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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5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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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朕拿你們怎麼辦呐?養個病都不能消停?”康熙一看見這些奉旨排排站的倒黴孩子們,氣就不打一處來,“老四,你家裏的問題解決了麼?”
    心如死灰的四阿哥上前半步,僵硬地回答:“回皇阿瑪,照著皇阿瑪的吩咐辦了。兒臣原打算依照慣例去戶部領家眷賜死補助,沒想到戶部竟不辦公,一打聽才知道八弟被帶來了這裏,故特來問問如今這補助怎麼個給法兒?”
    康熙沒好氣兒地瞪他,從鼻子裏哼出話來:“啊,既然這樣,那就從朕這裏給了。這補助呢,按規矩該是依照品級大小以及你們兄弟的昏頭指數來算。你家那個丫頭雖然身份低了點,這攪合的本事倒是把指數給抬上去了。這麼的,折個中,給你二兩銀子拿回去買兩卦香送送她。嗯哼,老四啊,”康熙說到這停頓了一下,見四阿哥抬頭才低聲說,“要是讓朕知道你膽敢把她弄活了藏在什麼溝溝坎坎的地界兒,你可掂量著辦!”
    
    老四拉長了臉,抿著嘴什麼也沒說,跪了一跪就退到一邊去了。康熙又看看右手邊,問:“老十三,誰叫你們出來的?”
    十三甩著袖子晃悠晃悠走上來,甕聲甕氣地說:“回皇阿瑪,日前皇阿瑪龍體微恙,太子監國理政便作主放兒臣出來了。”
    “呦嗬,太子還有這一手呢。那朕來問問你,這一向可是明白事理了?”康熙抿了口清茶,似怒非怒地說。
    “是,兒臣的確受益匪淺,日後一定勤理家政,重整內務,嚴肅紀律,再造輝煌……”還沒等他表白完,康熙就大咳了幾聲打斷了他,好半天才點點頭說:“明白了就好,別忘了你今天的話,回去也教給教給你那個媳婦,朕不想變成草菅人命的暴君。”
    
    要說話說到這,叩頭謝恩回家不就完了麼。可是康熙忘了他這俠義的兒子綽號“拚命十三娃”啊,話頭既然引起來,就不能怪人家彪悍了。隻見十三仍舊跪在原地不動,仰著臉一反剛才認罪的誠懇,大聲說:“皇阿瑪,兒臣認錯,是因為兒臣抹不掉心裏的恐懼,恐懼自己心愛的人說不定哪一天惹怒了皇阿瑪也會變成冤魂!您說您不想變成暴君,可是您已經草菅了杜衡的性命!區區二兩銀子能彌補四哥的損失麼?能挽回老十四的心痛麼?您覺得這就是您作為一個父親最好的解決方式麼?”
    
    “嗯哼!”這一次是李德全打斷的,連他都看不下去了。康熙反而沒有很惱怒,他沉默著,探究地看著十三,仿佛不認識他。少頃,他像突然想起來一樣對四阿哥說:“那個啥,老四啊,朕想起來了,那壺毒酒是上好的杜康兌的,半斤杜康加一兩砒霜外送一耳挖勺鶴頂紅,總共是八兩二錢七厘,拋去零頭和補助,你就上交六兩就行了。先說好了,不準打白條,如果上繳數額過大,比如說上繳金子一塊,內務府可沒錢找。”
    冷靜慣了的四阿哥仍然什麼都沒說,當場掏出荷包抖了抖,零零散散的碎銀子攤在地上數,數了十幾遍後拿出兩小塊很仔細地擦擦放回荷包,剩下的攏起來直接塞給李德全,然後又起身後退半步站回原地。
    康熙戴起西洋眼睛,看了看李德全呈上來的銀子,滿意地點頭。並向下麵揮揮手說:“老十三,朕覺得,你還是不適合出門,去,再回夾道去呆些日子。”指令一下,左右侍衛便過去挾住了十三阿哥。十三臨出去前不無感慨地回頭看看他敬仰的四哥,小聲說:“四哥,其實我是想幫你的。”
    四阿哥看著弟弟飽含關切的眼神,百感交集,嘴唇翕動:“謝謝啊!”
    康熙正正身子,威嚴地把氣氛拉回到捆著的八阿哥身上:“太子複立以來,在對外關係上不能起到很好的帶頭作用,這等小事尚且做不好,朕如何能將江山交付於他?所以朕再度決定廢黜太子。然而!”說到這裏,他淩厲地看看下麵的所有人,一字一頓清晰地說,“這並不等於朕已經想好了接任的人選,任何利用不正當手段企圖謀取太子之位的,等同國賊!老八,朕記得,朕給過你教訓了!”
    被捆得有些麻木的八阿哥不服氣地撅撅嘴:“皇父的意思兒臣不明白!”
    “嗬嗬,朕也有些不明白你呢,你說說,前兒你給朕進上來的那個是個啥?”
    “回皇父,是兒臣千辛萬苦才踅來的一隻霸震鷹,兒臣知道皇父素喜行圍打獵,希望帶著這隻鷹能助皇父一臂之力。兒臣一片孝心,但不知怎麼惹得皇父不快了。”說這些話的時候,八阿哥昂首挺胸地仰著臉。
    康熙露出慈祥的微笑,問:“哦?為什麼叫霸震鷹呢?”
    “回皇父,這隻鷹有種與生俱來的衝勁,兒臣以為非此物不能配得上皇父一方霸氣,威震四海的氣魄,故取名霸震。”    “如此說來,朕還得打賞你的孝心了?”康熙隨即沉了臉,“真是一派胡言!”說完他走下台階,親自將一個盒子扔到老八麵前:“你給朕看看,這就是你的什麼霸震鷹?這分明是崇文門外賣的八珍雞!還什麼威震四海?你確定不是香飄萬裏?你讓朕帶著這麼個油光光香噴噴的東西去狩獵,是讓朕拿它勾出一頭豹子還是一隻老虎?你巴不得朕回不來是不是?朕回不來你就以為你能成事了?你有這樣歹毒的心腸,你就不是朕的兒子!朕要怎麼處置你都不會再存一點父子之情,來人啊!把他給我拖下去,關進天牢!”
    
