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飛花 籌婚事笑笑詭計得逞 全情義呂布欲走他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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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宿未睡,我就這樣靜靜靠在董卓懷裏,睜著雙眼看著他睡著的模樣。
直到燭火都滅了,直到第二天的太陽從窗口傾入房中。
其實我心裏仍是有些忐忑,董卓心裏的心結一時三刻不是那麼容易解開,我怕是要費一番唇舌才行。或者,我該捫心自問,董卓他會因為我而放棄他進駐洛陽的野心麼?
以前提到結婚我便是避之唯恐不及,看吧,如今報應來了,做人果然不能太絕對,不然老天爺總有法子來整你。要是被老媽知道如今我為了結婚連“生米煮成熟飯”這種爛招術都使,定是笑得她直不起腰來。
就這樣安靜側身躺在他懷中,突然感覺他的手臂微微動了一下,我忙趴在他胸口,閉上雙眼。
他醒了。
我正考慮著要不要也假裝醒來,卻突然聽到一陣不敢置信的雷鳴自頭頂響起。
“笑笑?!”
我嚇得一下子坐起身來,肩上的單衣微微滑向一邊,露出半截肩來。
“大人,怎麼了,怎麼了?”門口的侍衛聽到吼聲,慌忙一把推開門進得房來。
“出去!”董卓一手將我護在懷中,不讓春光外泄,一邊氣急敗壞地大吼,“都帶上房門給我滾出去!”
隻這一瞬間,那些侍衛們已經看清了室內的曖昧,忙相互交換了一個了然的神情,轉身快速帶上房門退了出去。
嗬嗬,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人言可畏呢。
屋子裏一下子靜了下來,我就這樣被董卓護在懷中,聽他心跳如雷。
半晌,他遠遠地推開了我,竟是避之如毒蛇猛獸一般。
我便乖乖坐在床上,看著他低垂著頭,握緊雙拳不敢看我,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
“仲穎……”慢慢爬到他身邊坐下,我輕輕貼上他的背,一臉的無辜,“怎麼了?”
感覺到我的貼近,他渾身肌肉猛地一僵,隨即有些慌亂地站起身,退到一邊。
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長發披散於肩上,一身幾近透明的單裙,赤著雙足,半裸著左肩,直白地表明了我要誘人犯罪。
寂靜,寂靜……房裏一片寂靜。他遠遠地站在牆邊,如被罰站一般,我隻得坐在床上,漸漸地,我意識到想要等他先開口,估計我都得變成遠古活化石了!
“仲穎,你在怕什麼?”終於妥協,我先開口。
“我”,董卓頓了一下,有些困難地咬牙,“昨晚,我做了什麼?”
“嗯?”我故作思考狀,皺了皺眉,赤足下了床,走到他麵前,仰頭望著他,隨即微微紅了臉,“你抱著我,脫了我的衣服……”抿了抿唇,我留下無限的遐想空間任他自由發揮想象的潛能。
聞言,他的臉色竟然瞬間變得鐵青,褐色的眼睛一下子變黯,口中竟是微微溢出血來。
“仲穎?仲穎,你怎麼了?”我一下子被嚇住,伸手抱著他,扶他在一旁榻邊坐下。
這回,他沒有躲開我,任由我扶著他坐下,竟隻是直勾勾地望著我。
“仲穎,你說話,不要嚇我啊。”有些慌亂地撫上他的臉,我急道。
“我……竟然還是糟蹋了你……”說著,他輕咳一聲,鮮血自口中溢出。
糟蹋?我皺眉,為什麼會用這麼嚴重和不堪的字眼。
“你偏心。”心裏微微一亂,我站起身,開始胡攪蠻纏。
“什麼?”董卓微微一愣,抬起頭來看著我。
“鈴兒都可以睡在你身旁,為什麼我不可以?”可憐兮兮地低頭,我漠視他嘴角的血跡,減輕自己的罪惡感。
輕輕低歎一聲,他終是重新將我擁入懷中,下巴輕輕抵上我的頭頂,他低低地開口,“她是她,你是你。”
“有什麼不同?”我故意哽咽,“你都可以要娶她,為什麼不要娶我?難道我不夠好?”
抬手拿起一邊的衣袍裹在我身上,他輕輕抬起我的下巴,看著我,褐色的眸中滿是道不明的情感,“我沒有要娶她,隻是侍妾而已。我的笑笑很好,比任何人都好,沒有人可以跟你相提並論,知道麼?”
“那你為什麼不娶我?”步步為營,我終是不忍,抬手輕輕試去他嘴角的血跡。在他心裏我該有著怎麼樣的份量,竟會讓他用“糟蹋”這個字眼來形容他自己?竟會讓他因以為自己碰了我而悔極吐血?
