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則 鬼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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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醫學生,我講的這個鬼胎其實是中醫櫃台上常用的一個小獅子。”亮子喝了一口水,將這個故事娓娓道來。
在唐朝貞觀年間,海不揚波,天下太平。很多官宦人家、富豪子弟不僅僅滿足於解決豐衣足食的溫飽問題,也開始追求一些諸如養花種草的精神生活。這種需求給周圍人家提供了種花賣花的商機。種花肯定比種小麥水稻這些農作物的利潤高,所以周圍很多村民都開始養花種草,走上這條快速致富的道路。
尤其在長安城附近的某村莊,有一對姓王的夫婦,他們盡管隻種著三畝花地,但幾乎一年四季都是花的海洋。王氏夫婦兩口子都年近半百,隻有一個女兒幫忙侍弄花草。女兒也是百裏挑一的好姑娘,不僅人漂亮,端莊賢淑,而且遵守古訓,每天從家裏到田園兩點一線,從不外出。
有一天,王老太太見女兒幹活很吃力,動作也比較笨拙,仔細觀察,發現女兒肚子大起來了。一問女兒才知道,女兒連續幾個月肚子不舒服,現在變得有點腫大,不知道什麼原因。王老太太疑竇頓生,急忙讓王老漢找郎中診治。郎中號過脈,說王姑娘懷孕有喜。這下子可嚇壞了王老漢全家,王姑娘成天以淚洗麵,抵死力爭自己的清白。可接連請了好幾個郎中都這麼說,姑娘卻打死都不承認有不守婦道的行為。萬般無奈,王老漢隻好請來孫思邈。
孫思邈不愧為藥王真人,一番望聞問切之後,對王老太太講:“王姑娘沒有不守婦道的行為,但的確懷孕了。受的不是人孕,而是花孕,很可能是在花園勞作時被花精所感,以致有孕。”王老太太聽了半信半疑,可看著女兒肚子一天天變大,自己也沒什麼好辦法,隻好央求孫思邈給女兒治病。
此後每隔一段時間,孫思邈就來給王姑娘把脈診斷、調理治療,足月時分,順利分娩。產下的果然不是人樣的胎兒,而是一隻透明的小獅子。孫思邈看此物透明徹亮、皮如水晶,連五髒六腑都看得清清楚楚,而且是個有生命的小家夥,於是孫真人就將其喂養起來。因為它是姑娘受花孕生下來的,於是取名叫“花蕊”。通體透明的“花蕊”也給孫真人研究醫學帶來許多方便,孫真人在“花蕊”身上施針用藥,探索髒腑、尋求經絡,在總結前人經驗的基礎上,參照花蕊實體,繪製出針灸“明堂三人圖”,至今仍被後世醫學界奉為圭臬。用不同藥物喂養“花蕊”時,藥物所走經絡、藥性寒涼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對孫真人編寫《千金方》起到實驗作用。後來孫真人研究斷腸草的藥性,剛給“花蕊”吃進去,花蕊的腸子就斷成一截一截的,還沒來得及用解毒的藥物,“花蕊”就沒命了。
孫思邈對“花蕊”的死非常惋惜、悲傷。後來,中醫界為了紀念“花蕊”在醫藥方麵的貢獻,照著它的樣子用銅、石頭、鐵等材料做成雕像,放在藥鋪櫃台上,告誡後世醫家,認真用藥、切勿有誤,提防害命。後來“花蕊”就成了藥店櫃台上醫生用的“鎮紙獅子”。
亮子的故事講完了,舍友們對亮子的博聞強識讚不絕口,也問到一些關於醫學方麵的問題。
“亮子,人真可能和花受孕嗎?”舍友好奇地問。
“嗬嗬,不會和花受孕,故事中那花成精了,純屬意外……”亮子笑著解釋。
“現實中真的會有鬼胎嗎?”
“這事還真有。”亮子說著頓了頓,“我二伯診所裏接診過一例,那婦女生出一個很奇怪的胎兒,生下來一堆血泡,基本上不成人形,長得有點像獅子頭,更恐怖的是腦袋上疙疙瘩瘩都是眼睛,也沒有明顯的手腳,嘴巴、牙齒、耳朵什麼的都有,但不像正常人那樣排列……”
亮子邊說邊比劃。突然,宿舍燈滅了。舍友們聽亮子講鬼胎正入神,被突如其來的熄燈嚇得驚叫不已。
“嗬嗬,熄燈了,先睡吧。”亮子和舍友們相互招呼著。
躺到床上,亮子翻來覆去睡不著,也可能是換了新環境還不太適應。於是亮子打算起來打坐運一會兒氣。當亮子望向窗外時,他納悶了,分明是剛剛熄燈,怎麼別的宿舍燈都亮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