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依舊會痛的心
    “不用小姐小姐的稱呼……”我打斷了他的話，“我叫寒微雪……你應該早就聽說過我了吧？……”是啊，聲名狼藉的我怎麼會逃得過青學的“萬事通”乾貞治呢？
    “嗯……我很佩服你哦……寒同學”不二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驚訝，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不過他的話更加引起了我的疑惑。
    “佩服我？”
    “是啊，一個女孩子很難做到像你這樣強勢，你的事跡可是連青學都傳遍了哦……”
    “嗯？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是個很惡劣的人吧，畢竟……”我苦笑，離開座位，轉過身，背對他，淡淡開口：“跟你聊天很愉快，不二周助……”
    “但我認為人在很多時候都是會被表象所迷惑的吧，是嗎？”不二帶著笑意的聲音自身後傳來，令我的腳步一下子頓在了原地，“畢竟，隻有一個人的眼神是不會騙人的……”
    安靜地站著，周圍的喧囂此刻被隔離於我的世界，唯獨剩下的隻有那幾句話語，一次次扣動著我沉寂已久的心扉。
    許久之後，我輕輕開口：“但是，能讀懂這眼神的人又有幾人呢？”然後頭也不回，徑直離開，沒有注意到不二的雙目已慢慢睜開，湛藍的雙眸美的驚人，直直的望著我的背影，猜不透這眼神中到底蘊含著什麼。
    目光淡淡地掃過整個大殿，忽然在一小群人上停留，冷笑，真是冤家路窄啊，立海大的眾人……
    幸村精市無疑是閃亮的，所以被那麼多瘋狂的冰帝女生團團圍住也是不奇怪的，但是這可急壞了一直默默地跟在他身邊的野原悠美，那雙透著淚光的眼睛顯示出了無助，雙手更加握緊了幸村的手，示意他不要忽視了自己，顯得幼稚可笑。
    幸村精市並未將，目光停留在她們身上當然也包括野原悠美，此刻他正不斷地環視著四周，似乎在尋找什麼人，而且我也知道他在尋找誰，隻是那個人一點都不想看到他而已。
    望見不遠處的涼一臉害羞地和一名男生快樂地聊著天，我微微一笑，決定不再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自己先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消磨一下著無聊的時光，這兒的所有，本就不屬於我……
    “是寒微雪同學嗎？”
    麵前的女孩定定地望著我，有些試探性地開口，這幅容貌，這個聲音，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忘卻，該來的還是會來啊！我苦笑，低聲“嗯”了一聲，那個人應該也來了吧……
    “我叫水野琴，我們其實在醫院見過麵的，隻是……我聽說我的受傷與你有關……”水野的話說到一半，似乎意識到我的表情有些轉變，連忙改口道：“不是的……我不是想要質問你，隻是，我失憶了，隻是聽藤田說是你將我推下了樓梯……”
    我的思緒在那一刻猛地變得混亂起來，呆呆地盯著她那一張與我前世一模一樣的容顏，忽然輕笑出聲，笑我自己竟然會那麼傻，在醫院的時候，居然並未對她那熟悉的名字產生任何的懷疑，卻不曾知曉原來她就是那個令整個冰帝都對我恨之入骨的水野琴啊！事情發生得是那樣驚人的巧合，巧合得令我無力去接受，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然應該也知道了吧？
    “水野！！”果然，伴隨著那熟悉的聲音的響起，然帶著我從未見過的幸福表情，迫不及待地挽起了欲言又止的水野便要離開，依舊沒有將視線放在我的身上，哪怕隻是短短一秒的時間……
    “然，別鬧，我還有事要和寒微雪同學說。”水野琴無奈地製止然，溫柔地說道。
    “嗯？寒微雪？”然先是思索了一陣，然後猛地狠狠握住了我的雙肩，溫順天真的眼神早已不複存在，剩下的隻有濃烈的厭惡，將我的心瞬間打入冰冷的穀底。
    “然，別這樣……”水野琴著急地在一旁想要勸阻早已化身為野獸的然，不過顯然無濟於事。
    “就是你，就是你將水野害的失憶了，現在都不記得我了，你該死！！……”仿佛碰到了什麼髒東西一般，他用力一推，將絲毫未做任何掙紮的我推了出去……頓時，周圍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我的腦海中一陣轟鳴，那句“你該死”如同咒語一般不斷地衝擊著我敏感的神經……
    身體並未感受到冰冷的地板，而是落入了一個帶有淡淡香味的溫暖懷抱中……
    “是誰允許你對本大爺的未婚妻做出這種不華麗的事情的，嗯？……”跡部在眾人吃驚的目光中輕輕環抱住我，然後用著從未有過的冰冷語氣開口道，然後一個響指，“樺地！”
    樺地龐大的身軀一下子擋在了然的麵前，氣勢強硬……
    然隻是毫不示弱地瞪著我們，身體微微警戒地彎起，我再也明白不過這個動作的意思了，隻有在他真正想要拚盡全力的時候，他才會這樣，樺地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打過他，隻是這一切的一切，都不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這個與我糾葛不清的水野琴。