“我不夠好,我太老了。”眉間緊緊打了一個皺摺,他歎息,“而你,太小。”
“你不老,我也剛剛好。”我也皺眉,繼而又開口舉例子,擺事實,“城東的王老爺昨天娶了個小妾,才十四歲,王老爺都五十多了呀。”
“胡說,那樣一個舞姬怎麼能和我的笑笑相提並論!”董卓再度皺眉。
“是啊,你的笑笑,仲穎的笑笑”,我將頭靠在他胸前,細語輕言,“總有一天我會嫁人,你怎麼舍得把我給別人呢?隻有嫁給仲穎,笑笑才能一輩子都是仲穎的笑笑啊。”
聞言,董卓微微一愣,隨即低頭看著我,“經過昨晚,你不怕我麼?”擁著我的手微微一緊,似是有些緊張。
怕?我怔了一怔,隨即明了,他該不是在說男女之事吧?呃,介個……
“不怕,笑笑永遠都不會怕仲穎,無論仲穎變成什麼樣子。”趕緊裝乖賣傻,我甜甜道。
褐色的眸子微微一暖,我知道他定是妥協了,正待額手稱慶之時,他突然低頭,輕輕覆上了我的唇。
唇上一片酥麻,腦中轟然一響,這……這前後變化也太快了吧。
“我該拿你怎麼辦?”輕吻著,他歎息,仿佛我是世上最珍貴的寶物,珍貴得令他無所適從。
輕輕在他唇上咬了一下,看他微微吃痛的模樣,我眼角眉梢全是笑意,“娶我啊,娶我,然後一輩子都陪我在涼州,哪兒都不去。”
詭計得逞。
這便是幸福吧。原來結婚,竟是這樣的幸福。
無需多說,那兩個見到“曖昧”場麵的侍衛便自動報了喜,太守府便熱鬧了起來。
“夫人。”
“夫人,早。”出了董卓的房間,迎麵碰上幾個丫環仆役,一個個都掩唇輕笑,連稱謂都變了。
不是“小姐”,是“夫人”。
不過,這感覺還不錯,嗬嗬。
剛回到自己房門口,便見了坐在台階上正擦拭著他方天畫戟的呂布。
“媳婦,你回來了。”抬頭一見我,他眼睛微微一亮,忙提了戟站起身隨我進了屋。
“媳婦。”他張了張口,“你要嫁給董大人了?”
我點頭。
靜了半晌,他笑了笑,聲音有些落寞,“原來這是真的啊,我早知道的,你們本來就一直在一起嘛。”
見他如此,心下微微不忍,抬手整了整他的衣冠,“你會有自己喜歡的人。”
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呂布低頭看我,“我知道,你說過,叫貂蟬嘛。”
我抿唇,無言以對。
“等你婚禮結束後,我便回五原了。”咧嘴笑了笑,他說著轉身離開我的屋子,“如果當初撿到你的是我,該有多好”。走出了房門,他腳步微微一頓。
我微怔在原地。
婚期在半個月之後。
董卓說,一切都會是最好的,因為,他的笑笑是最好的。
這半個月真的很忙,董卓忙著養傷,我忙著當個快樂的待嫁新娘。
趙雲拿了銀子便離開了,連我留他喝杯喜酒他都不樂意,或許這天底下令他感興趣的東西,也隻有銀子……和那個叫婉兒的姑娘了。
亦或者,府裏麵喜慶令他觸景傷情,想起了婉兒。
總之,他拿了銀子第二天便離開了太守府。
太守府張燈結彩,處處都是滿溢的喜慶氣味,從守門的侍衛到掃地的丫環,一個個都忙得不可開交。
人在幸福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特別的快,轉眼間,婚禮近在眼前了。
坐在榻上,我看著手裏的金弓銀箭發愣,這是董卓拿銀子替我從趙雲手中贖回來的。
過了明天,我便是董夫人了。
雙手支著下巴,我呆呆地坐在榻上,做董卓的妻子,嗬嗬,真是不可思議呢,像做夢一般,穿越了千年的時空,重新再長一遍的身體,還有董卓,那個本該是十惡不赦的大奸臣。
嘴角不自覺地輕輕上揚,我眼皮漸漸重了起來。
“小姐。”鈴兒不知何時站在我麵前,臉上溫柔如常,不見絲毫戾氣。
我料她在太守府內不敢拿我怎樣,便不去理會,隻是剛一個轉身,腰間便是一陣疼痛,我詫異地回頭,這才驚覺她眼中刻骨的恨意。
皺眉忍住腰間一陣鑽心的疼痛,我有些驚恐地看向鈴兒。
“放心,一時半刻你死不了。”鈴兒冷笑。
“笑……”就在這時,董卓推門進來,隨即笑意隱沒在唇邊。
鈴兒微微一愣,隨即反手一把握著我的脖子後退一步,“讓開。”
“放開笑笑!”董卓咬牙。
見他如此,鈴兒反倒笑了起來,“大人,鈴兒實在很訝異您竟然也會有失措的時候呢。”
“你想要如何?”沉下聲,董卓怒吼。
“咣”地一聲,剛剛刺在我腰間的匕首被扔到董卓的麵前,那閃著寒光的匕首上猶帶著我的血跡。
“你死,她才能活。”鈴兒一手掐緊了我的脖子,冷笑。
聞言,我大驚,奈何被掐著脖子,漲紅了臉卻是連半句話也說不出口,隻得瞪大了雙目拚命搖頭。
“看到她腰上的傷口了麼?再過半個時辰,她便會血盡而亡了,你,想好了麼?誰死比較好?”見董卓隻是看著我,鈴兒笑道。
我緩緩低頭,這才驚恐地發現自己腰間的傷口內,鮮血正汩汩地湧出……
董卓低下頭沒有看我,隨即彎腰,伸手從地上撿起那把還染著我血的匕首,一言不發地刺進自己的胸口……
時間瞬間靜止,我忘了尖叫,忘了流眼淚,隻能怔怔地看著有血緩緩沿著那匕首湧出。
鈴兒一把將我推倒在地,放聲大笑起來,笑出了滿臉的眼淚。
我趴在地上,一步一步,爬到董卓身邊,伸手所及之處,便是一片殷紅……
“仲穎……仲穎……”我伸手輕輕推了推他,他卻閉著眼,一動未動,那雙微褐的眼眸,我再也看不到了麼?