    “兒臣有本要奏!”冰冷的聲音把周圍人急於求情的話都給噎了回去。老九老十十分不解地看著突然竄出來的四阿哥。
    康熙本不想理睬,倒是李德全對著他指了指手心裏的碎銀子,他這才回到龍椅上,平息了怒氣說到:“有話快說!”
    四阿哥還是那副不疼不癢的表情:“兒臣以為八弟縱有欺君之嫌,但罪不至此,兒臣願意為八弟向皇父求情。”
    
    這個舉動倒是讓在場所有的人都頗感意外,四阿哥沒有為一貫親厚的十三求情,卻願意擔保八阿哥。這讓康熙也不得不動容起來,他掙紮了一會,才說道:“罷了,老八,你回去吧,朕以後不想再看到你!”
    皇父的話嚴重的打擊了八阿哥,機械地跪安後,他踉踉蹌蹌地往外走,腦中一片空白,令他想不透的是,好好的一隻霸震雄鷹怎麼就會變成了八珍烤雞?到底是誰在陷害他?誰要置他於死地呢?
    他那邊兀自掰著手指念念有詞地琢磨呢,四阿哥從後麵跟上來,拍拍他的肩膀:“八弟,咱哥倆感情多好啊,以後想去四哥府裏可以白天從大門進,不必夜裏鑽雞窩,當賊抓了可怎麼得了?”
    老八看著他清瘦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
    
    從那天起,賢名遠播的八阿哥就被紫禁城拒之門外了。而之後整整半年,傳說四阿哥府每天都會給他送去一隻雞,今天是烤的明天是扒的,還有叫化雞黃燜雞。每隻雞都用上好的青花瓷菜盆裝著,盆蓋上貼一紙條,上書:驕華鷹,璜?鷹,德州葩鷹,?得劄鷹……
    
    長翅膀的東西火大,八阿哥長了滿嘴的口瘡一病不起。十三夫妻又再度關了禁閉。於是緬甸大計劃的策劃兼參與人就隻剩下盈雷這麼一位正常的。
    
    又過了一個月,康熙逐漸冷靜下來,此時他不可遏製地想念起良妃,心中戚然道:“榴蓮(良妃渾名榴蓮衛)……朕真的很失敗啊!老八原先是多老實的一個娃啊,居然現在也變成這樣居心叵測了。榴蓮,你留下這樣一個兒子,是為了懲罰朕當初對你不夠好麼?你告訴朕,要怎麼彌補你,還能不能彌補你?”康熙自言自語,難掩哽咽,婆娑淚眼中看到了被調到乾清宮的盈雷,猛然想起,“榴蓮,朕記得你很喜歡這個盈雷對不對?要不,朕收了她?把她當作你……”
    想著想著他眯縫起眼睛,打量了盈雷幾眼,抿著嘴微笑地扭過頭,剛好瞥見身邊若涵恭敬的表情,立馬失了心情,懊惱地想:好像不太合適。要不,送她去陪老八?嘖嘖,挺好的閨女,又不咋呼又不顯擺,又不水性楊花又不裝傻充愣。難得啊,就這麼著了!
    主意一定,康熙立刻擬了一道恩旨送進八阿哥府。據回來的小太監報說當時八阿哥接了旨樂得十個口瘡好了仨,當場把院子裏晾的二百條繡花被子收起來拆巴拆巴愣充鴛鴦錦,手裏扯著紅布一個勁兒地念叨:“我的病有治啦!我的病有治啦……”
    
