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花佩佩和史井澤一如既往的交往，兩年後兩人正式確定戀人關係；雖說是戀人，但兩人平時還是分開住，隻有雙休日花佩佩會來到史井澤家裏打掃衛生，順便留宿一晚；自然的，花佩佩和史井澤住一房。
    那一年，蘇子幽十五歲，看到男人因為有女人的疼愛而滿臉的幸福樣，無奈地接受了家裏多出一個女主人的事實——隻要你開心就好。
    我的一切與你無關。
    某一次提早放學的蘇子幽一開門就看到史井澤正親著花佩佩嘴唇，心紮紮實實被刀子紮得深痛，‘嘭’的甩上門，蘇子幽轉身離去。
    巨大的響聲驚對正在親密的兩個大人，史井澤跑出去找蘇子幽時，蘇子幽已經無影無蹤。
    十五歲，從初中部步入高中部，告別幼稚走向青澀。
    一向不想離開史井澤身邊的蘇子幽斷然獨自向學校提交‘住校申請書’。
    “為什麼要住校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史井澤在蘇子幽升學之際才知道他申請住校。
    “學校那邊已經同意了。”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為什麼不跟我們商量一下就自己做決定呢？”
    我們？對，要是你不在，我可以跟花佩佩商量。
    “我隻是想感受一下集體生活。”
    “可是……”史井澤還在極力勸阻蘇子幽。
    回頭想想，以前自己硬是希望子幽去住校，可是子幽鬧死鬧活都不願意去；反倒現在自己申請住校，他又舍不得了。
    住在家裏不是好好的嗎？該有的都有了，還是不能讓你開心……
    不知何時，我的子幽長大了，長高了，不喜歡和我說話了，不再粘著我，整天跟在身後井澤井澤地叫，連以前愛吃的拔絲甜瓜也不吃了。
    “開學我會自己搬過去。”
    史井澤還在回憶以前的子幽；蘇子幽不願多開他一眼，想趕緊結束交談。
    “什麼時候去學校？”
    史井澤忽然覺得自己做家長很不稱職，連孩子什麼時候開學都不知道。
    “後天。”
    “什、什麼……這麼急？”
    蘇子幽白了眼史井澤回房收拾東西。
    “能不能不這麼急啊，我帶你去買一些生活用品，對了，也去買些新衣服吧。”
    史井澤跟進去，就看到蘇子幽床邊放著一個裝有衣物的行李，原來是子幽早就打算好了。
    “要不我們現在就去超市買些東西？”
    史井澤作勢要回房換衣服。
    “不用，該帶的都帶了。”
    “是、是嗎？可、還是去……”
    “我和朋友約好有事要做。”
    “又要出去嗎？晚上一定記得回來吃飯。”
    得不到蘇子幽的回應，蘇子幽揚長而去。
    跟朋友有約，是騙史井澤的，他要去大排檔打工，靠自己賺一些生活費，平日裏男人給他的錢，他全存到一個紙盒裏，不願再多欠男人什麼。如果可以，他想立即撇清兩人的父子關係。
    大排檔做生意一般都做到很晚，但老板看在蘇子幽還是個學生的份上，十一點半準時讓蘇子幽下班。
    子幽還是沒有回來吃晚飯。
    史井澤和花佩佩早早做好一桌飯就等蘇子幽回來吃，直到十二點蘇子幽才回來。
    “去哪裏了？說好一起吃飯的。”
    從六點等到現在，飯菜涼了又熱，來來回回菜都快煮爛了，蘇子幽人影都不見，史井澤和花佩佩就這樣一直坐著幹等。
    對於蘇子幽的容忍心和耐心早被時間磨得所剩無幾，史井澤有點恨鐵不成鋼的錯覺。花佩佩扯扯史井澤衣角，叫史井澤要冷靜。
    “我吃飽了。”
    “坐下。”命令的口氣！
    被史井澤叫住腳步，蘇子幽回頭冷冷看著男人因生氣而握緊的拳頭。
    “什麼事？”
    “該收拾的東西都收拾完沒有？”
    “不撈您費心。”
