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則 離離(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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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追到街上,已經來不及了。離離衝進了不遠處的集市,像一頭咆哮發狂的野獸,裹著滿身黑氣橫衝直撞。存車處亂了,自行車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呼啦啦倒下一片;水果攤翻了,滿地滾著蘋果、梨子、獼猴桃;菜攤、糧油檔也翻了,大豆、米、麵、茴子白、山藥蛋撒的到處都是;還不時有人被撞倒,痛苦的呻吟、稚嫩的啼哭、慌亂的驚叫、憤怒的嗬斥……整個集市亂得像大雜燴一般,被離離攪得天翻地覆。
這時集市管理處的保安聞訊趕到。有兩個保安試圖上前製服離離,不料剛碰到離離的身體就癱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抽搐不已;還有幾個保安拿出電警棍試圖擊倒離離,不料也不濟事,剛碰到離離的身體,自己反倒中電一般倒下抽搐;剩下的幾個保安也不敢妄動,隻能一邊疏散人群,一邊遠遠地與離離對峙。
二狗也趕到了,盡管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但見此情景急忙定定神,又念起了針神咒。隻見銀針毫光重放,新的光網交織纏繞著離離,離離再次扭動身體,爆發出痛苦的慘叫。可二狗畢竟不是鐵人,連續的奔跑耗費掉太多體力,就在二狗喘氣的間隙,離離頂住銀針帶來的萬千痛苦向二狗發出奮力一擊。
“砰”地一聲,二狗被撞飛出三四米遠。這回二狗終於撐不住了,一口鮮血噴射而出,還夾雜著零零碎碎好像肝、胃、小腸的碎片……盡管看到離離再次向他撲來,但二狗再也沒力氣反擊,甚至連躲閃的力氣都沒有,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二狗……二狗……”二狗似乎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叫自己。這是哪裏啊,這麼黑。不對!正和中了魔怔的離離搏鬥呢!
“業障!你……”二狗一激靈坐了起來。咦!怎麼躺在自己家床上,旁邊還坐著滿臉淚痕的老婆。
“啊呀,二狗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不行了。”二狗老婆都快急死了,見到二狗醒來總算寬慰一點。
“我沒死啊?離離呢?”二狗滿腹狐疑。
“離離也吐血暈過去了。啊呀,我們看到你吐血都以為……”二狗老婆一邊抹眼淚一邊講。
“怎麼會呢,我暈倒前她向我撲過來了吧?”二狗還是沒弄明白。
“是呀,她向你撲過去了。啊呀,我們看到你吐血都以為……”老婆還是千言萬語,從頭講起。
“老婆!我就是問她怎麼沒把我撲死!不要跟我講吐血不吐血的。”二狗有點急了,還是沒弄明白。
“你不要急嘛,聽我給你講!”二狗老婆把事情經過原原本本講了一遍。
原來在那這千鈞一發之際,人群中閃出一位年輕人。小夥子飛身一掌震開離離,救下暈厥的二狗,緊接著掐訣念咒,用銀針的光芒克製住離離爆發的黑氣。也不知是離離殺得興起還是小夥子對銀針控製不力,盡管銀針的光芒更加強烈,但離離仍有餘力與小夥子纏鬥。
“用拳腳怎麼能打倒魔障呢?”二狗更加不明白了。
“這你就不明白了,那年輕人有勇有謀,用拳腳是在誘敵深入。話說……”二狗老婆突然找到一絲說書的感覺,連文詞都用上了。
“行行行,你就別話說了,直接講吧。”二狗現在最想知道小夥子是怎麼製住離離的。
“其實那小夥子功夫並不差,身法可快了,隻用拳腳說不定也能打贏這魔障。但人家有智謀,一邊纏著離離打,一邊拿地上的籮筐、白菜擺陣。離離被小夥子引入陣中以後,小夥子突然跳出圈外開始念咒。啊呀,那光芒比你弄針的時候強烈多了,幹脆連離離的人影都看不到。念完咒,小夥子上前拔掉離離嘴裏麵的針,離離噴出一股黑血,一股黑氣衝天而起,緊接著離離就倒在地上了……”二狗老婆終於講完了。
“哦!這位小英雄現在在哪裏?”二狗對這個小夥子非常好奇。
“咦!剛才還在院子裏的,現在怎麼不見了。”
“呀,你這老婆子,怎麼能放著恩人不管呢!”二狗趿拉上鞋,走出院外要看看這位小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