    看見皆大歡喜,老康也就沒有太過介意老八的失態,反而帶著複雜的心情委托德妃給盈雷張羅打扮。若涵陪在一旁,五味雜陳:“盈雷,說起來,經曆了這麼多劫難,總算是有了一件叫人欣慰的事情。老天果然待人還是不薄的。”
    身披嫁衣的盈雷強壓住心裏的七上八下,惶恐地抓住若涵的手:“冷姑……那個,若涵,我好緊張哦!當初穿越過來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緊張過。這真的是屬於我的路嗎?他真的是屬於我的那個人嗎?”
    若涵站在她身後幫她戴著首飾安慰道:“想這麼多幹嘛,你隻要把握住你現在幸福就好。八阿哥對你是真心的,你不會體會不出來吧?”
    盈雷把臉一紅,帶一點顫音說:“我知道,隻是我還不敢確定。你不知道,我的內心充滿了一種強烈的不安!我們這些人,永遠不能像這裏的女人一樣安於現狀,為了一份專屬的感情要付出多麼大的代價啊!雅柔身陷囹圄,杜衡命歸黃泉,七夜遠嫁他鄉,你也是孑然一身。這樣的情況下,我又怎麼能獨享幸福?而我的幸福,又真的可以長久嗎?”
    若涵幫她最後整理著服裝,笑得很大氣:“放心吧,也許你就是上天給我們這些穿越女的補償也說不定呢。更何況,七夜是自願的,怎麼知道她不能跟緬甸王子好好相處呢?雅柔雖然關在裏麵,可是她永遠是十三爺的唯一。至於杜衡,我有一種預感,她沒有死,她隻是回去了,過她習慣的生活,而十四爺的愛卻可以一直留在她心裏最柔軟的地方,這難道不是一種幸福麼?”
    “那你呢?”
    “我?”若涵轉轉眼睛,“現在還不知道,不過世事難料,說不定,我的機會現在就在門口呢。”
    盈雷頭上冒出黑線:“那個,門口都是太監吧?”
    她說這話的時候,若涵剛好去拉門,一個人跟著就踉蹌了進來。不是別人,正是清冷消瘦抑鬱孤獨的——四爺。
    
    屋裏的兩個人都沒料到,一陣尖叫差點震翻了屋頂,而處變不驚的四爺卻沉浸在這種叫聲中,毫無異色,隻在那兩人開始分聲部二重叫的時候略微皺了皺眉頭,身子都沒有晃動一下。  
    好不容易等兩人漸漸噤了聲,他才慢悠悠地看著若涵說:“渴嗎?”
    若涵傻乎乎地搖搖頭:“那,那個,四爺,您闖到您新弟妹這來,不,不太合適吧?”
    四爺鼻子裏哼了一聲:“你以為我願意進來麼?不是你開門請我進來的麼?”
    “你……你站在門外幹什麼?”若涵發現自己一看到這幅帶著滾燙目光的冷漠表情,就有點肝兒顫。
    “我來傳個話,八弟妹鬧到了皇阿瑪那裏,皇阿瑪這會子打算把柯姑娘宣過去問問話呢。”四爺伸手撣掉若涵噴在他身上的唾沫星兒數粒,旋身欲走,“那個,這門口的奴才都不濟事,待會兒我另換了人來。”
    
    若涵突然被這種態度激怒了,跑過去攔住他:“四爺!你站在窗外偷聽在先,擅闖新娘閨房在後,你都不道歉嗎?”
    四爺頭也沒回:“她也不是正牌弟妹。”
    “不是正牌的怎麼樣?你瞧不起嗎?難怪了,杜衡就是被你這種瞧不起害死的,被你這種輕蔑糟蹋了!你配不上她,你活該失去她!”若涵搞不清楚自己是用什麼情緒說出這些話,為杜衡不平?好像不是,為盈雷泄憤?好像也不是。
    四爺保持一貫的緩慢回過身,用一種從未有過的眼光掃視著若涵。若涵認得這種眼神,從前她家養的狗狗三天沒吃飯後看見半隻雞腿時就是這個眼光。
    “你很特別,”四爺說,“你會為你的特別付出代價的。”說完他直接拉開門往外走,邊走邊說,“若不是我,她已經挨上八弟妹好幾耳光了。”  
    若涵盯著他站過的地方一言不發,盈雷怯生生地拉拉她問:“我,我剛才還以為,四爺要咬人呢。”
    “哼!”若涵虛著眼睛,唇角上揚,“狐狸蓋被睡大覺!”
    “怎麼講?”
    “——悶騷!”
    
