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巧遇楚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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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洛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仍是那張長相酷似自己的臉,從七號胡同到極灣,無論遇到什麼事情,姐姐寧遙都會第一時間趕過來呢。
“右手上了繃帶,隻是輕度砸傷,不打緊,按時上藥就會好的很快呢。”寧遙替米洛削著一個蘋果,依舊是輕柔的語氣。米洛咬著蘋果,心不在焉,轉過頭看到床腳旁那個高高的濃眉少年,不正是肇事者嗎?怎麼還不走啊?
“姐姐~”米洛欲言又止,眼睛瞅瞅擺著一張臭臉的少年。
“啊,這是楚彥,張媽的兒子。剛才就是他把你送到醫院來的,快謝謝楚哥哥呀。”
什麼?這是哪跟哪啊?看來這小子趁自己昏迷的時候編造了一套彌天大謊啊,不過這樣倒也省事,本來自己還想怎麼替他圓謊來著。姐姐說的張媽,楚彥的媽媽,就是照顧外公的那個張媽嗎?米洛記得姐姐第一天帶她來這個新家的時候,家裏隻有兩個人,一位拄著拐杖一臉嚴肅的老爺爺,有一雙和她一樣大的出奇的眼睛,深深凹陷著,那眼神卻極具穿透力的掃視在米洛身上。寧遙示意米洛趕緊叫外公,米洛抿抿嘴唇,卻隻發出嗚嗚的聲音。老人似乎有些生氣,拐杖敲得咯咯響,後來還是一個穿圍裙的中年女人過來打圓場,把老爺爺叫走了。後來才知道,這個叫張媽的中年女人,是姐姐請來照顧外公的,已經工作好幾年了,在這個家還是有些威嚴的。那麼,又何來欺負她一說呢?
“反正我媽從明天開始辭職,你就看在我救了你的寶貝妹妹的份上答應好了。”是少年的聲音,雖然是商量的話語,卻是不容置疑的口吻,還真是奇怪的人呢。
“把你媽的工資加倍如何?”寧遙依然低著頭削著另一個蘋果,米洛隱隱覺得這裏頭有些拒絕的不容商量的意味,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的天枰就偏向少年那頭了。
“喂,反正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我媽媽已經收拾行李準備走人了,工資,你愛給不給!”’少年急了,揮著謔謔的拳頭,這似乎是他的習慣性動作。
姐姐沒有說話。難道外公離開了張媽就請不到其他的人來照顧了嗎?米洛想不明白,卻脫口而出:“我姐姐已經答應了。”寧遙和楚彥同時抬起頭看看病床上瞪著大大的無辜眼睛的米洛,少年神色複雜,姐姐眼睛裏有一絲訝異,卻終究什麼也沒說。在這個世界上,也隻有姐姐會這麼疼自己吧。米洛眼前飄過那個不曾有過任何交談的嚴肅的老爺爺,是自己的外公呢,這世界上,除了姐姐,唯一的親人,可是卻是那麼的陌生和遙遠。有時候記憶回到七號胡同,米洛也會經常想起陽台下那個笑容明亮的少年,寧宇森,一直藏在心裏的名字。雖然知道姐姐認識他,以米洛的脾氣卻從不輕易提起,等著上天安排他們的再次重逢。
隻是,米洛沒有等到寧宇森,卻在接下來的一周內,頻頻和楚彥碰麵,劇情還像極了某些蹩腳的偶像劇。
星期五是教師節,全校放假一天,偏偏米洛被推舉成為校級代表,要趕去二中參加市裏的一個作文比賽。米洛還記得那天的題目是極其惡俗的“我最尊敬的人”,米洛想了想,直接在試卷紙上寫下“我最尊敬的人,都已經死了”,幾個大字力透紙背,抬起頭的時候看到窗外有人朝自己吹口哨,一米八的少年,倔強的眉眼,是他,楚彥。
其實米洛完全沒有想要出去的,如果不是監管老師那聲義正詞嚴的:“提醒某些同學不要東張西望,不要企圖通過作弊獲取榮譽。”米洛轉過頭來,老師正透過厚厚的啤酒瓶似的眼鏡朝自己投來審判的目光,這種目光,像極了小時候弄堂裏孩子們的目光,又像是所謂的外公的目光。就是在這樣一種目光裏,米洛抓起書包,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教室。
二中沒有一中那麼寬廣的校園和現代化的教學樓,卻是綠樹成蔭,別有一番韻味。作為答謝,楚彥自告奮勇要充當導遊帶米洛遊遍二中。雖說是導遊,卻是楚彥在前,一米八的個子腳步飛快,米洛小跑幾步見跟不上,也不再強求,吧嗒著腿慢悠悠地走著。楚彥回過頭來一把扯住米洛的袖子:“呃,我說大小姐,你能不能走快點啊?”
米洛抬起頭,眼神遊離,大小姐?多麼奇怪的稱呼啊。
“你剛叫我什麼?大小姐?”
“你家那麼有錢,不叫你大小姐叫什麼啊?”
米洛皺皺眉,凶巴巴地揚起了拳頭,“不許你這麼叫。”
楚彥戲謔地看著眼前這個不及自己肩頭的小人兒,啞然失笑,原來還是有喜怒變化的呢,看來外界謠言不可全信。