    而水野琴，此刻，正愣愣地盯著抱著我的跡部，眼神中透露出讓人無法猜透的情愫……
    “跡部，我想要自己解決這件事情……”輕輕掙脫出跡部的懷抱，我苦笑著，說道。
    跡部靜靜的望著我，鳳目微眯，“你確定自己可以？……”
    “嗯……”我點頭，繼而轉身，麵對然，以及水野琴。
    一時間，整個大殿都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人的視線都轉移到了這兒。
    我就這樣凝望著依舊戒備著的然，心疼得無以複加。
    “然，你真的忘記了嗎？”我忽然開口，用的是中文，“真的忘記若冰了嗎？……”我略帶憂傷地說出了被我塵封了好久的名字。
    然先是疑惑地盯著我，似乎在思索著，但是從他茫然的眼神中，我早已看不到任何波動，即使我說出了自己的名字，那個被他癡癡地喊了20年的名字，他都不再有任何的記憶了……那麼，一直以來，我到底在堅持什麼，將自己變得多愁善感，已知被愧疚感充斥著，已經變得不像我自己了，但是他卻什麼都不知道，實在是太愚蠢了，我應該清醒過過來了。
    “確實是不記得了呢……”我喃喃道，很快便收斂了笑意，重新抬起頭，手指刷地指向依舊茫然的然，雙眼危險的眯起，“那麼，憑你，如何有這種資格來替別人數落我的不是……”
    “你……”然驚訝地瞪著我，周圍的人也是一臉震驚。
    “還要我挑明白嗎？寂然，你這個愚蠢的男人！”冷笑，我繼續轉身麵對水野琴，盯著她“無措”的表情半晌，開口：“還要繼續裝下去嗎？水野琴，你已經不是第一個用這種幼稚的把戲的無知女人了，奉勸你，不要妄想觸摸我的底線……”水野的臉隨著我的話一點點變得蒼白，緊咬嘴唇，儼然一副被欺負者的模樣，惹人憐愛，不過令我覺得奇怪的是，這些旁觀者似乎並未像往常一般隻是數落我，而是神色各異，終究是沒有開口。
    “啪！”一聲，我的臉微微一側，一個淡淡的紅印出現在了我的左臉，我麵無表情，神情淡然地望向始作俑者——水野琴。
    “啊，怎麼可以這樣？……”人群中傳出這樣的聲音。
    “水野前輩怎麼變這樣了？”
    ……
    “我……我……”水野琴舉起的右手緩緩放下，泫然欲泣的模樣，見沒人幫她說話，隻得將目光投向一直未說話的寂然，“然……”
    寂然隻是愣愣地盯著我的左臉，神情複雜。
    “哼！”我冷哼，“從來都沒人敢這樣對我呢……試問水野同學，你希望我用怎樣一種方法回應一下你呢？”然後唇畔輕輕翹起，右手舉起……
    一隻手突然用力握住了我並沒有繼續動作的右手，緊的連手都出現了淡淡的淤青，我隻是保持這樣的笑意，將目光投向寂然。
    “放手……”
    “你想幹嘛？”寂然死死盯著我，問道。
    “你沒看見嗎？這隻是一個回禮罷了……”我的左手輕輕拂過左臉，理所當然地說道。
    “你憑什麼……”
    “憑什麼？……”我輕輕笑出聲來，左手卻瞬間襲出，在寂然反應過來之前已將他的左手扣起，向後一扭，在他吃痛地放開我的右手的時候，左手順勢扣住他完好的左手，右手同時頂在了他脆弱的喉嚨處……
    倒吸聲一片……
    “還是一樣的弱……”我冷笑著將處於震驚中的他猛地推開，稍微整了整有些淩亂的禮服，抬頭，不帶任何感情地一字一句的說道：“剛才那一巴掌就算我曾經欠你的……而這個隻是一個警告而已，不要天真地以為用這種把戲可以把我寒微雪怎麼樣，還有，水野琴，自此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還是那麼不識趣的話，我會讓你嚐試比我以前受到的痛苦百倍的待遇！！”
    水野琴扶著既然，渾身顫抖，烏發垂落，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輕輕說了一句話，用隻有我們倆才能聽到的聲音——你會付出代價的……
    看著他倆漸漸遠去的背影，我的唇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嗬！代價嗎？我等著……”
    “啪”響指的聲音響起，跡部慵懶的聲音淡淡地響起：“你們這群不華麗的家夥，看夠了嗎？”
    鬧劇終了，人群這才漸漸散去，唯剩下跡部一人，專注地盯著我，美麗的鳳目微眯，透露著探究的意味。
    “寒微雪，本大爺忽然發現越來越看不透你了，嗯？”一步步走近我，跡部伸手，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我微腫的左臉，淺灰色的瞳孔仿佛有深不見底的幽潭，看不透這其中真正的情感。
    我並沒有阻止他如此的舉動，隻是故意退後一步，語氣嚴肅，“奉勸跡部少爺牢記自己的身份，你不需要看透我，隻需好好地站在跡部家族少主的位置，做你應該做的事情……”
    “嗬嗬……”相對許久無言，跡部忽然將手輕輕擱在額頭，笑了，隻是，我聽不清楚這笑聲背後究竟是什麼，我隻是看著他，沒有任何表示。
    許久之後，他停止了笑，變回了原來那個對凡事都漠不關心的神情，俊美到了極點卻透出疏離感……
    “寒微雪，謝謝你的忠告，本大爺會牢牢記住你這一番話的，我有時，先走了……”
    跡部走了，真的隻剩下我一人，站在原地，靜靜的……
    我知道，幸村他們在不遠處看著我……
    我也知道，野原悠美正惡狠狠地瞪著我……
    我思索了半晌，忽然邪邪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