    養心殿上,八福晉青黎盤腿坐在地板上,驕傲地仰著頭。康熙不耐煩地推了推李德全,李德全下來問:“皇上問八福晉的話:何事跑到宮裏喧嘩?皇上日理萬機,些微小事嚴禁打擾。”
    青黎拍了拍褲腳,懶洋洋地開口:“臣妾不敢,隻是眼下這件事既不是些微小事,也不能耽擱,所以才急忙來請皇父一個示下。”
    “什麼事?”
    “臣妾今天要休夫!”
    “什麼?”康熙驚得跳起來,“再說一遍?”
    青黎慢條斯理地說:“再說一百遍也是休夫!臣妾自願把八福晉的位子讓給柯盈雷!”
    “胡鬧!你竟敢闖到這裏來胡攪蠻纏?妒婦!妒婦!”
    
    青黎黯然低下頭,努力擠出兩顆眼淚說:“看在我郭羅瑪法的份上,皇父曾經也是那樣疼我的。您真的忍心看我這樣和他將就下去嗎?到今天子嗣全無,我的不甘心要去跟誰說?您今天送個雷明天送個雨的進去,我這日子還用過嗎?臣妾這潑辣戶伺候不好八阿哥溫吞吞的性子,求皇父準了吧!”
    康熙險些背過氣去,這時又是四爺站出來:“兒臣又想為八弟說幾句,請弟妹也聽著。”
    康熙麵露喜色,心想:好,好,讓老四白話兩句石頭也得膩歪化了。便說:“準了,但說無妨。”
    
    四阿哥說:“首先,兒臣不得不欽佩弟妹的勇氣,其次,兒臣也不得不鄙夷弟妹的胸襟,八弟在皇子中家眷最少,朝野上下早就議論紛紛。今日好容易遇到這天大的恩典,弟妹不說盡主婦之誼前後張羅,反倒跑到這裏為難皇父,小了說叫不孝,大了說叫不忠。當然了,這兩種情況各分三個大基本點,每個基本點又分六個小基本點。咱們先說前麵的,你們夫妻和睦也是對皇父指婚的報答,是行孝道。要和睦,就靠你們自己,有道是班昭《女誡》上說得好:夫不賢,則無以禦婦;婦不賢,則無以事夫……(以下傾情背誦一個半時辰),總之,這第一個小基本點就是要告訴你,做女人難,做皇子的女人,難並光榮著!”(掌聲)
    ……演講持續中……
    
    青黎心裏那個怨念啊:當初怎麼沒讓我嫁給這個四哥呢,多挑戰啊!不過,他一個大男人,怎麼女誡背得那麼熟呢?
    
    老康被打敗了,看來四阿哥今天不是兩句就能完事的。無奈之餘,他不得不強行擬出一旨:原八福晉青黎禦前失典,抗旨不遵,念其初犯,留駐宮中,以觀後效。柯盈雷婚事照舊,進入八阿哥府中暫代福晉一職。
    聽了這樣的判決,盈雷有些訕訕地看看青黎,心裏納悶怎麼什麼事情到了自己頭上都解決的那麼沒有個性呢?青黎反而是很高興,心裏那個美呀,那個美呀:終於脫離曬被子洗床單的生活了,讓胤?和他的地圖見鬼去吧!
    
    一場指婚大爆冷門地進行了,原本地下錢莊賭八福晉撒潑抗婚,盈雷難進府門的那一撥全體輸得精光,賭場一度萎靡,大盤整幅跳水。
    
    十四阿哥正在挑選衣服準備赴宴,跟前的親信提醒他應該穿喜色的衣服,可是他為了緬懷杜衡卻執意要戴上素色,正在猶豫間,外麵小太監神色驚慌地跑進來:“爺,爺,出怪事了!”
    十四很生氣:“會不會說話?青天白日的,出什麼怪事?”的7eacb532570ff6858afd
    小太監撲通跪下:“不敢哄爺,西南角門旁邊的井裏,爬…爬出來一個人!恕奴才沒瞧仔細,不知道是男是女,是人是……鬼….”
    
    這番話說的十四汗毛都豎起來了,他抖了幾抖,拔腳就往角門跑。跑到那井跟前,果然見一個人形物半趴在地上,渾身濕嗒嗒的,頭發七長八不短,穿的衣服簡直就裹在了身上,瞧身材如果是人的話應該是個女人,十四心中判斷著。更為奇特的是,這個人形物身邊還放著一個大包裹,而它還正在翻騰那個包裹。
    
    “你……會說人話嗎?”十四很小心地問。
    那物抬起頭,本來就亂蓬蓬的頭發多數都貼在前臉,看不到長相,隻見它稍微扒開一點縫瞧了瞧,突然跳了起來,不顧身上的狼狽使勁抱住十四的脖子,還含糊不清地哭喊著。
    十四竟對這突然襲擊毫無招架之力,因為他聽到這個不明落井物在說:“胤楨,你家這破井,水這麼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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