鈴兒驀然蹲下身湊近了我,扭曲變形的臉龐在我麵前放大,“知道麼?他是為你死的,他是為你死的!哈哈哈,你便是他的死穴!沒有你他不會死!克星!你是他的克星!”
“克星……”
世界為什麼一下子變成了灰暗?
“媳婦,媳婦……”一個聒噪的聲音在我耳邊不停地響著,我猛地睜開雙眼,看清了一張在我麵前放大的臉龐。
“媳婦,你怎麼了?剛剛你一直在搖頭,怎麼都叫不醒你”,呂布抬手擦了擦我額前的冷汗,“是不是被夢魘住了?”
我怔怔地看著眼前那雙清亮的眸子,半晌回不過神來。是夢麼?怎麼會那樣……真實得可怕。
“媳婦?”呂布見我不說話,隻是怔怔地看著他,他有些慌亂地拍了拍我的臉頰,“不管你夢到了什麼,都是噩夢,不是真的。”
我仍是怔怔的,身子止不住地輕顫,滿腦子都是董卓渾身是血的模樣,低頭看向一直握在手中的金弓銀箭,手指不自覺地劃過箭弦,輕輕一顫,已在箭弦上留下一道血印。
下一刻,我的指尖已被呂布含在口中,溫溫熱熱的感覺自指尖傳來,我怔怔地看著呂布。
“好甜。”意猶未盡地舔了一下我的指尖,呂布突然露出兩顆小虎牙,笑道。
滿腦子裏胡思亂想一下子被他打散,嘴角抽搐了一下,我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吸血鬼啊你!”
“吸血鬼?”呂布委屈的看我一眼,“你罵我”。
我抖了抖眉毛,沒有理會他可憐兮兮的模樣。
“媳婦,你不是還要去買繡枕的嘛!”見我不搭理他,呂布又笑眯眯地拉我站起身來,“我來找你就是為了陪你去買呢。”他比任何人都要積極地道。
“我不是你媳婦。”懶懶看他一眼,我糾正他的稱謂。
“喊一下會怎樣嘛,我也隻是過過幹癮罷了。”抬手輕輕彈了一下我的額,呂布拉長了臉,“等你真嫁了人,我改口便是了”。
我彎了彎唇,沒有再反駁他,由著他拉我出了門。
“媳婦,是這個店吧,涼州城最好的繡紡。”拉著我的手,呂布一路興高采烈地進了商店。
“這套衣服是一早樊大人托人拿來改的喜服”,一見我們,那店老板忙迎了出來,拿著一套喜服道。
“是男裝,女裝呢?”我有些期待地道。
“女裝沒有在小店訂做,樊大人說要給小姐一個驚喜。”那店主笑得跟彌勒一樣,道。
我點了點頭,接過那套男裝看,做工很是精細。
“不如讓新郎試試,看合不合身。”見我看得仔細,那店主笑道。
“新郎?”我微微一愣,董卓沒有來啊。
一旁呂布卻已是樂癲癲接過那喜服走進了內堂。
大概是呂布一口一個“媳婦”讓那店主誤會了吧,抿了抿唇,見他如此高興,我終是沒有開口。
不一會兒,便見呂布掀了簾子出來,大紅的喜服襯得他挺拔的身材愈發的俊秀,如暖日一般。
“媳婦,好看吧。”得意洋洋地看我一眼,呂布笑道。
我失笑,一本正經地開口,“一點都不適合你,好醜。”
聞言,呂布立刻垮下臉來,裝腔作勢地道,“唉,本來還想說你看我比較帥,會改變主意嫁給我也說不定呢。”
我終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努力忽視心底的那一塊酸澀。
見我笑,呂布也摸了摸頭,笑了起來。
“你會幸福的。”上前理了理他因剛剛換衣而有些淩亂的長發,我淡淡開口。
“嗯。”重重地點頭,呂布笑,“會啊,一定會,說不定一離開涼州,我便能找到我的貂蟬了,嗬嗬。”
心裏知他是順著我的意,不讓我難過,隻是如此一想,我愈發地難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