    “……井澤，你別說了。”在花佩佩極力的勸說下史井澤按壓下火氣扭頭不看蘇子幽，飯，看來也吃不成了。
    我已經把心收好，不會讓它再到您身邊去的，即便是一分一秒，爸——爸——
    清點該帶的行李，屬於自己的東西本來就少，帶幾件換洗的衣服就成。收起一直擺在床頭的玩具——少了支胳膊的變形金剛，裝進包裏。
    伸手到枕頭下摸索一下，掏出自己上次為男人準備好，卻被自己摔成兩段的鋼筆。冰涼的觸感讓蘇子幽雙手一顫。
    吸吸鼻子，快速地把筆一同塞到行李袋裏。
    蘇子幽故意將自己去學校的時候說晚兩天，為的是不讓史井澤送他去學校，也可能是自己想太多，男人對自己這麼失望怎麼會去送他來學校。
    提著不算多的行李在舍監的帶領下來到自己將要住上三年的地方——四人間宿舍。
    在這所學校一般是兩人一間，也有些人有特殊要求，比如說家裏的經濟不允許或者是住不慣集體生活可以提出住私人公寓。
    很多人不願意跟蘇子幽住在同一屋簷下，生怕惹到什麼事，當蘇子幽麵無表情提著行李進來時，明顯的感覺到裏麵的氣氛很壓抑；蘇子幽自己心裏也明白，不吭聲，默默將衣服放到分到的衣櫃裏，再鋪床。
    蘇子幽來的時候隻剩下麵一鋪床，也沒選擇的餘地。
    同住一個宿舍的另外那三個男生都呆在床位上看蘇子幽整理。
    床收拾一半，程遠推門而入，倒把其他男人嚇到了，他們隻聽說過程遠這個人如何如何，隻要惹他不開心就會倒大黴。
    現在這個人就在他們麵前，不知道要不要開口叫一聲程遠好。
    程遠的目光單單盯著蘇子幽不理會別人的看法。
    “怎麼要住校不說一聲？”
    “沒什麼，突然想的。”
    蘇子幽頭都不抬，抖抖被單平鋪在床上。
    “你家那個男人給你住校？”
    總覺得沒事情沒這麼簡單，程遠雙手環抱在胸前。
    “不給也來了他還能怎麼樣。”
    “既然要住校還不如跟我一起住。”
    還在勸說蘇子幽跟自己一起住。
    “到時候再說吧。”鋪好床蘇子幽對程遠拍拍床，程遠坐到他旁邊。
    另外三個男生也不好再繼續呆在這裏，自動穿鞋出去晃蕩。
    ——
    不到一天時間蘇子幽就被舍監叫到會客室裏。
    一進去就看到史井澤沉著臉坐在沙發上，見到老師站起來打個招呼，眼睛又盯著蘇子幽看，似乎有話要說。
    舍監點點頭讓出私人空間給這對名義上的父子。
    “為什麼來學校也不告訴我一聲？”
    史井澤很對現在滿是任性的蘇子幽很不滿。
    “那、現在你知道了我也沒什麼說的。”
    蘇子幽故作輕鬆。
    “我不準你住校，給我搬回來。”
    再不好好管教恐怕以後的子幽將更加放肆。
    “憑什麼，以前你讓我住校的，現在我來了你又讓我回去。”
    “你越來越放肆了。”
    “馬馬虎虎！”
    “你！”史井澤被氣得從沙發跳起來指著一臉‘看你敢打’樣的蘇子幽，打也不是，罵也不是。
    “住校有什麼不好？一日三餐都有保證！要是你舍不得那點錢，我大可以自己解決生活費。”
    “我不是說錢的事……”
    “那就讓我住校！”
    “你……”
    “不要再說了，我還有事要做。”
    “……”
    子幽完全誤解自己的意思怎能叫他不傷心難過？不過讓子幽住校不是不可以，但這孩子……
    認輸似地跟舍監問子幽住的房號，史井澤來到宿舍裏蘇子幽恰好不在，裏麵隻有兩個男生在。
    簡單地幫子幽整理會東西，再和這兩個男生拉拉家常希望以後大家能互相照顧一下。
    兩個男生滿是疑惑的交換個眼神——你不會不知道你兒子在學校哪裏還用我們照顧？
    雖然不說，男生還是點頭回應史井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