舌多,別讓人家傳了是非去。”
    急火火的四爺哪裏管這麼多,還沒確認當皇帝,皇帝性子就已經來了:“少廢話,拿來先叫我看看,左右也是我,看看怕什麼的。”
    拗不過他,隆科多隻能不情不願地掏出那張黃澄澄的遺詔,雖說是記載傳位人的重要文件,卻隻寫在一張很脆弱的黃紙上。雍親王抖著雙手打開它,一字一字地小聲念著:
    蔫不悄兒地,朕走了
    就如朕,蔫不悄兒地來
    朕抖一抖龍袍
    沒剩下幾兩錢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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